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吝啬

“我心眼不小。”江百黎说。

樊也南说:“怎么不小。”

江百黎拧着眉头,说:“我哪里心眼小了。”

“我不吝啬,樊也南。”江百黎重申。

“吝啬。”樊也南说:“你怎么不吝啬。”

樊也南慢条斯理地说:“江百黎,你想想你之前说的,一周三次,你觉得你吝不吝啬。”

江百黎听见樊也南这话,瞬间松开皱着的眉,没忍住笑了一声,说:“可是后来这个决定不是又被取消了。”

“那是我磨着你,你才取消的,要不然,咱们现在还在禁欲呢。”樊也南说着,手摸上了江百黎脖颈中央那小巧的喉结。

江百黎的喉结温吞滑润地滚动了下,樊也南的手指也跟着上下移动,弄得江百黎有些痒。

“你别这样,樊也南。”江百黎说。

江百黎伸手去抓樊也南的手。

樊也南任由他抓着,在江百黎低头的那一刻,他抬起脚,掠夺式地侵入江百黎的呼吸,这吻像是积攒了大半个月的汹涌澎拜,这是在狩猎**。

窗外的光线在房间里游荡,落在江百黎紧闭的眼上,江百黎的呼吸渐渐局促,他还是适应不了樊也南亲吻时凌乱无序的节奏,他猜不到下一刻樊也南要侵占的领土究竟是何处,他还没有跟上樊也南的步伐,还要接着学习,学习**的释放源头,学习灵魂的风拂低语。

这个吻停止的那一刻,房间内静谧一片。

“江百黎,你的吝啬还表现在——”

“你只肯给我三分之二的爱。”

“我想要更多。”

“我真是贪心啊,江百黎。”樊也南喟叹道。

江百黎盯着他眼眸尽头处的深邃,胸膛止不住地上下起伏,他调整着呼吸,樊也南笑笑,在他唇边啄吻一下,说:“还是喘不上来气?”

但樊也南的一只手已经自然而然地绕到江百黎身后,轻轻地拍着江百黎的背,为他顺气。

半晌,江百黎的呼吸频率稳了稳,他才开口说道:“樊也南……..早就不是三分之二了,你不要说我吝啬,现在已经变成……..七分之六了。”

江百黎说出数字前停顿数秒,像是在缄默地衡量自己对樊也南的感情究竟有多少,他的心底宛若存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小秤砣,专门用来衡量他心底的情与爱,当然,小秤砣上刻着“樊也南”三个字。

这是樊也南专属。

它只会为了樊也南而衡量。

“那也吝啬。”樊也南说:“只有到了百分之百的时候,你才是不吝啬的江百黎。”

“但是我不想骗你。”江百黎说:“骗人是很糟糕的事,樊也南。”

“嗯。”樊也南笑着说:“所以我常常也会爱你的吝啬,至少,你从未骗我。”

江百黎小声嘟囔道:“吝啬有什么好爱的。”

“因为那是不含虚假的吝啬。”樊也南轻描淡写道:“很难得。”

江百黎抱紧樊也南,环着樊也南的脖颈,说:“你这是盲目地在夸奖我,樊也南。”

“我不盲目。”樊也南说:“我是真心实意地夸奖。”

“好吧。”江百黎不想和樊也南接着犟嘴,反正他嘴笨,最后获胜的一定会是樊也南。

“好了,松开我吧。”樊也南拍拍江百黎的后背,说:“我先去把餐盒收拾了,都扔出去,要不然房间里都是饭菜的味道了。”

“哦。”江百黎乖乖松开,说:“我和你一起收拾。”

但樊也南却拦住他,说:“我自己弄就可以了,你在床上待着,别总走路了。”

江百黎只能坐在床上看着樊也南来来回回。

陡然间。

电话嗡嗡得响了两声。

江百黎看过去,是他的手机。

是路尘年。

“喂。”

“江百黎,你和樊也南在一起?”路尘年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但或许是因为昨晚过度饮酒,他的嗓子是哑的,声音很低,也让这质问多了些低沉的情绪。

“嗯。”江百黎应下。

路尘年深吸口气,像是在压抑什么,过了数秒,他又问:“我给你的画笔你看了吗,江百黎。”

“看了。”说起画笔,江百黎才想起来问:“你为什么要送我那两只画笔?”

