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
一大群人出去吃饭。
江百黎吃完之后，就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餐桌底下自己和樊也南牵着的手。
樊也南喝了酒，江百黎轻而易举就能嗅到那淡淡的，有些醉人的酒精味。
江百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去碰樊也南手背上那稍微明显的青筋，动作很轻，但樊也南瞬间便看过来，他也不问怎么了、干什么，就是那样安安静静地看江百黎的动作。
这一刻，他们真就像是一起出来和朋友聚餐的情侣一样，万分默契。
江百黎戳了两下就停了动作，缓缓抬起眼皮，对上樊也南的视线，他眨眨眼，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谧悄然地对视良久。
最后。
樊也南率先开口说道：“觉得没意思？”
“没有。”江百黎摇摇头，说道：“我在哪里都一样。”
顿了顿，江百黎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坐飞机回去。”
“大概后天吧，明天可能要在这儿休息一天，你待不住了？那咱们改签也行。”
就这么说着，樊也南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眼看着他就要给飞机票改签。
但江百黎直接拦住他，说道：“没有，我觉得挺好的，就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到了，因为家里没人，就一直在楼下的超市放着，我怕它再丢了。”
“衣服？”樊也南问道：“你给我买的什么衣服？”
话音刚落，樊也南就想起什么。
他不觉摇摇头，像是有些无奈。
江百黎此刻也开口说道：“是工作服。”
他说的正式，但樊也南已经猜着是什么衣服了。
江百黎从裤子侧兜里拿出手机，解锁，翻出购物记录，给樊也南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
秘书服。
紧身禁欲版。
禁欲这个字眼绝对和樊也南不相符。
他可从来不是个克制的人。
他的欲.望不加掩饰，通透清楚。
“禁欲？”樊也南念出声。
“嗯。”江百黎点点头，说道：“那些买过衣服的人都说这个款式最好看，所以我就买了这个款式。”
樊也南笑着点点头，凑到江百黎脸旁亲了一下，酒味混杂着炽热喷洒在江百黎的侧脸。他没喝醉，但究竟会让**瞬间上头，他看着江百黎的模样，突然觉得两个人早点儿回去也挺好。
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时偷偷逃跑，就像小说里的有情人私奔一样。
假如他们一起跑了，是不是就能算作是一对有情人了。
樊也南想。
喻末初坐在桌子对角，看着这一幕，连忙起哄道：“克制住自己啊樊也南，在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呢，你就先亲上了？也太不知羞了。”
樊也南淡淡地扫他一眼，说道：“你和任冬肯…..”
喻末初连忙做求饶手势，他还想在江百黎大画家面前留点儿面子呢。
“你俩亲吧，你俩亲吧，我不看就是了。”喻末初话是这么说，但他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但江百黎听见樊也南那半句话，直接扭头问道：“他们俩怎么了。”
樊也南回想着那天撞着的情形，说道：“俩人在休息室亲到一块儿去了，情难自已，手动了，醉也懂了，俩人都上头了。”
他话没挑明，但江百黎一瞬间就懂了，毕竟，那些暗语代表着什么，樊也南都以身作则教过他，把他折腾得够呛。
喻末初彻底红了脸，他站起来，手叉腰，说道：“樊也南你简直是侵犯个人**，你太过分了！”
他像是炸毛的小老虎，但没有几分威严。
樊也南听见他的话，就点点头，说道：“嗯，又不是你偷看我和江百黎亲到一起的时候了。”
前些日子。
江百黎去公司看樊也南，樊也南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就待在一起。
有时候亲两口在所难免，但是喻末初简直把这俩人当成现场版电影院了，直接就蹲在门口抓着一盘瓜子，边吃瓜子边偷看，让樊也南抓着过几次。
好在江百黎没有什么羞涩感，只觉得喻末初这样做不道德，没有因此而生什么芥蒂，否则，樊也南早就把喻末初收拾收拾扔到任冬肯怀里去了。
而且喻末初神出鬼没，被抓了两回后干脆躲到休息室的化妆台下面，樊也南也懒得管他了。
说不准再抓两次啊，喻末初就要仿照蜘蛛侠，吐蜘蛛丝来上到天花板上去看热闹了。
喻末初自知没理，但他没理也硬气，干脆跑到江百黎身边，拍拍江百黎的肩膀，说道：“江百黎大画家，你说樊也南过分不，他明明都有你了，却还喝酒，你说他那张嘴不单单用来亲你，还用来喝酒，他是不是不专一！”
江百黎：“………..”
