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座再熟悉不过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尚灵冬推开院门,喊一声:“师父,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她又在各个屋子里找了一圈,师父的确不在家,估计是找期霞山上那个老头儿下棋去了。
进到自己卧房里,尚灵冬先是倒杯水喝,然后从书架上随手拿本书,坐在桌子旁,一边看书一边等师父回来。
看了几页,她突然想起在集市上用一块碎银买到的葫芦,放下书,拿起葫芦走出院门。
尚灵冬走到悬崖边一块空地上,准备打开葫芦,观赏一下“世间最耀眼、威力最大的焰火”是个什么样。
谁知,刚一拔出塞子,伴随几声尖细的鸟鸣,一团长着翅膀的火球从葫芦里噗地一声飞出,直冲天际。
她维持着拿葫芦的姿势,愣在原地,心里还在琢磨:这飞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却见那团火球在空中调了个头,扑扑棱棱朝期霞山的方向飞去。
尚灵冬大叫:“不好!”拔出客心剑,往空中一抛,翻身跃上去,大喝一声,“追!”
客心剑得到指示,载着她嗖地一声朝火球追去。
可是火球速度太快,在她刚才愣神的工夫,已经飞出去老远。
再加上天气炎热干燥,期霞山上又林木茂盛,山顶上火球掠过的地方,瞬间燃起成片成片的大火。
尚灵冬赶紧回忆引水诀的用法,她记得师父之前讲过,引水诀可以将周遭水域的水引入云中,再降落到指定地点。
可越是着急,越容易出错。她凭记忆画符念咒,却只引来几声闷雷,连一滴水也没有引来。
她心急如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
这时,期霞山上空突然聚起成片乌云,伴随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不一会儿,就浇灭了山顶大火。
大火虽被浇灭,可期霞山山顶也被烧成一片焦黑。之前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此时正湿漉漉冒着白烟。
在那片焦黑旁边,远远站着两个气质清逸的年轻男子,一个一身灰衣,一个满身绫罗。
那位灰衣男子,正是尚灵冬的师父清归。他朝尚灵冬招招手:“冬儿,下来。”
尚灵冬御剑飞到清归旁边,蹦到地上,垂头叫声:“师父。”
清归指着脚边那团瑟瑟发抖的火球:“冬儿,这小东西是你带回来的吗?”
尚灵冬这才注意到,在清归脚边,正伏着一只幼年火凤。
火凤大概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头垂得就差钻进土里。
刚才那场大火,正是这只火凤在葫芦里闷久了,突然被放出来,受到惊吓,四处乱飞引起的。
尚灵冬小声道:“师父,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清归柔声道,“那引水诀,为师之前教过你多少遍,怎么就是不往心里去呢?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这火不知要烧到何时,这次定要罚你。”
尚灵冬问:“怎么罚?”
清归想了想:“就罚你……把引水诀抄一百遍吧。”
尚灵冬垂头丧气道:“好吧,师父。”
“那个,我说,”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满身绫罗的男子插话道,“你们师徒二人说完了吗?”
清归转向他:“说完了,须闻兄有何指教?”
须闻指着脚下焦土,做痛心疾首状:“清归,你的宝贝徒弟把我期霞山烧成这个鬼样子。这里的一草一木,可都是我精心挑选,辛苦栽培的。”
清归淡淡道:“所以呢?”
须闻佯装抹了把眼泪:“且不说烧毁了多少名贵药材,光是现在这个光景,就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原貌。你打算怎么赔我?”
清归道:“我罚她抄一百遍引水诀,不够吗?”
“当然不够!”须闻气呼呼道,“抄那一百遍引水诀,又不能把我的小花小树抄活过来。”
清归沉吟片刻:“那从明日起,我便搬来期霞山住,亲手给你栽花种树,这山头一天不恢复原貌,我就一天不走。”
“只是……”他加重语气,“恐怕要劳驾须闻兄,每日三餐,好酒好菜,一顿都不能少,不然我没力气干活。”
“别别别,你别来!”须闻一脸惊恐,“我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清归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
须闻一甩衣袖:“算我倒霉,不用你赔了,让它们自己长去吧。”
清归满意点头,转身召唤尚灵冬:“冬儿,我们回家了。”
“这就是我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尚灵冬扶住额头,“不抄完一百遍引水诀不准出去。”
客景初神情略显复杂:“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会买下那个葫芦?”
尚灵冬双手捂脸:“你别问这个问题了好吗?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啊!我就寻思着,也花不了几两银子,买个烟花回来放放也不错。”
她把手挪开,露出一脸无奈:“谁承想,那个江湖骗子如此敬业,竟然抓了只火凤关在葫芦里。”
客景初突然想起关于眼前这只妖滥杀无辜的传闻,皱眉道:“你这么急着下山,是要去杀掉那个卖给你葫芦的人吗?”
尚灵冬满脸错愕:“我为什么要杀掉他?”
客景初道:“因为他骗了你啊。”
“如果仅仅是因为他骗了我,我就要杀掉他,那我成什么人了?”尚灵冬小声嘀咕,“不过害我受罚这笔账,我是一定要跟他好好算一算的。”
客景初疑道:“难道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吗?”
“之前没有,以后说不准。”尚灵冬握紧拳头,“万一让我碰上草菅人命、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我还是很乐意替天行道的。”
客景初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尚灵冬探过脑袋:“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没什么。”客景初笑笑,“你说那场大火是由一只火凤引起的,后来那只火凤怎么样了?”
“它赖上我不走了,我就让它暂时住在我的剑里。”尚灵冬啧啧有声,“我可真是善良啊,它连累我受罚,我却给了它一个家。”
客景初喃喃道:“就这脑袋瓜子,真能做到为祸人间吗?”
尚灵冬没听清:“你说什么?什么人间?”
“没说什么,”客景初起身下床,站到她面前,“你抓的药很管用,现在我们可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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