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尚灵冬想去集市上买点东西。
街道旁，人们都在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她感到好奇，走到一个水果摊前，那里正站着两位年轻姑娘。
她装作在挑拣水果，耳朵却竖起来，听她二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邻村最近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你快说说！”
“前段时间，他们那里上山砍柴的人接二连三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么吓人，别是来了什么妖怪吧？”
“我看像，说不定那些失踪的人，就是被妖怪吃掉了。”
“最近晚上别出门了，邻村那么近，这里也难保安全。”
尚灵冬见她们要走，上前搭话：“你们说的邻村，要怎么走？”
一个女孩把路指给她：“那边最近不太平，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尚灵冬随便扯个谎：“我和朋友有约，要去那里碰面，所以是非去不可了。”
另一个女孩道：“那你可要小心，千万不要上山，若上了山，可能就回不来了。”
尚灵冬道：“多谢提醒。”
既已打定主意，要去邻村一探究竟，尚灵冬没买多余的东西，只买了几张面饼。
回到木屋，她简单收拾一个随身包袱，把面饼放进包里，又带一件换洗衣服，便骑马出发了。
邻村离竹林很近，仅一天一夜，就到达了目的地。
尚灵冬不想惊扰村民，找个偏僻树林拴好马，借着晨光，独自一人朝山上走去。
山虽不很高，但树木茂盛，山路崎岖，为了不漏掉任何线索，她选择一步步爬上去。
爬到半山腰，已经有些累了，她坐在一块山石上休息。
突然，远处草丛中，闪起金光。
尚灵冬走过去，拨开草丛，一颗黄金鸟蛋正躺在草丛中间。
诱饵出现了。
她顾不上休息，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朝山顶爬去。
之后的山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颗黄金鸟蛋。
鸟蛋或在草丛中间，或在山石背后，或在树枝之上，不甚显眼，却恰到好处地不难被人发现。
尚灵冬没去管那些鸟蛋，心无旁骛地沿山路往上爬。
终于来到山顶，这次眼前不再是黄金鸟蛋，而是一个两人高的黄金鸟笼。
鸟笼立在整座山的最高点，灿灿金光仿佛充满魔力，在不停说着：“来打开我，来打开我……”
尚灵冬抽出佩剑，缓缓走向鸟笼，剑尖一挑，打开笼门。
在门开的瞬间，一只浑身长满黑色羽毛的大鸟从笼里冲了出来。
大鸟身长十丈，飞翔速度极快，周身劲风将树木带倒一大片。
尚灵冬灵巧地侧身躲过，才没被它的利爪抓伤。
大鸟一击未中，鸣叫一声，展开双翅，悬于半空。
尚灵冬仰头去看，原来是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妖。
鸟妖扇着翅膀，再次俯冲下来。
尚灵冬持剑迎上，剑锋与利爪相击。那爪子竟像是钢铁铸就，与利刃相撞时，发出“叮铛”之声。
双方一触即分，鸟爪上没留下丝毫伤痕。
尚灵冬大惊。
客心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鸟爪再锋利，毕竟是血肉生成。两者相击，怎么可能是这种结果？
就在尚灵冬愣神的一瞬，有人在背后拍了她肩膀一下。
她猛然回头，看见望辰正站在她身后。
