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被白醉蓝拍了一巴掌还隐隐作痛的右边肩膀,云横笑着开车上了路。
“你今天没工作?”待车开出S市时,跟老僧入定般盯着路的白醉蓝才突然开口。
她怕云横说有,然后掉头离开,特意掐着点才问。
“嗯?”云横抬眸看了眼百米处的S市路标,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工作量,“有,那我先回去了。”
“?”白醉蓝听出他话语中的调笑意味,趁着红灯,又给他肩膀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临近中午,二人堪堪到达云镇。
才离开没多久,白醉蓝谈不上有多想念,只是看着村口那棵十年如一日的大树,戳了戳正在倒车的云横,“把停车场建这儿是因为有树神的庇佑么?”
“是的,停完可以去一个老爷爷那领金斧头。”云横解下安全带,指了指不远处背对着二人的老人。
那老人身姿挺拔,双手背在背后,白发苍苍,直直地站着,犹如雪松般高昂。
有点眼熟,特别是这种睥睨众生的气质,和借着替她接安全带的由头凑过来的云横如出一辙。
白醉蓝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老爷爷不会姓詹吧?”
“宝宝真聪明。”云横笑道。
“……”拧了一把云横,白醉蓝又抬头看向窗外。
四年前她不告而别的那夜,詹爷爷还坐在门口笑着让他们早点回来。
虽然白醉蓝有意让云横不要和詹爷爷说他们在谈恋爱,但老人吃过的盐比他们走过的路还多,说什么端倪都没看出来她是不信的。
白醉蓝看着绕到副驾驶替她打开车门的云横,瓦声瓦气道:“突然回云镇是因为詹爷爷回来了么?”
“嗯。”一直拒绝在云镇的外公去小屋看看的云横摸了摸鼻子,脸不红心不跳道。
不远处的詹爷爷早就注意到这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僵着身子在不远处眺望了一会儿,还是等不到车里人,有些憋不住。
他怒气冲冲走过来,瞪了眼外孙,“什么毛病啊你,别挡道。”
“詹爷爷好。”白醉蓝起身、挥手一气呵成,慌乱中踩到云横的脚。
她低头看着云横纯白色的球鞋,眨巴了两下眼睛,觉得抱歉,却说不出帮他洗干净的话。
幸好詹爷爷眼里只有白醉蓝,他哈哈大笑,将云横挤走,背着云横昨天晚上发给他的话。
“小、蓝!”他咽了咽口水,“小横说你获得了他们节目的第一名,恭喜你!”
“谢谢。”
“啊哈哈哈,我老头子谢谢你,你不嫌弃这没个正形儿的小子,还和他在一起。”詹爷爷说到情浓处,全然忘记了昨夜背过的话,真情实感地感叹。
“不客气。”白醉蓝眉眼弯弯。
从跑车后座拿出两大袋菜和各类补品的云横也不恼,“太感谢了。”
“……”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云横带着白醉蓝回到她四年没回的民宿。
民宿大概是小小翻修过,内里风格比起四年前更加统一,也有不少也不少游客来来往往。
白醉蓝突然想起自己勉强算个公众人物,在再次有人路过时猛地捂住自己的口鼻。
路过了三个游客,云横都没有等到白醉蓝的求助,只好一只手提起所有袋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早上从家里拿的口罩。
白醉蓝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口罩,幽幽看了云横一眼,鉴于詹爷爷就在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谢谢。”
已经八月,太阳从北回归线向赤道转移,云镇的落日被早早提上了进程。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路过,其中不乏人偷偷拍照,白醉蓝从最初的无措,到后面已经坦然,甚至能主动挥手打招呼。
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孩怯生生地走近,腿因为不远处打电话的男人的凝视而发软,再快坚持不住时,白醉蓝注意到她。
“怎么啦?”微风吹过,白醉蓝别了下被吹起的碎发,柔声问着离自己不远的女孩。
要合影?
表面淡定的白醉蓝,内心已经与太阳肩并肩。
女孩声音比蚊子还小,白醉蓝努力倾听,才勉强能听清她在说话。
“那个……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看着你。”周围人来人往,不远处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却一直借着打电话的名义在盯着这个什么都没发现的女生,她实在看不下去,硬着头皮来提醒她一下。
“啊。”白醉蓝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云横表情冷峻,正在听电话那头说些什么,见她看过来,眉眼一瞬间柔和,勾起嘴角笑了笑。
二人说要到这来看日落,云横却突然接到了个工作电话,似乎很紧急,只好先走远一些接起。
女孩见白醉蓝愣住,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又挣扎着开口,“他盯着你好几分钟了。”
“好,谢谢你。”白醉蓝抿了抿嘴,既觉得云横气质唬人到有些好笑,又异常感谢面前这位善良的女孩。
她害怕女孩从此失去勇气,所以挣扎着没有开口解释,还顺便瞪了眼“凶神恶煞”的云横。
云横刚挂断电话,就收到来自女朋友的充满爱意的眼神,他挑了挑眉,长腿迈了几步,欲哄一下因为他离开太久而不开心的女朋友。
刚走近,就听见白醉蓝机械地声音响起,“其实,他是我男朋友,不过可能因为我们没谈多久,所以看上去不像,哈哈哈。”
眼前的女孩很年轻,穿着打扮也时髦,就算现在不认识她,等闲下来看热搜时也会觉得她眼熟。
与其等到那时候让她一人想入非非,旅游的情绪都被影响,不如趁现在说出事实,还能顺便辟个谣。
真的有在谈恋爱!
