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灵冬笑得和善:“把这棵叶驹让给姐姐,好不好?”
人参娃娃道:“什么是叶驹?”
尚灵冬指着那棵正在挣扎的叶驹:“你手里拿着的‘小马’,就是叶驹。”
人参娃娃噘着嘴:“这个是我好不容易才捉到的,不能给你。”
尚灵冬急道:“你要它有什么用啊?”
人参娃娃道:“我可以用来玩啊!邻居家小胖就有一个,把它放在屋子里,它自己就会满屋子的跑,可好玩了。”
尚灵冬道:“你是用来玩的,可我是用来救人的,所以把这棵让给我,好不好?”
人参娃娃支支吾吾道:“那你……那你就不能再捉一颗吗?”
尚灵冬道:“来不及了,等我再捉到一棵,病人也快没救了。”
人参娃娃眼泪汪汪地道:“我等那么多天,才碰到这么一棵,自己还没玩上,转眼就要送人了。”
她越说越委屈,竟掉下泪来。
“你别哭啊。”尚灵冬手忙脚乱地在衣袋里摸索,摸出几颗从落昏山上带下来的糖果。
她把糖果托在手心里,递给人参娃娃:“这个糖可甜了,我用这个跟你换,行不行?”
人参娃娃看到糖果,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脑袋却摇得像拨浪鼓。
尚灵冬疑道:“为什么不行?”
人参娃娃道:“哥哥姐姐们说了,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陌生人给的东西里面有迷药,被迷晕之后,会被捉去炖参汤的。”
尚灵冬听后哈哈大笑:“小娃娃,有警惕心是好事,不过我的糖里可没有迷药。不信你随便选一颗,我吃给你看。”
人参娃娃犹豫一下,指着其中一颗绿色的糖果:“你就吃这颗吧。”
尚灵冬拿起那颗绿色的糖果,剥掉糖纸,放进嘴里,夸张地咂咂嘴:“真甜啊。”
人参娃娃仔仔细细观察她一会儿,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异样。
尚灵冬耸耸肩:“我没骗你吧?我的糖里根本就没有迷药,你要是还不信,我就再吃一颗给你看。”
人参娃娃急忙制止:“不要再吃了,再吃就都被你吃光了,我跟你换!”
尚灵冬笑道:“好,那就一手交糖,一手交驹。”
人参娃娃把叶驹交给尚灵冬,拿着几颗糖果,开开心心地跑远了。
尚灵冬小心翼翼地抓着叶驹的枝叶,沿着来时的路下山,朝安心谷的方向走去。
回到安心谷小屋的时候,已是深夜。
吾安给尚灵冬处理了伤口,尚灵冬走到客景初身边,见他虽然仍是昏迷,却因针灸治疗,脸色比白天好了一些,终于放下心来。
吾安端上几盘糕饼瓜果,可尚灵冬和白应笑都没有心情吃东西。
三人静静地等候着望辰回来,不知道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不能找到千年的珍珠。
只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敲响,白应笑跑着去开门,果然是望辰回来了。
望辰走到吾安面前,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华丽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十颗龙眼大小的珍珠,正散发着油润的光泽。
“你看这十颗行吗?”望辰道。
吾安眼睛一亮:“行,太行了,我这就开始制药。”
他一手抓着叶驹,一手托着盒子,转身走进药房。很快,药房里面就传出烧火和研磨东西的声音。
白应笑问望辰道:“你这千年的珍珠是从哪弄来的?买的吗?”
望辰道:“笑人间的成员里,有一位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他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就送给我十颗。”
白应笑“哦”了一声,又问尚灵冬道:“冬儿,你肩上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
尚灵冬道:“不疼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吾安端着药碗从药房走出来:“药熬好了,扶客公子起来,喝了药再睡。”
三人围到客景初床边,尚灵冬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醒醒,起来喝药了。”
客景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她左肩上缠着的纱布,想要说话,却被呛了一下,一阵猛咳,又咳出几口血来。
吾安道:“快把他的身子抬高,别让血进到气管里。”
望辰急忙扶他起来,让他靠在软枕上,尚灵冬将提前准备好的手帕递给他。
客景初缓过一口气,抓住她的手腕,焦急地问道:“怎么受伤了?”
尚灵冬挣开他的手:“没事,被猫挠了一下。”
客景初皱眉道:“别骗我,血都快从纱布里渗出来了,猫挠的怎么会这么严重?”
尚灵冬避开他的视线:“别问了,就是猫挠的,先把药喝了。”
客景初扭过头:“你不说实话,我就不喝药。”
“我家的猫可从来不挠人。”吾安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尚姑娘的肩膀,是上山采药的时候,被山上的老虎咬伤的。”
尚灵冬小声道:“吾大夫,你怎么如此多嘴?”
“好好好,是我多嘴。”吾安嘿嘿笑道:“你们姑娘家的心思还真是猜不透,明明是采药受伤的,偏要栽赃给我家的猫。”
客景初想要去碰纱布,却又不敢碰,收回手道:“是为了给我采药伤到的吗?”
