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启动车子,在木匠儿子的呐喊声中驶离。
但拐了个弯,忽然停下,是个急刹,少妇打开车门跑下去。
“傻子!”她向木匠儿子跑过去,路边的水洼弄脏了她的裙摆,她精致的妆容也乱的,看起来脏兮兮的。
但少妇觉得她好像从未像那般干净过。
木匠儿子没有带少妇去酒店,他带她回了家,他独居,是一个狭窄的两居室,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卧室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而书房铺满了用过的草稿纸。
他节俭,狭窄的两居室里没有多余的物件,连沙发都很狭小,睡不下两个身体。
少妇摸到他的yao间,熟练地t下衣服和裤子,再t自己的,两人缠在一起。
少妇抱着他,嘴唇在他脸颊上游走,一只手轻抚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往.。
她恍惚间掉进了无尽的森林,砸碎在嶙峋的石壁,迷失在崎岖的窄途,她在挣扎,企图将复杂的东西和蓝天白云颠倒,让它们变得纯粹、光明、平坦、开阔,她拥抱着僵硬,也拥抱着柔软。
木匠儿子哆嗦了下,然后死死僵着,动也不敢动,他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肮脏的心思,嘴上却狡辩:“这样是不对的。”
少妇狠狠地捏了把:“现在呢?对不对?”
“不对。”木匠儿子坚持己见。
少妇笑了下,她的动作变得温柔,轻轻的,很轻,很轻。
像是狗尾毛草拂过,痒痒的,少妇的长发覆盖在木匠儿子的脖颈,像是丝绸,也像流水,冰冰凉凉的,又很温暖,那座锋利的小山滚啊滚,地壳发生了剧烈震动。
木匠儿子浑身战栗,他吞咽着口水,在少妇耳边发出一声狼狈的呜-咽。
山火迸发在少妇的掌心,火烧的味道蔓延着,燃烧着狭窄的房间。
少妇紧紧抱住了他,木匠儿子长大了,他有男人宽厚的背梁,有结实的胸膛,有坚固的臂膀,她紧紧抱住他亲吻,不,不是亲吻,是索取。
木匠儿子可以抱着她走回卧室,走进书房,走去卫生间,他们在床上,在地上,在沙发上,在卫生间里,站着,坐着,躺着,少妇俯视他,也仰望他。
两人最后躺在草稿纸上喘气。
汗水浸透一地墨香,在他们的肌肤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木匠儿子很生疏,他毫无经验和技巧,但少妇很懂如何让他沉醉、让他痴迷,让他失去189的智商。
他比纨绔还菜,但少妇觉得很满意,她很喜欢,他的菜意味着他的简单。
“现在对不对?”少妇枕着他的臂弯。
木匠儿子麻木地望着天花板,他眨了下眼,然后呜呜地哭出声来。
他没有回答少妇的问题,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少妇也没有安慰他。
从一开始,就是错,错到如今,对也是错,错也是错,对错还分得清吗?
少妇笑着淌出眼泪。
她的病还治得好吗?漫长的一晚,数次的索取,她没有做任何措施。
少妇在赌一个机会,有了,她就活下去,没有,她就去死。
少妇需要一个生命替她爬出泥潭,哪怕它无辜。
这夜之后,一切回归原点,少妇拿走了木匠儿子的银行卡,闲着没事做时,她就猜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十万?二十万?五十万?
或许还不够她买个包,但也许已经够她买套房了。
不用很大,三居室?不,还是两居室吧。
少妇不希望自己家里出现任何一个讨厌的人影,一间是主卧,一间次卧给孩子住,客厅就是书房,她看不进去任何电视,没有任何电视剧有她的生活那般狗血、疯狂。
少妇觉得自己还需要找份工作,她不知道自己这双朽坏的手和这颗朽坏的大脑还能做些什么,但她觉得如果能活到88岁,那60年的时间很长,足够她慢慢尝试。
尝试着,活成个人样。
少妇想着想着,笑出声音。
纨绔醒过来,他又开始缠她,喊着:“要、要、要。”
他又叫她“老婆”,声音低低的,温温柔柔的,像地狱的回音,像索命的咒语。
少妇不想理他,纨绔便又犯了神经病,他拼命地爬到她身上,他压着她,不让她动,少妇也不想动,她由他戏耍,她像是一块腐烂的肉。
散发出恶臭。
纨绔犯了倔,他一定要自己进q,他挟持自己,在黑暗中找正确的方向。
汗水,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渐渐把少妇弄得湿漉漉的。
烂肉在变成一滩馊水,浑浊、粘稠。
少妇最后还是把纨绔推开了,她从容又无情地翻了个身:“快睡吧,好累的。”
“老婆,说你爱我。”纨绔不再为难自己,他从背后抱住少妇,狠狠地咬她的肩膀,“说你、说你,爱我。”
少妇冰凉地回答他:“不,我不爱你。”
纨绔深呼吸,带着哭腔问:“为什么你不爱我?”
