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灵冬惊讶道:“你怎么能确定这个白无岩是你们白家的祖宗呢?这样的祖宗,可不兴乱认。”
白应笑垂头丧气道:“我在我家祠堂里见过他的牌位,他好像是我的太太太……太爷爷。”
望辰道:“会不会是重名?”
白应笑摇摇头:“重名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听我爹讲过他的事迹。只不过我爹讲的和书上记载的,有那么一点点……出入。”
尚灵冬好奇道:“你爹是怎么给你讲的?”
白应笑头垂得更低:“我爹说,他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大将军,擅长带兵打仗,一生战功无数。”
众人沉默。
望辰摸着下巴,看向白应笑:“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应笑惊恐地环抱住自己:“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望辰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你,替你祖宗,去解释,去道歉。”
白应笑欲哭无泪道:“还是别了吧?万一他们不认我是白无岩的子孙后代,那不是白费力气吗?不如我们想个更好的办法。”
尚灵冬道:“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白应笑想了一会儿:“虽然我暂时想不出来,不过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尚灵冬道:“等你想出来,不一定猴年马月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住着吧。”
白应笑支支吾吾不答话。
客景初问他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现在还想不想加入笑人间?”
白应笑不假思索道:“想!”
客景初道:“你如果回答不想,那你现在就可以想去哪去哪,我们绝不强迫你做任何事。但你如果回答想,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考验,即证明自己的勇气,又帮助了忠义城的百姓。你看如何?”
白应笑怯懦道:“可是我害怕啊!万一他们对我祖宗怀恨在心,想杀我怎么办?”
尚灵冬道:“我们肯定会跟你一起去,在旁保护你。保证不让你少一根手指头,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你看行不行?”
白应笑大声道:“少一根脚指头也不行。”
客景初道:“好,头发丝都不能少一根。”
白应笑抬头向众人扫视一圈:“那好吧,我听你们的,我去道歉。”
客景初赞许地点点头:“那就一言为定,我们今晚就行动。”
深夜,一行人又来到那条空无一人的街道。
晚风习习,街边的红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红光忽明忽暗。
白应笑裹着棉被,探头探脑道:“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
尚灵冬逗他道:“你是希望他们早点出现呢?还是希望他们晚点出现?”
“我希望他们不要出现。”白应笑说完,又嘿嘿笑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望辰侧过耳朵:“你们听,他们来了。”
众人皆侧耳细听。
果然,又从远处传来那熟悉的歌声。
“捐我血肉,守我家国,百姓安乐,身死何妨?出阵入阵,生死两忘,唯有一愿,魂归故乡。”
歌声传来不久,街道尽头就出现一支黑压压的队伍。
白应笑一把抓住客景初的胳膊:“客大哥,他们来了。”
客景初拍拍他的手:“别怕,有我们在。”
当队伍行进到离他们数丈远时,众人起身,走到马路中间。
领头的士兵见到他们,一勒缰绳,喝到:“前方何人挡路?还不快快让开!”
客景初朗声道:“我们是忠义城的人,有话要对你们说。”
领头士兵疑道:“什么忠义城?这里是战场,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客景初轻轻推了白应笑一把:“去吧,把咱们之前说过的话,再给他们说一遍。”
白应笑本就双腿打颤,勉强站立,被这么一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浑身抖得像筛糠,颤声道:“你们别别别……别等了,援军不不不……不会来了。”
领头士兵怒道:“你小子胡说什么?我们将军明明已经去调集援军,再过几日,援军就要到了。”
白应笑道:“你们将军他已经逃跑,不会再回来了!”
领头士兵“唰”地一声拔出军刀:“不许你侮辱沃雪军将领!沃雪军征战沙场数十年,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
他身后的士兵也都纷纷亮出武器,齐声道:“沃雪军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
白应笑急道:“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
左侧一个士兵问道:“我们为什么要信你?”
白应笑捏紧衣角,咬牙道:“因为,我就是你们将军的后人。他对不起你们,害你们丢掉性命,我替他给你们道歉。我知道他罪无可恕,但也请你们放下执念,投胎转世去吧。”
说完,白应笑对着他们,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周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呼啸的风响。
领头士兵露出疑惑的表情:“害我们丢掉性命……投胎转世去吧……依你的说法,我们都已经死了?”
