于是一次场景十分浪漫,却让其小元觉得意兴阑珊的夜游就此也就结束了。本来姚振远还要送她回家,被她断然拒绝了,直到确认他那辆黑色卡宴彻底开远了,她才打车回到了住处。
整理调查资料时她突然想起了林肴。姚振远在自己这里没取得什么成果,该不会私底下把林肴也叫出去来个青湖夜游吧?这妹子对他十分迷恋,自己觉得乏味的那些故事,对她来说搞不好就是穿肠毒药,要不要找机会暗示她一下呢?
想着便给林肴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今天和知味谈得怎么样?”结果刚过了不超过五秒手机就铃声大作,果然是林肴打过来了。
“前辈,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林肴聒噪的声音随之传来。
“不要了!这么晚了你别跑来跑去了,有什么事现在说!”其小元赶紧阻止她。
“好吧……今天我不是去见苑姐姐了嘛,你知道吗,她是姚总的女朋友哎!”林肴大叫着。
“哦?她跟你说的?”其小元觉得十分神奇,照理说姚振远应该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和苑一楠的关系,为什么苑一楠会向林肴说起呢?
“她没说,但我认为肯定是!”
“呃……你又大师还魂、侦探附体了是吧?”其小元抹汗。
“她说和恩威合作很多年了,我就向她打听姚总的事情呗,结果她好紧张啊,后来都生气了!你说,如果她和姚总没什么关系的话,有必要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吗?”林肴言之凿凿地说。
其小元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说,林肴这个家伙这种打直球的方式有时还真的很有效!但她一转念又问:“你不是去和她谈合作的吗?怎么半途打听起姚总的事来了?”
“合作归合作,男人归男人,两不耽误嘛!但实际上她好像没有什么合作的意愿,好像只关心姚总会不会被别人抢走,不然不会都没谈到正题就把我赶走了……”
“好吧……算你狠。”其小元无语了,“但是这只能证明她对姚总有意思,你凭什么断定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呢?”
“哈哈,这个就要看咱的天赋了!”林肴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在她身上闻到了姚总的香水味,从香气的调性来判断的话,他们肯定有过密切的接触,而且刚分开应该不超过两个小时!”
其小元听林肴的口气里没有丝毫的失望或沮丧,也猜到她大概并不在意这个发现,想必也不需要自己费神再去提醒什么,不禁也松了一口气。
“怎么,看前辈的反应,是早知道这件事是吗?”林肴这小妮子果真感觉敏锐。
“不是你说的吗?他肯定是只想恋爱不想结婚什么的。”其小元故意打岔。
“不仅如此,我觉得他还不止这一个女朋友呢!”林肴又说。
不会吧……其小元心里这样感叹着,开始觉得点神奇了,于是问:“怎么呢?”
发现受到其小元的关注,林肴更来劲了,但马上又说:“告诉我你住在哪儿嘛,我去找你当面说多好呢!”
“不,我要马上听你说。”其小元坚决不让步。她非常清楚对林肴这样的人让步意味着什么。
林肴无奈,只好继续说:“其实很简单,假如她是姚总的正牌女朋友,遇到我这样的潜在对手,应该表现出来的是优越感,而不是气愤!但是我一点儿优越感都没看到,看到的只有满满的不安全感!所以我猜,她不仅不是姚总唯一的女朋友,而且在他的女友之中还不是地位最牢固的一个!”
虽说只是主观臆测,但是居然全中!其小元虽然不清楚姚振远和他的女友们之间关系如何,但见过她们开的车。虽然全部都是豪车,但在价值和档次上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最起码阎月卿开的车就比苑一楠的更好!猜得不错的话,姚振远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对她们进行重要度的划分,阎月卿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就是他的,所以经济地位也有不同?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对这样的封建后宫居然在身边真实再现而产生了一些不适。
另一点令她啧啧称奇的是,自己通过正儿八经的调查得来的信息,林肴这家伙居然可以用直觉得到,尽管她的那些推测并不能当作证据,但这个效率又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现在你彻底幻灭了吧?”其小元对着话筒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前辈?……”林肴却这样说着,“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其实很少,所以一旦出现了一个,身边有一群女人就是很正常的啊!你以为这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和别人共享吗?只是对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唯一抱有希望罢了,越是优秀的女人反而越会这么想!”