“……..”路尘年无言两秒,才说:“赔礼,你不是脚坏了,那是给你的赔礼……..我看见樊也南发在微博的那张照片了,也看见照片里的脚上的伤了…..对不起,江百黎,是我昨天没顾着你,我以为那行程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我太忘我了。”

“赔礼?”江百黎说:“我不需要赔礼,我也没说清楚我的脚受了伤,我知道你也不是有心的,你只是想多看看景点找灵感而已。”

顿了顿,江百黎说:“回去之后,我把画笔还给你。”

江百黎看了包装袋上的牌子标志。

菲利尔。

最贵的画笔品牌。

最贵的一支能达到几百万,最便宜的也要四位数。

路尘年不像他一样偶尔接画单,路尘年自诩清高,自认要有个知名画家的傲气,死也不肯靠接大众的画单来赚钱,他从始至终都是靠参加比赛来赢冠军的奖金,所以他也常常被戏称为“比赛刷题机”。

路尘年的钱来之不易,更不会大笔大笔地挥霍,或是用来买什么奢侈品。

江百黎不希望路尘年用这么贵的价格去买两支画笔。

况且菲利尔这个牌子的画笔并非最好用的,但绝对是最贵的,在他看来,这不值当。

路尘年听见江百黎的话,太阳穴处一瞬绷紧了,他觉得宿醉后脑袋就像炸开一样的痛再次翻涌而上,即将要吞噬刚见黎明的他。

“江百黎,这是给你的赔礼。”路尘年重复一遍。

“可是你没有错。”这句话落,樊也南收拾好一切,回了房间,他看江百黎正在接电话,奔向后退两步出去,但又堪堪停住,他想知道电话那端是谁,是不是楚松砚,他承认,他现在不仅想要偷窥,还想要偷听。

渴望爱的时候他也变得如此卑鄙下流。

樊也南站在门口,抬眼看着江百黎,翕动嘴唇,无声地问:“江百黎,我需要出去吗。”

江百黎摇摇头。

樊也南心安理得地站在门口听着。

他不算偷听了,他只是光明正大地停留。

在发觉江百黎给予他的爱变多的那一刻,他的野心也在迅速膨胀,他想要一点一点地试探江百黎的底线。

但他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试探,他怕江百黎对他的爱会因为他肆意妄为的野心**而减少。

爱常伴惶恐,欲紧锁不安。

江百黎没有刻意将手机的声音调小,所以樊也南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手机那头路尘年的声音。

“江百黎,你在怪我吗,你不肯原谅我吗。”

“你没有错,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江百黎陡然觉得他有些听不懂路尘年的话,抑或是,路尘年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没有错又何来原不原谅之说呢。

路尘年沉默两秒,才开口说:“江百黎,你变了。”

“什么?”江百黎更觉得他听不懂路尘年的话。

路尘年说:“是因为樊也南吗,你才变了。”

路尘年的话砸过来:“江百黎,就像赛克说的,樊也南只是你的第一个缪斯而已,仅此而已,现在他让你有很多灵感,你因为这远远不断的灵感而对他感到痴迷,所以他就是珍宝,但倘若有一天他没有办法再让你产生灵感了,那他就是分文不值的草芥,而那时候你还会有第二个缪斯、第三个缪斯、甚至是第一百个缪斯,江百黎,我是画家,我们是朋友关系,而非艺术家与缪斯的关系,我们才是更长久的!”

“况且,江百黎,樊也南算什么第一个缪斯,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特别,就是因为‘第一个缪斯’这个称谓吗?要我说,如果不是你因为楚松砚产生灵感的时候还不懂缪斯这个词的真实意义,楚松砚早就成为了你的第一个缪斯,哪里还轮得到樊也南,江百黎,你为什么把樊也南看得那么重要!”

“你说你脚坏了,你的脚也确实坏了,但结果呢,你现在和樊也南出去了,这时候你就能忍着疼和他到处逛了吗!?”

一句句话不仅冒到江百黎耳朵里,也飘进了樊也南的耳朵里。

江百黎深吸口气,扔过去一句:“路尘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认真听我的话,你一直在偏执地认为自己是错的,认为我没有原谅你,还固执地认为所有都是因为樊也南,路尘年,你真是和赛克在一起久了,也变得……变得素质低下了!”

江百黎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他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被气的。

路尘年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但此刻江百黎已经不想接通电话。

他已经能猜到路尘年会再次说出一大段不理智且没有任何道理的胡话。

江百黎直接将路尘年拉黑了。

江百黎抬眼看着樊也南。

樊也南表情平静,问:“脚还疼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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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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