白应笑点头如捣蒜:“正是,正是,你们终于想起来了。”
“一派胡言!”领头士兵一勒缰绳,战马前蹄离地,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看在你们是附近百姓的份上,你刚才说的话,我暂且不与你计较。若是你还不离开,休怪我用军法处置你。”
他扭头对左侧的士兵道:“阵前扰乱军心者,该作何处置?”
左侧士兵大声道:“阵前扰乱军心者,当斩。”
尚灵冬几步上前,拉起白应笑:“不必了,我们这就离开。”
领头士兵也没继续追究,一声令下,带着士兵继续向前行进。
白应笑早已跪得双腿发软,被客景初和望辰一左一右架着,一行人又回到城主府。
四人围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脸上都带着几分愁色。
尚灵冬道:“怎么会这样呢?看来,他们是真的认不出白无岩的后人。”
白应笑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我就说吧,他们肯定不认得我。”
望辰问白应笑道:“你和你祖宗长得像吗?”
白应笑道:“这我怎么会知道?”
尚灵冬道:“你家祠堂里没有他的画像吗?”
白应笑回忆道:“有倒是有,可是祠堂那种地方,我一年也去不了两次。而且画像上的人都长得差不多,不仔细看,也分不清谁是谁。”
客景初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白应笑:“我这里刚好有一张白无岩的画像,是白天去藏书阁的时候,照着书上画的,你看看。”
白应笑接过画像,只看一眼,就目瞪口呆道:“客大哥,你确定这是白无岩的画像?”
客景初道:“没错,这画像是有什么问题吗?”
白应笑像是要把画像的脸盯出一个窟窿来:“这画像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画像上画的,不就是活生生的我爹嘛!”
尚灵冬道:“你爹长这个样子?”
白应笑点点头:“一模一样。”
望辰道:“你怎么长得和你爹一点也不像?”
白应笑道:“我长得像我娘。”
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已明白彼此心里的想法。
白应笑唯唯诺诺道:“你们互相之间眉来眼去的,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想把我爹也抓来,给他们下跪道歉吧?”
望辰冷冷道:“你觉得不应该?”
白应笑道:“我没说不应该,只是,就算把我爹抓来,万一他们还是不认,那该怎么办?”
尚灵冬道:“如果他们还是不认,就再想办法。”
白应笑低声道:“好吧,那你们就去把我爹抓来好了。不过,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尚灵冬道:“你想让我们不要伤害他?”
白应笑摇摇头:“不是这个,就算我不说,你们也不会伤害他的。我想让你们答应我,千万别让我爹知道我在这。”
尚灵冬疑惑道:“为什么?你不打算跟他见一面吗?”
白应笑支支吾吾道:“他最不喜欢我到处跑,总是想把我关在家里,跟着师傅学经商。要是让他知道我在这,他肯定要带我回去,那样我就不能继续跟着你们了。”
客景初为难道:“我们一起帮你瞒着他,这样不好吧。”
白应笑急道:“不用你们瞒着,你们只要不主动告诉他就行。只要你们不提起我,我爹他肯定想不到我会在这里。”
客景初正在犹豫中,白应笑晃着他的胳膊,央求道:“客大哥,算我求你了!万一我被捉回家,这世界上就少一个当大侠的好苗子,多一个不快乐的商人。”
客景初不禁被他逗笑:“好吧,那等我们把他带回来之后,你就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我会安排人给你送水送饭,打扫房间。”
白应笑兴奋道:“客大哥,你对我最好了。”
说完,他又皱眉道:“可是,我爹他住在京城,你们这一来一回,坐马车的话,大概要很多天。”
尚灵冬道:“我们这次当然不坐马车,御剑的话,就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了。”
白应笑两眼放光:“你们要御剑啊?”
尚灵冬道:“怎么?你想跟我们一起去?不怕被你爹看见了?”
白应笑眼神暗淡下来:“算了,你们飞你们的,我还是躲在屋子里吧。”
客景初道:“我们到京城之后,去哪能找到他呢?”
白应笑道:“你们到了京城,只要跟人打听经商的白家,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在哪。不过,我爹他不常在家里,你们要想找到他,最好还是去另一个地方找。”
尚灵冬道:“什么地方?”
白应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京城第一青楼,醉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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