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黎……..他怎么会突然亲上来。
“江百黎,你这算什么?靠亲吻来让我们变得熟悉?”樊也南余光一瞥,便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耳垂红了一片,他似是找补一般说道:“江百黎,这只是嘴贴着嘴,不过是身体上的一个部位相互接触而已,江百黎,这不算熟悉,这不算。”
樊也南以前所有的理性克制统统消失,他以前在那个小公司的时候,不是没人想过要潜//规则他,也不是没有人真那样尝试去干过。但最后,都被樊也南手拎着木质椅子,砸得头破血流,砸得头晕目眩,这也是为什么他弹电吉他弹得比谁都溜,却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
因为他没向那些恶俗屈服,他有棱角,所以他起不来。
直到被江姐这座大山签了过来,樊也南才知道,他终于能自己向前走一走了。所以他很珍惜乐队给他的机会,这来之不易。
可如今呢,他却被一个满脸认真严肃甚至仍存几分天真的男生给亲了。那男生还是江姐的弟弟。
而且。
江百黎亲他,有五分责任在他,是他非要扯出来个什么熟悉不熟悉的定论。
樊也南现在突然后悔了。
他就知道,撒谎做坏事欺负小孩儿,早晚遭报应。
只是没想到,这报应,来得这么快。
江百黎说:“好,樊也南。”
江百黎垂下眸子看地面,思绪四散。
或许,他那时候就该舔一舔樊也南的嘴唇,那样,还算是部位和部位的简单接触吗,他都已经帮助了樊也南干涩的嘴唇。
江百黎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在从休息室出来之前,就应该把所有问题都通通问一遍,得到了详细的答复后,再行动,免得拖沓。
可江百黎没亲过别人,他的嘴唇没接触过别人的嘴唇,在这之前,他也不知道究竟该问些什么问题。
江百黎只觉得后悔。
江百黎骤然抬眼看樊也南,说:“是我太笨拙了,樊也南。”
江百黎说完,便转身出了化妆间,但刚推开门,就看见Marry故作镇定地背着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转头看见江百黎时,Marry还摆摆手,说:“嗨——”
江百黎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而后便径直回了休息室。
江百黎刚进去,便看见喻末初正百无聊赖地半瘫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嘴里小声地哼唱着乐队要演奏的那首曲目。
喻末初一抬眼,猝不及防地看见江百黎,先怔了下,而后眸底瞬间亮起来,他蹦蹦跳跳地到江百黎身边,脸凑近,问:“怎么样怎么样,樊也南是不是特别特别满意,你们变得特别特别熟悉!”
江百黎摇摇头,说:“我没亲过别人,不知道该怎么亲,樊也南说,我亲他的时候,只是身体部位的接触而已…….他耳朵红了,或许是气的。”
听此,喻末初再也压抑不住他肩膀的颤抖弧度以及从喉咙里传出来的一阵阵笑声。
生气。
哪有人生气是红耳朵的。
这江百黎大画家可真有意思。
喻末初现在万般惋惜他没能亲眼看看那画面。
喻末初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他歇了歇气,才说:“嗯,那江百黎大画家,你可能要继续努力了哦,毕竟樊也南不是很满意呢。”
江百黎点点头,他走到沙发旁边,拿起自己的小背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打开锁屏,正打算打开备忘录,便问喻末初问题,边在里面记上记上重要的点。
但刚打开手机,他便看见屏幕上赫然显示一长串的微信消息提醒。
【南方:江百黎,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做。】
【南方:你认为这样之后我们就会变熟悉了吗?】
【南方:江百黎,江姐知道了会怎样,她是我的上司。】
【南方:………不要再这样了。】
江百黎紧盯着那几句话。
不要再这样了。
是不要再亲他了。
还是不要再这样简单地用嘴唇贴嘴唇的方式来亲他。
江百黎确实这样问了。
【dawn:不要怎么样,樊也南。】
那头却迟迟没回信息。
江百黎边紧盯着樊也南的消息框,期待它能再次上升,出现新一条消息。但许久都还是原样,是安静的,没有新消息的震动声。
喻末初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瞟了眼江百黎的手机屏幕,心底嗬了一声。
樊也南怎么没说那句“我们都是男的,不要这样”。
难不成………
樊也南也是gay?
