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饭后,昭悦真领着王承宣下楼去干活。
王承宣阴沉着脸色,一边在心里对她骂骂咧咧,一边却又是身体力行的跟随她。
这般顺从,特地放下大少爷的架子成全她,也不过是那段日子想通了罢。
王承宣终究是做出了选择。
来此之前,他立下誓言,势要把昭悦带回去,可惜未料到出现变故,不仅没带走她,反而自己被留了下来,真是造化弄人。
以往的他喜欢用强势的方法对待昭悦,从不顾及她的意愿,乃至遭受她的厌恶和嫌弃,如今他经过深刻反省,不再采用以往的方式。
这一次,他想让昭悦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回去。
也必须是她自愿的,自己才算赢,否则再用以往的方式,他会输得更加彻底。
他不想再输了。
再输一次,怕是真会输没了妻子。
因此,他如今要做的不单单是找回自己的妻子,还有挽回她的心。
当然,若是突发什么状况,必要时他还是会为了昭悦的安全强行带她回府。
昭悦一回头就见他在发呆,便出声叫醒他。
“你在傻愣着干啥呢,王小二。”
王承宣瞬间回过神,额上青筋突起,怒声斥她——
“不是才警告过你,不准用这种难听的称呼叫唤我!”
昭悦当做耳边风,招手把兰桑叫过来,让他带王承宣做事。
王承宣打量眼前的少年,个头也才到自己肩膀,听见昭悦安排他带自己做事,很是不满。
“这孩子的年纪看起来比于秋还小,你居然让我跟着他做事,简直不可理喻!”
昭悦驳道:“他的年纪是小了点,但人家经验比你丰富啊,怎么也都培训了好多天,反倒是你,新来的伙计,请问你会招待客人吗!”
“你!”王承宣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昭悦转身和兰桑介绍他的来历——
“兰桑,这位是新来的伙计王小二,你可以叫他宣哥哥,今后就跟着你做事了,你不必因为他长得比你高大就害怕的不敢使唤他,论资历你算得上他的大前辈。”
“啊……”兰桑发出长长的惊叹声,往王承宣那边看了一眼,立马害怕的收回目光。
王承宣愤怒地瞪着昭悦,心中自思:若不是为了让这女人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回去,冲着她对自己这般嚣张跋扈的态度,他绝对要把她拎起来狠狠揍一顿。
在昭悦不停催促下,兰桑硬着头皮领王承宣去做事了。
早上来茶楼喝茶的客人并不少,光兰桑一人确实有点顾不过来。而铁牛因为长相太凶,多次遭到客人的投诉后,被昭悦调去后院劈柴挑水了,因此王承宣的加入,算是帮了兰桑的大忙。
王承宣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给人端茶送水,让他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样的他,才刚开始干活便遭到昭悦的呵斥。
“喂喂喂,你能不能用张笑脸来接待客人啊,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你五百万两似的,客人看到你这副样子都被你吓跑了!”
“笑脸?很遗憾,我不会笑。”
王承宣傲气地回她,依旧那副桀骜不驯的德性。
昭悦听了莫名火大。
“你在搞笑吗,怎么可能不会笑,我又不是没见你笑过。”
王承宣继续傲慢的回复她:“就在刚刚,因为你,我突然不会笑了。”
“……”昭悦感到无语。
他又神气离去,十足在挑衅昭悦的权威,气得她双拳攥得紧紧的。
“居然还敢对我甩脸色,我真是后悔把他留下来,这不是纯心砸我的招牌吗!”
她现在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早上过去了。
正午。
昭悦刚吃饱饭就迎来老嬷的一大碗补药,看得她都害怕了,连忙把药推走。
“我说老嬷,我现在的身体够营养了,一点也不虚,不用天天都吃补药,这么补下去我早晚得流鼻血。”
老嬷无可奈何的望着她,劝慰她:“少夫人,这可是安胎药,大夫亲口叮嘱的对您身子好。”
话音刚落,那碗药汤便被推回昭悦面前。
是王承宣推的。
他无比赞同老嬷的说辞。
“老嬷说得对,既是对你身子好的补药,怎能不吃。”
老嬷见大少爷站在自己这边,一脸欣慰。
唯有昭悦唉声叹气。
“可我真喝不下去了,断几日再喝吧!”