吾安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是为了给你采药,难不成是为了给我采药?”
尚灵冬看了他一眼,吾安眨眨眼,抿抿嘴,不说话了。
客景初闭目叹息道:“你不该为我上山采药的,我这伤本无大碍,歇两日也就好了。如今你的伤反倒比我的严重,若是伤了筋骨,可如何是好?”
尚灵冬端起药碗:“别说那么多了,快把药喝了,你早点好起来,我这伤也就没白受。”
客景初接过药碗:“你的胳膊不要动,我自己来。”
他身上无力,手一抖,药汁洒出来一些。
望辰接过碗:“我来吧。”
客景初喝完药,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吾安给其他三人安排了客房,自己和客景初睡在一间房里,方便观察他的情况。
尚灵冬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半睡半醒间,天就亮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干净,走到客厅里。
白应笑起得比她还早,正提着一篮子新鲜蔬菜,兴致勃勃地从门外走进来。
他看见尚灵冬,举起竹篮:“吾大夫家园子里种的菜可真新鲜,他让我摘一些来吃,我随随便便就摘了这么多。”
尚灵冬笑道:“正好,我洗洗手,去厨房里跟你们一起做饭。”
白应笑道:“不用不用,厨房地方不大,装不下太多人,望辰已经在里面忙活了,你去陪客大哥说说话吧。”
尚灵冬惊讶道:“客景初醒了?”
白应笑“嗯”了一声:“我起床的时候,客大哥就醒了,精神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吾大夫的药方还真是管用。”
尚灵冬心里想去看看客景初,嘴上却说:“有吾大夫在就行了,我又不会治病,去看他有什么用?”
白应笑抿嘴一笑:“冬儿,你虽然不会治病,却比那会治病的还有用。你去看看客大哥,保准他好得更快。”
说着,用胳膊肘推她背心:“快去吧,快去吧,饭好了叫你们。”
尚灵冬被他一推,就势往客景初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还有低低的交谈声。
她敲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请进。”便推门进去。
屋内,客景初正靠在软枕上,将空药碗递还给吾安。
吾安见尚灵冬进屋,意味深长地看了客景初一眼:“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尚灵冬忙道:“怎么我一来,吾大夫就要走了?是我打扰你们交谈了吗?”
吾安笑道:“我们本来也没说什么正事,我过来送药,就顺便聊了几句。这会儿我要去给我的药园子浇水,就不在这陪着你们了。”
客景初道:“你尽管去忙,不用管我们。”
吾安走后,尚灵冬低着头,站在门口,有点手足无措。
客景初笑着招呼她:“过来这边坐啊,怎么换个新地方,你对我也陌生起来了。昨天还为我采药,今天就不认识了?”
“没有。”尚灵冬走到床边,背对他坐下:“你感觉好点了吗?”
客景初想了想:“不太好。”
尚灵冬忙扭过身,盯着他的眼睛:“哪里不太好?我去叫吾大夫过来。”
客景初微微笑了笑:“刚才你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你的脸,所以不太好。现在你转过来,我看到你的脸了,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尚灵冬又羞又恼,站起身道:“我走了,你自己待着吧。”
客景初从背后抓住她的胳膊:“别走,我不胡说八道了,再陪我待会儿。”
尚灵冬轻哼一声,坐回到床边。
客景初咳了几声,看着她的伤口:“还疼吗?”
尚灵冬道:“早就不疼了,被咬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疼,只是麻麻的。”
客景初皱紧眉头:“这段时间不要提重物,纱布要经常换,伤口不能沾水。”
“知道了。”尚灵冬歪着头:“吾大夫早就嘱咐过了。”
客景初沉默半晌,柔声道:“你昨天……为什么愿意冒着危险,为我上山采药啊?”
尚灵冬被他殷切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想了想道:“吾大夫要为你施针,去不了,望辰要去找千年的珍珠,也去不了,白应笑不会法术,更去不了。所以,只能我去了。”
客景初嘴角抽搐了一下:“就这样?”
尚灵冬耸耸肩:“就这样,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
客景初垂下眼帘:“没什么。”
“我能进去吗?”白应笑在门外喊了一嗓子。
客景初道:“进来吧。”
白应笑将门推开一条缝,探出头:“客大哥,冬儿,饭做好了,你们是出来和我们一起吃,还是把饭菜端进来吃?”
客景初撩开被子,起身下床:“出去一起吃吧,我现在好多了,也不能总是窝在床上,该下地走走。”
他躺了太久,身体还很虚弱,刚一站起来,眼前就一片昏黑,身体摇晃几下,险些摔倒。
“小心。”尚灵冬急忙扶住他:“你的伤才刚好,就不要逞强了。要不我把饭菜端进来,你就在床上吃吧。”
客景初低头看着她慌乱的表情,嘴角浮起一丝满意的微笑:“不用担心,我没事。走,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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