尚灵冬道：“望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望辰道：“有妖邪作祟的地方，就有笑人间的人。”
尚灵冬四处张望，却没看到她预想中的那个身影。
望辰看她神情，已明白她在找谁，道：“景初没来，我一个人来的。”
尚灵冬心虚道：“谁找他了……”
望辰盯着空中的鸟妖：“这里是鸟妖用全部妖力创造的幻境，能将它的妖力增强数十倍，同时削弱对手的力量。”
尚灵冬终于解开疑惑：“难怪它的爪子与我的剑刃相撞，却一点事都没有。”
望辰道：“破了这个幻境，自然就杀死了鸟妖。”
尚灵冬道：“这个幻境要怎么破？”
望辰道：“鸟妖的幻境，破绽应该不止一个……”
尚灵冬道：“只要找到所有破绽，一一击破，幻境就算破了？”
望辰道：“没错。”
鸟妖似乎能听懂他们的对话，它愤怒地鸣叫，再次发起进攻。
尚灵冬和望辰同时出剑，两剑分别刺中鸟妖的腹部和颈部。
鸟妖身上出现两道不浅的伤口，它不敢再贸然进攻，只远远盯着地面上的两人，像蜘蛛盯着蛛网中的猎物。
望辰道：“我抵御它的进攻，你尽快找到幻境的破绽。”
尚灵冬道：“好。”
她迅速在四周扫视一圈。
鸟妖的幻境很真实，一石一树，一草一木，都与本来的景物十分相似，连太阳的位置都与现实中的时辰相符，要找到破绽实属不易。
突然，在她眼角扫过的地方，有一丝异样，她将目光移了回去。
幻境西北角的草丛里，一只长着人手人脚的眼镜蛇，正背着双手，慢慢踱步。
尚灵冬眼神一亮，飞身执剑，劈了过去。
剑锋快如闪电，横竖各一剑，将眼镜蛇劈成四半。
幻境的西北角轰然坍塌，真实世界的阳光照射进来。
通过眼镜蛇，尚灵冬找到了破绽的规律，那就是在正常事物上，出现不正常的部分。
果然，下个破绽好找多了。
在幻境东北角，一朵向日葵上，长着一张得意洋洋的人脸。
尚灵冬微微一笑，剑尖刺向那张人脸。
人脸的表情由得意变成惊恐，最后四分五裂。
幻境北面全部湮灭。
尚灵冬把目光转向南面。
南面重山层叠，景物杂乱，不如北面清晰明了。
她走近寻了半天，终于在西南角一棵不起眼的树上，发现一条正在游水的鱼。
那棵树树干笔直，上面没有一滴水，可一条蓝色的鱼却犹如在水中一般，直上直下游得欢快。
尚灵冬一剑刺中那条鱼，将它从树干上挑起，幻境西南角骤然碎裂。
另一边，望辰与鸟妖斗得正紧。
由于鸟妖的妖力被成倍增强，望辰的灵力被成倍削弱，望辰并没占太大优势。
一个不留神，他的肩膀被划了长长一道血痕。
尚灵冬道：“望辰，你不要紧吧？”
望辰道：“我没事，继续找。”
东北角、西北角、西南角的幻境都已被毁掉，现在只剩东南角。
尚灵冬走近东南角，几番寻找，找到一只长着狗尾巴的刺猬。
那只刺猬正靠在树下，手里端一个茶杯，悠哉悠哉品着茶，毛茸茸的尾巴摇个不停。
鸟妖还在垂死挣扎，想阻止他们破坏幻境，可为时已晚。
尚灵冬一剑挑起刺猬，像抛球一样把它抛到悬崖下，整个幻境碎得渣都不剩。
二人同时仰头，看空中的鸟妖。
刚才还凶相尽显的庞大身躯，此刻像被看不见的线层层缠缚。
它在空中扭曲挣扎，悲惨鸣叫，最后“砰”地一声，化作一团血雾，羽毛铺天盖地散落。
尚灵冬望向黄金鸟笼，鸟笼不停震颤，最后碎成碎片，变成一堆白骨。
正是失踪的那些人的残骸。
她走过去，从旁边树上砍下一大片枝叶，盖在白骨上，防止它们被野兽叼走。
做完这些，尚灵冬面对望辰：“鸟妖已除，我要走了，多谢你出手相助。”
望辰没说话，抱着双臂，神情冷冷地看着她。
尚灵冬转身，朝下山的路走去。
身后起了一阵风，从她身侧，刮到她身前。
望辰挡住前路。
尚灵冬一愣，快速转身，想从另一条路离开。
望辰再次挡在她面前。
尚灵冬叹了口气，扬起下巴，直视他的眼睛：“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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