樊也南看着喻末初的小剧场，等着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
况且江百黎坐着可能会无聊，他便任由喻末初搞事胡闹了。
反正他就坐在这儿，喻末初也不可能翻上天去。
“江百黎大画家，你听我的，这种不专一的男人绝对不能要，万一他以后因为酒伤了你的心怎么办，你看看，他宁可亲苦巴拉几的酒精都不肯亲你，你说他是不是坏到家了！”喻末初扬着声音嚎了一嗓子。
“他亲我了。”江百黎直接扔出去四个字。
喻末初简直要晕倒了，江百黎大画家怎么都不跟着他起哄呀，次次都让他下不来台！
喻末初深吸口气，说道：“他现在亲你了，以后还会亲你吗！”
话音刚落，樊也南凑过去，亲了江百黎两下，一下落在侧脸上，一下落在嘴唇上。而后樊也南像是看好戏般重新看向喻末初，这简直让喻末初的牙痒痒。
喻末初憋着一口气，回到了座位上，才扬声说了一句：“你俩亲吧！使劲儿亲！！”
江百黎盯着喻末初数秒，像是在仔细地观察一幅画的构造细节一样认真，他皱着眉头，忽地扭头对樊也南说道：“喻末初的身上有一种淡黄色颜料的味道，酸酸的，他是不是也想让别人亲啊，所以才这样，樊也南。”
这话不难理解。
拆开了分析，就是一个意思——
喻末初是不是嫉妒得发酸了。
秋少关嘴里叼着根烟，口齿含糊，扬扬下颚，揶揄道：“任冬肯，还不亲一口。”
喻末初和任冬肯的事在乐队里不是个秘密，他俩之间那气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暧昧旖旎，却又想藏着掖着。
大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藏得住。
哪个人会进了另一个队友的房间之后出来的时候脖子上多几个吻痕，又有哪个人会拎着盒套去看队友？
啧。
大家心知肚明。
那边的人在起哄，喻末初舌战群儒，却被任冬肯的一个吻直接堵住。
这边的樊也南抓着江百黎的手，低声说道：“咱俩逃？”
“逃？”江百黎问道：“逃什么？他们要打我们吗？”
樊也南不禁失笑，直接抓着江百黎的手顺着墙角就跑出去了。
江百黎不知道樊也南要干什么，但是还是乖乖地跟着跑。
月光下影子追逐影子，影子伴随影子。
在出租车上坐了两个小时后，江百黎和樊也南到了机场。
江百黎看着眼前的地方，倍感诧异错愕，但不过一瞬，他就想到———
“你改签了？樊也南？”
“嗯。”樊也南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
“明天早上的飞机吗？咱们的行李还没拿。”江百黎出来没带什么，仍然是那一个小背包，里面装着画板、画纸、画笔，樊也南则是拉了个小皮箱，里面放电吉他之类演出需要的东西。
但此刻，两人的行李都还在酒店的房间里，他们什么也没拿。
樊也南却直接拽着他去安检、取机票。
两人直接上了飞机。
刚刚好。
在他们入座二十分钟后，飞机起飞。
江百黎看着窗外夜景霓虹的渐渐远去，以及云霄之上的模糊朦胧、昏暗一片，他侧眸问樊也南：“那我们的行李怎么办。”
“让喻末初拿回来。”樊也南说道。
“哦。”江百黎应声说道：“那就好。”
喻末初在收到樊也南发过来的消息时：“………..”
飞机落地，打车直奔小区超市。
樊也南把快递拿着。
进了家门。
江百黎就去找剪子，把快递盒拆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套紧身禁欲版衣服。
说是秘书服，但其实和西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更紧身。
但当樊也南将那衣服摊开在沙发上时，他的视线朝着胸口胯前一扫，顿住。
“…………..”
“这是正经秘书服？”樊也南挑眉问道。
江百黎看着洞，沉默两秒，说道：“…..应该是吧。”
他在买衣服的时候只看了首页图，又看了几眼买家好评，看大家都很满意，他直接就下单了，也没想那么多。
但此刻，江百黎陡然觉得，樊也南或许会认为他居心不良。
“……..我不是故意的。”江百黎解释道。
“是有意的？”樊也南反问道。
江百黎沉默，良久，他摇摇头，否认的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不是。”
樊也南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樊也南最后也真把那件秘书服穿上了。
江百黎第一次有些不敢看他，大脑宕机。
有时候，直白坦荡的半露未露，反而要比赤条条更要让人升起一阵莫名的羞涩感。
江百黎觉得樊也南有些像……..白色颜料里的一点红。难以忽视，在心里泛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涟漪。
江百黎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他直接转身去了客厅，搬过来一个画板，就立在卧室墙角。
“你站到床上去，或者躺着也可以。”江百黎说道。
樊也南：“……..？”
这是要给他……..画画？
这身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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