喻末初眼眸转了转,他清咳了一声,等着江百黎看向他时,他说:“江百黎大画家啊,其实,我没想到你没有经验…….嗯,樊也南最讨厌那种干巴巴的亲吻了,他喜欢那种热烈的、缠绵的、密不可分的法式热吻!”
“法式热吻?”江百黎蹙眉盯着喻末初,说:“可是我不会,那要怎么亲呢,你能教教我吗?”
喻末初被他这话呛了下。
他怎么教?
亲自授课?
江姐不得搞死他啊。
这殊荣还是留给樊也南吧。
江百黎再次追问:“要怎么亲呢,喻初末。”
喻末初:“……..”
行吧,连他名字都没记住。
喻末初转念一想,叫错就叫错吧,以后万一江百黎大画家反应过来了,嘴里骂骂咧咧地咒他,他还能自我安慰一下,说江百黎大画家骂的是另一个叫喻初末的混蛋,跟他可没关系。
这样一想,喻末初便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把注意力集中到口头教学上,他理了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才说:“其实啊——”
江百黎认真地盯着他看。在喻末初说话时,江百黎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喻末初的嘴上,等着他单方面来给自己演示一下。
喻末初察觉到他的视线,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地说了句:“你,你别看我的嘴啊,你得把你的所有精力都放到樊也南的嘴上。”
江百黎温吞地哦了一声。
他回想了下方才他紧贴着樊也南嘴唇时的触感,抿了下唇。
樊也南的唇形很美,触碰的时候,很新奇。
江百黎又问了句:“我到底该怎么做呢,你可以详细说说吗,我可以额外再给你画一幅画……或者,我让我姐给你升职加薪也好……让你当主唱,对吧,我记得主唱在乐队里的地位很高,可以吗。”
喻末初忙不迭地摆摆手,神色慌张,嘴上说着:“哎呦,可别可别,这福气我可不要,嗯哼,江百黎大画家,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一个很喜欢乐于助人的人,所以啊,只要你能够快点儿和樊也南变熟悉起来,我就很开心了。”
喻末初眼底藏着狡黠。
江百黎看着喻末初的眼底。那里面的情绪可不像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会有的。但江百黎看破不说破,他也没真正仔细观察过几个乐于助人的人,也不知道那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或许,喻末初真就是了呢。
总之,江百黎又说:“好,谢谢你。”
之后,就听喻末初压低声音,在江百黎耳边嘀咕了一阵子。
“………你先这样…….然后再那样……..”
“……哦对了…….你记得让嘴里香香的……嗯….吃两块口香糖就行了。”
“然后…….口腔里的温度……嗯嗯…….这样…..”
江百黎听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努力在脑海里构建那画面,让自己能更连贯地将喻末初描述的动作练习起来,以免到时候生疏,又惹得樊也南生气。
可这联想到底还是虚假的,增添不了几分熟练度。
江百黎拧着眉头,看向喻末初,问了句:“我能学习一下吗,我该跟谁先联系一下呢,我怕我太笨拙生疏了。”
喻末初听此,噗嗤一笑,他眉飞色舞地说:“没事,樊也南就喜欢生疏的调调。”
说不准樊也南他自己也还生疏着呢。
喻末初心底想。
—
江百黎再次进入化妆间,便见里面只剩樊也南一人。樊也南已经画好妆,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缭绕,迷蒙眉眼,他嘴里叼着烟,怀里抱着电吉他,半阖着眼,指尖轻轻地弹弦,时不时用指节叩打一下自己的大腿,数着空拍。
江百黎站在门口,他安静地看着樊也南,实现缓缓下移到樊也南的嘴唇处。
江百黎的眉头缓缓紧皱成一团。
烟。
他没抽过烟。
他现在亲樊也南的话,算不算是间接抽了烟。
那苦涩的烟草味会一直停留在他的口腔里。
江百黎的眉头越皱越紧。
倏地,眉间又松开。
可是,亲了之后,他和樊也南,就变熟悉了,就可以一直给樊也南画画了。
不过是苦了一点而已,他可以忍着。
江百黎下定了决心。
江百黎踱步走到樊也南身旁,开口说:“樊也南。”
樊也南压根儿没发觉到江百黎又进来了,猝不及防地听见江百黎的声音,樊也南的心跳骤然加快,而后他抬眼看向江百黎。
樊也南把烟掐了,手在面前挥了两下,而后走到门边,把排风给打开了。
“…….你怎么又来了。”
樊也南说:“江百黎,这次不许像刚才一样了。”
江百黎毫不犹豫地应下,嗯了一声。
“肯定不会像刚才一样了。”
樊也南听见江百黎话里的诚恳,他松了口气。
还行,江百黎没胡来。
但下一秒。
江百黎瞬间就贴了上来。
江百黎先是紧握住樊也南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插进樊也南的指缝中去,是十指相扣的紧密。
而后他微微踮起脚尖,抬着眼看樊也南的眸底,按着喻末初的教导,半眯着眼,让自己的眸底看起来模糊迷离。
此刻,他像一只求和的幼兽。
江百黎啄了下樊也南的唇角,而后,嘴唇便贴着樊也南,缓缓移动到嘴唇中央。他在试探着释放自己的黏腻湿润。
樊也南愕然,呼吸一滞。
江百黎……..他怎么能…….