这话让其小元有些意外,于是问:“你该不会是在说你想去当他的唯一吧?”
“那怎么可能啊!我问过他了,他是不会离开青州的,我呢,也肯定不会离开京州,而且绝对不接受异地恋,所以就把他让给青州的姐妹们好了。”林肴大大咧咧地说,那个口气自然得就像是把自己的什么东西赐给别人了一样。
她这番理论让其小元的头有点晕。大概自己是真的老了吧……她忍不住想,接着突然关注到一个细节,又问:“问过他?什么时候问的?”
“从知味出来就问了啊!那天吃饭的时候加他好友了。”林肴说得理所当然。
“好吧……”其小元彻底无话可说了。
挂断了和林肴的电话时,时间已经不早了。躺在床上时,其小元的脑子里还盘旋着林肴的那些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她最后说的那句“他是不会离开青州的”。恩威高科在青州,作为总经理他当然也会在青州,但他又怎么保证在恩威被收购之后仍然能在公司占据一席之地呢?毕竟收购高科技公司的最核心目的通常是为了获得技术,和传统产品对销售渠道高度依赖的情形又有不同,而恩威的主要技术都在总部手上,姚振远的强项还是渠道。
当然以姚振远的能力,想再换一个雇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不是一定在青州可就不一定了,作为职业经理人,调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如果他离开青州,又怎么安置他的那些女人呢?更不要提继续用公司的资源维系后宫团庞大的开销了!精明如他,会为自己设计什么样的后路呢?
第二天是周六,一早醒来,其小元就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走到窗外一看,阴云密布,细雨绵绵。对面的“云深”此时才现出它最切合主题的样子,亭台楼阁都被一片薄薄的雨雾所笼罩,如云似烟,一派美不胜收的江南景象。
正感叹着,一辆车从那朦胧的雨帘中开了出来,其小元几乎不需要仔细辨认,就确定那是姚振远的车。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正是姚振远平时出门的时间,难道他今天也要去公司上班么?其小元觉得有些奇怪。
但未及多想,她已经抓起背包冲下了楼,无奈雨正下得大,打车也变得十分不易,等到她终于等到车时,姚振远早不知所踪了。
坐在车上的其小元看了一眼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发现会连续有雨,于是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先送我去一下火车站。”
在火车站前的租车公司,其小元租到了一辆帕萨特,这才一路开到了恩威高科公司所在的科技园。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按照园区的规定,出租车和行人走的门与私家车走的门还不一样,害得她绕了一大圈。
此时雨势渐急,视野不是很好,她又不熟悉路,难免东张西望,结果就在转过一处弯道的时候,速度稍微快了一点,隐隐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叫了一声:“卧槽!”
她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打开车窗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人直直地站在路边,灰蓝色的裤子上全是水!
“对不起啊!你没事吧?”其小元连忙向对方喊着。那人有些气愤地朝她车的方向走了几步,容颜从伞下突现,其小元才注意到这人她是认识的,正是前几天见过一面的恩威员工李卓勇!
他大概也觉得这个溅他一身水的始作俑者有些面熟,不禁怔在了那里。
“上车吧,我带你过去!”其小元朝他招手道。
李卓勇想了想,拉开副驾的门上了车。其小元从包里拿出手绢递给他,让他擦擦身上的水。
接过手绢的李卓勇还有些发愣,因为确实很久没见过还有什么人会随身带手绢了,但也没什么嫌弃的余地,顺手在身上草草擦拭了一下就放在了扶手箱上。
“周末还加班啊?”其小元一边在导航上确认着方位一边问李卓勇。
“嗯。”
“那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其小元觉得有些奇怪。恩威公司离行人出入的那个门是很近的,员工根本不需要绕这么远。
“我去取点东西……”李卓勇说。
其小元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个小小的箱子,像是放什么工具用的。
她于是十分自然地问:“你们的仓库在这边啊?”
“不是……嗯……”李卓勇的回答有些模糊,接着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反问,“你也加班啊?”
“我有些东西忘在公司了,来取一下。”其小元口中应着,心中疑窦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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