云横挑了挑眉,站到白醉蓝身边,对女孩勾了勾嘴角,“怪我。”他牵起“不太熟”的女朋友的手,硬分开她的手指,使二人十指紧扣起来。
不太熟?云横咬牙切齿,却迫于自己苦学的“优秀男友守则三百条”里早已用红字标出男人不能生气这一行而隐忍不发。
从散步回家,到洗菜做饭,再到喊白醉蓝和外公吃饭,他都没表露出一点不开心。
真的、没有。
云横看着洗完澡穿着他准备的睡衣靠在门边的白醉蓝,语气有些紧绷,“怎么了?”
他看着白醉蓝头发上还未完全擦干净的水珠,轻微皱了皱眉,“会感冒。”
白醉蓝自顾自走进云横房间,直直奔向卫生间。
半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声响,她才边吹着头发边大声道,“我房间的吹风机坏了。”
反正坏没坏只有她清楚,白醉蓝哼着歌,庆幸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来看看云横。
瞧他气鼓鼓的样子,要是今天不哄,明天大概要变成气球上天。
全权准备白醉蓝住的房间里的所有物件的云横靠在卫生间门口的墙边,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容,往前走了几步,接过白醉蓝手上的吹风机,细细帮她吹起了头发。
他实在太过于仔细,不放过她的任何一根头发,以至于时常会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脸颊。
云横房间的浴室,窗户很大。
白醉蓝看着镜子里凑得过近的二人,被他碰过的地方有些微微发烫。
云横似乎注意到了,骨节分明的手撩起白醉蓝耳边的碎发,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耳垂,正色道,“怎么脸红了?”
他说话时,眼睛还盯着她的头发,似乎把这当成了一件大事业去做,至于她的脸红,他并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问。
“风、风太热了。”
白醉蓝说着,手摸索上吹风机,要将它调成冷风档。
她碰到云横的手,很冰,但她却像扔烫手山芋般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云横轻轻叹了口气,关了吹风机,单手打开洗漱台下方的柜子,将它放了进去。
似乎是距离有些远,他不得不凑近白醉蓝。等白醉蓝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掉入云横的圈禁里。
“嗯?”她正要开口,云横突然凑近吻了上来,剩余的话被吞进了肚子里。
云横的手抵住白醉蓝的后脑勺,吻来得急切又深入。
许久,白醉蓝受不住地拍起云横的背,他才不舍得分开,大手将她放坐到洗手台上。
“怎么啦?”白醉蓝安抚地拍了拍将头靠在自己肩上的云横。
她自知理亏,被亲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有点舒服。
白醉蓝被云横转了个方向,看不见镜子,只能看见云横毛茸茸的头发,她随意揉了揉,又捏了捏云横泛红的耳垂,忙得很。
“我们……不熟?”云横声音有些沙哑。
“哭了?”白醉蓝想起刚看见云横时他确实眼睛有些发红,有些紧张,“不是,我只是怕她不好意思。”
她努力揣摩着用语,还没想出来,云横抬起头,停在离她一厘米处的地方,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的嘴唇,问:“怎样才算熟?”
“嗯?亲过了都不算熟?”他接着道,“那怎样才算熟?”
云横温热的呼吸吐在白醉蓝的脸颊边,烧红了少女的脸。
“啊?这、这。”白醉蓝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确实想不出来,想要打个哈哈揭过此事。
“怎样叫熟?”云横固执地继续问道,“这样算么?”他又凑近了一点,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云横禁锢着白醉蓝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点了点白醉蓝被亲红肿的嘴唇,又自顾自开口,“那这样?”
“或者……这样?”他的手伸进白醉蓝的睡衣,轻轻触碰上少女背后的蝴蝶骨。
被触碰过的皮肤颤栗不已,白醉蓝心跳震动如鼓响,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回复。
云横的手作恶般抚摸过一处又一处,呼吸逐渐加重,眼神里的**浓重到要淹死人。
“可以么……可以变熟么?”他停下作恶的手,状若绅士般问,抬起头,还想演无害的小狗,眼神中的攻击性却掩饰不住。
白醉蓝没有回答,只是主动吻了上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直至半夜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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