少妇微笑说:“因为我不懂爱,我连自己都不爱,怎么爱你?”
纨绔愣住,他的牙齿虚虚地磕在她的皮肤上,舌尖滚动,舔舐着血腥,他说:“我爱你。”
“我很爱很爱你。”
少妇早就知道了,他爱她爱到成了一个疯子。
不对,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傻了吧,她又企图给自己强加罪名了。
纨绔是少妇的报应,他们会永远绑定,否则,少妇就不是少妇了。
少妇不是少妇,又能是什么。
她还可以是母亲。
“我怀孕了。”毫无预兆的。
纨绔支起上半身,惊讶地望着少妇,又垂眸,大手小心翼翼地挪上她的小腹,然后颤抖了下。
少妇眼珠都没转一下:“不是你的。”
纨绔的嘴皮也开始抖动,他把手落在她的小腹,只是贴着,没有用力,这一刻他是正常人,但又不那么正常,他说:“是我的。”
“你说,是我的。”
“只要你说是,就是。”
少妇残酷地笑着:“不是。”
纨绔抱住她:“不,是我的,是我的。”
少妇抬起手,摸着他的头说:“不是你的。”
“放过我吧,放过我们吧。”
纨绔哭了整整一夜。
纨绔可能活不成了,没有毒药续命的瘾君子是活不成的,但是有毒药续命的瘾君子其实也是活不成的,只是或早或晚。
少妇两手空空的离开,她刚踏出豪宅的大门,一个巴掌迎面而来——是父亲赏给她的。很响亮,比她这辈子听到的任何雷声雨声喇叭声嘈杂声都响亮。
她是笔直昂扬的、堂堂正正的,自己离开的。
不同于她供养的蛀虫们,他们是被扫地出门的。
蛀虫们在怒骂什么,面目扭曲、癫狂,唾沫从红口白牙里喷出来,像一场腥臭的瓢泼大雨,大雨一直在下,追着她把她淋湿,把她变臭。
但少妇听不清楚,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人类听不懂虫子的语言,而且她好像聋了,她被那一巴掌震聋了。
少妇一步一步地远离牢笼,远得快要看不见了,她终于回头,蛀虫们沉默了,她在绝望而悲凄的目光洗礼中,长出了作为人的第一根骨头,她开始重新发育,以这浩渺的天地为子宫。
隔着空气,隔着阳光,隔着浮尘,她恍惚中看见了纨绔,他站在窗边,凝望着她。
好像是错觉,他怎么可能站起来?
啊,也不一定吧,纨绔也可以站起来的,他杵着拐杖就能站起来,他想站就能站起来。
少妇也一样,她想要长出骨头,于是很快就长出了骨头。坚硬的骨头撑着一块烂肉,撑着她往前走。
没有脚镣、没有枷锁、没有牢笼,她离开了深宅,离开了纨绔。
少妇不再是少妇了。
少妇也不是母亲,她没有怀孕,她只是她自己,孤独又狼狈的自己,这让她觉得害怕,也觉得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自己,更不知道做自己是种什么感觉。
少妇去了自助取款机,她查了下木匠儿子的银行卡余额,数额让她觉得惊喜,又好笑,最近还有入账,这是木匠儿子的全部资产,还是他的工资卡。
够了,怎么都够了。她买了一张绿皮火车票,那是一条开得慢吞吞的火车,它披着苍绿色的壳,吞吐着浑浊的气,却也是这蜿蜒不尽的路途中,最为坚定的风景。
少妇把银行卡寄回给木匠儿子,她还留下便签,告知他火车的终点,并告诉他,她不一定会在终点下。
这是少妇的最后一次机会。
火车有终点,但她的路没有目的地。
少妇闭上眼睛,在火车的呼噜声中睡过去……
(全文完)
[撒花]开放式结局,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宝,祝大家心想事成,天天开心发大财~
最后再推推专栏嘿嘿[害羞]:
已完结现言《小狗不坏》,坏男女先婚后爱,流浪千金×流浪公子
正在更新现言《俘虏太阳》,带球跑破镜重圆,高岭之花×腿残糙汉
正在更新未幻《苟命?狗怂人类在异世杀疯了》,偏星际冒险,成长型女主
另有BG完结小短篇:
《海王栽进萝卜坑》,《杨花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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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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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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