她再一次把药推走。
王承宣想了想,劝她道:“喝不下去也得喝,你若觉得难以下咽,不妨我喂你喝,兴许就喝得下去了。”
“啊?”这油腻腻的话听得昭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煞是嫌弃道:“你怎么越来越油腻了,能不能正常点跟我说话。”
王承宣抿嘴不悦,怪罪她道:“你这女人也真是的,对你不够好的时候,抱怨满满,现在对你倍加关心,你又连连抱怨,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让你正常说话!”昭悦说道,作为一个钢铁直女,实在受不了这油腻的对话,她所渴望的是正常人与正常人之间的交流。
王承宣拿她没辙,但也没放弃,还是拿起汤匙喂她喝药。
昭悦嘛,自是嘴上嫌弃,送到嘴边可不马上张嘴去接。
午后的茶楼,又是满座。
王承宣依旧持着冷峻的脸色,心不甘情不愿的干活。
昭悦为此而担心,认为他这副欠扁的脸色早晚被客人投诉,但令她意外的是,一个下午过去了,居然没有客人跟她投诉,着实令她匪夷所思——难不成这男人拥有独特的避险能力,哪怕脸再臭,表现得再欠扁,也会让客人自动过滤,从而使他避开被投诉的风险?
真是这样的话,昭悦得喊他一声大哥了。
夜里,茶楼关门后。
昭悦回到厢房,打算记一下今日的账。
隐约之中,她察觉有些不对劲,一抬头就见王承宣神情悠然的坐在她对面喝茶,着实让她不满。
“你怎么还在我房里,夜深了,该回你的房间休息去。”
王承宣看了看四周,一脸茫然道:“你要我回哪?”
昭悦指了指——
“后院的柴房啊,那里是专门给伙计住的地方,你既然成了我茶楼的伙计,自是要和兰桑他们同住一个柴房。”
王承宣勃然大怒,斥道:“你竟敢让我去住柴房!到底是我太惯着你,让你飘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打自出生起,我就没住过柴房那种地方,劝你别太过分!”
昭悦一点也没在怕的,还敢驳道:“我这怎么过分了,不过是按照规定来办事,你现在可是茶楼伙计,不是昔日的王大公子了,当然要入乡随俗,其他伙计什么待遇你自是一样待遇。”
王承宣直接拒绝道:“我不去,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甘当一名茶楼伙计?白天可以忍让你,晚上绝对不行,今晚我要住在这里!”
昭悦惊声道:“哪里有伙计和掌柜的住一屋,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啊!”
王承宣挑挑眉,不以为然道:“你怕什么,我跟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昭悦竟无言以对,又不甘心。
“喂,你当真不出去?”
她试探的再问一遍。
王承宣也理直气壮的再回她一次。
“不、出、去!”
他甚至一字一顿的说。
真是让昭悦火大。
“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我记得你以前很爱惜自己的面子。”
“跟你学的。”
王承宣冷酷的回她。
昭悦哽住,不满的抱怨他。
“怎么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王承宣终于笑了出来。
“哟,你承认自己很坏了。”
昭悦转过头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在这时,老嬷进门来铺床叠被,见他们夫妇二人坐在席上,画面看起来很和谐的样子,不禁低头窃笑。
忙完了立马赶过来通知他们。
“少夫人,床都铺好了,早点歇息。”
昭悦见她说得一脸暧昧的样子,仿佛今晚会发生些什么,不禁头皮发麻。
就自己现在这身体情况,还能做出什么令老嬷浮想联翩的事啊。
老嬷走后,王承宣立即起身,先施展一下筋骨,继而自然的走向床,当着昭悦的面大大方方的躺下去,再发出感叹道——
“哎,今天确实乏了,应该早点歇下。”
昭悦急忙起身去查看,见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完全没有在客气,很是郁闷。
“我说,你还真把我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这么不客气的躺下去,怎么说也是我的床,理当先请示我,得到我的同意才行。”
王承宣不当一回事,懒散的回她道:“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你的床自然也就是我的床,我躺在自己床上,有何不对?”
“这么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脸皮真够厚的!”昭悦气愤不已,想当初在倾阳院的时候,她可是主动去睡软榻的人,而他居然……无耻!
王承宣又言语轻狂地对她道:“我累了,请你安静点,别打扰我休息。”
说完,翻过身去,给自己盖好被子便睡了去。
留下昭悦一人站在床边看得目瞪口呆,气不打一处来。
喂喂喂,她能否现在就把他做掉。
自打他来了以后,昭悦的火气就没有降下来过,无时无刻被他各种挑衅,再这么下去,她觉得自己要火山爆发了。
但到最后,她都没有下手做掉他,反而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结局。
王承宣当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故意用这种方式留下来,然后如愿以偿的陪伴在她身边。
毕竟他和她在一起,才是一个家。
既是家,他又怎能不在这个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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