樊也南垂着眼看向江百黎的眼底,这一看,他便彻底怔住,忘记了推开江百黎,而任由江百黎笨拙生疏地缓缓探索烟草味的苦涩。
樊也南的理性打了结。
“……江…..江百黎。”
樊也南唇齿间溢出这句话。
“怎么了?”江百黎退出来,他便的手仍能感受到樊也南掌心的温度,他歪了下头,说:“你的舌头,比你掌心的温度要热得多,樊也南。”
他说这话时正经地像是在阐述什么刻在史书上的既定事实。理所应当,毫不心虚。
江百黎又接着笑了一下,说:“现在我们熟悉了吗,樊也南。”
“我想给你画画,现在的你,很漂亮,我很想一直夸奖你,樊也南。”江百黎眼睛弯着。
樊也南呆愣地看着江百黎的表情,半晌,他才抽回自己的手,将自己的眉眼埋在了掌心里。
江百黎这样…….太奇怪了。
他怎么可以为了画画就随便亲别人。
而且…….还是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
江百黎见他不回答自己,嘴唇紧绷成一条线。
樊也南还是不喜欢吗。
他们还是没有变熟悉吗。
他没有学会该如何去吻樊也南吗。
那他到底该怎么去学呢。
找别人教教他吗。
江百黎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发现,好像没人能教他。
于是,江百黎又抓住樊也南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说:“我好像…..只能这样了,我做什么事都没有天赋,我只会画画而已,樊也南,你可以教教我吗,你教教我,我就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了,我就知道怎样我们才能快速变熟悉了。”
听此,樊也南放下遮着眼睛的手,露出他眸底还未完全消散的愕然,他垂眸看着江百黎,若有所感般问了句:“江百黎,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亲我。”
“…….而且还是两次。”
还是完全不一样的两次。
江百黎说:“喻初末说,只要亲吻,我们就可以很快变熟悉了,他已经告诉我了,那个任…..亲了你之后,你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他了。”
喻初末。
喻末初为了逃脱罪恶感还改了个名字。
樊也南说:“所以呢,所以你就来亲我了,是吗。”
“嗯。”江百黎牵着樊也南的手更加用力,他努力加重力道,防止樊也南挣脱,接着说:“我们多接触一些,好吗,樊也南。”
二人离得如此之近,江百黎隐隐能听见樊也南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
樊也南抿抿唇,陡然抬起另一只手蹭掉唇瓣上的湿润,瞥了眼江百黎牵着他的手,本欲挣脱,后来又停了这个心思,他才说:“可是,江百黎,你应该听我说的话不是吗,我根本没跟任冬肯亲过……我也没亲过任何人,喻末初…..也就是你口中那个喻初末,他根本就是想找个有意思的事来看看,他在骗你,江百黎。”
江百黎倏地松了力道,他站得远了些,扭头便要回休息室去,找喻末初问个究竟。
樊也南也不拦着他,就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樊也南瞥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眉目上的红不知是妆还是自己爬上来的羞涩。
他却骤然觉得自己有些沧桑。
樊也南也打开门,跟在江百黎后面,一起去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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