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变迁,时光流逝,转眼间那个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小孩已经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女,席川也在771呆了十余年。
晨时的霞光总是伴着鸡鸣和庭外刀剑断木叶的嗡鸣声,自打席川找人锻造的剑做好送给陈无灾后,这小女就跟痴了似的,闻鸡起舞。
席川闲着也没事做,靠在庭边树旁,看着陈无灾练功。
“师傅,这招如何?”少女翻腾跳跃,动作行云流水,叫人抓不住残影。
“不错。”席川眼中满是欣慰,他转身去屋檐下的柴火堆中捡起自己的剑,来到无灾身旁。
“流云剑法,讲究速度与轻盈……”席川转了转手中的剑,神情陡然严肃,长剑轻挥,剑尖轻挑,动作如诗如画。
“但要柔中带刚,刚柔并济。”下一瞬,就见席川长剑一偏,舞动间夹杂风雷之声,一招一式犹如海浪拍案,气势磅礴。
他回眸看了眼陈无灾,笑了笑。“练剑不光是讲究剑术流利,剑招疾风。”
席川将剑撂在地上,用脚挪了挪以免这剑碍着人事。“练剑还讲究剑心,剑心通明,人剑合一,万剑臣服,方能无坚不摧。”
看着无灾一脸认真严肃模样,席川敲了敲她的脑袋,“要做到手中无剑,剑由心生,人就是剑,剑就是人,草木皆可为剑,小丫头,慢慢领会吧。”说罢,他便背着手惬意离去。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眼抓着剑沉思的陈无灾,没绷住轻笑几声。“哎系统,我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不是特帅啊?”
“特中二。”
“不是,你哪学来的词?我这叫专业,深奥,机器脑袋听不懂就别瞎评价。”席川有些破防。
系统:不是你问我的吗?说了你又不高兴 。
不过这修剑之道,席川倒是领悟了**分,毕竟两个时空将近三十年他都在练剑,虽然前者是剑法,后者为剑术,但二者本无太大区别。
这也是在没有互联网的环境下席川唯一能打趣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了,毕竟771的书籍内容都是以古文方式呈现的,晦涩难懂。
朝阳的光渐亮,东边的红日在不觉间早已爬上天空,现下也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席川在屋后田里摘了个茄子,正打算炒了吃。陈无灾练功许久,应是累了,撂下剑去屋下劈柴烧火。
袅袅炊烟随风飘远,几声鸟叫为画面增添了些许灵动,柴火在火堆里炸开,将这凉爽的清晨烤暖了些。
在山上,席川吃的简单清淡,炒个茄子再熬个粥这早饭便做好了,招呼着陈无灾来吃,风吹林叶响,少女的脚步同这风一同来到桌旁。
“无灾,为师问你,练剑为的是什么?”
“拯救苍生,云游四海,名震天下。”陈无灾说罢低头喝粥,她不知这回答是否会让席川觉得自己幼稚好笑,可这就是她心中所想。
席川点着头,趁无灾不注意多夹了几块茄子塞自己碗里。“为何想拯救苍生?”
无灾抬头,眼珠晶亮,笑了笑。“天下纷乱,四海皆苦,便想拯救苍生。”
“那又为何想名震天下?”
陈无灾放下手中筷子,正襟危坐。“我想,身死只算离去,被人遗忘才叫死亡。我不愿那样,太过寂寞。”
白日向上攀爬,光落在她的脸上,未涉世的少女对往后的期盼被放大,散播在周围缓缓漂浮。“所以,我想名扬天下,载入青史,千古流传,百年后仍家喻户晓。”
席川愣了愣,桌上水珠反射着暖光刺到了他的眼睛。
那个世界管这东西叫做梦想,席川心想。他曾经也有个梦想,他为了那个梦奋斗十余年,只差几步便能成功,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后来,和那个梦有关的所有东西都被锁在仓库,再没人碰过。
“哎!你把菜都吃完了!”陈无灾讲完话捡起筷子正要吃饭,发现盘中空落落的,只剩些汤汁和蒜末。
席川飘远的思绪被这一声拽回,他笑道:“谁叫你光顾着说话,吃饭也不积极。”
果然,陈无灾气鼓鼓的要炸了,她正开口要说什么却被席川打断了。“那一会下山逛逛就当给你赔罪了。”
闻言无灾立即换了副嘴脸,笑嘻嘻道:“其实单喝粥蛮好的,养胃。”
饭后,席川就开始后悔自己刚说的话,这小孩吃饱了就一直缠着自己,叫人碗都洗不好。
“好师傅,席川师傅,天下最帅的师傅,咱们什么时候下山嘛?”
席川将洗好的碗筷搁在案台上,在衣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水。“现在下山行了吧?快收拾一下去。”
无灾笑得灿烂,松开拽着席川的手回屋收拾自己去了。
席川叹了口气,跟着进屋,见无灾正对着铜镜束发。他转身来到窗边,背对着无灾打开抽斗,摸出些碎银在手里掂了掂,塞进衣袖中。
“好了吗,现在不出发回来可就要天黑了。”
“好了好了。”少女瞥了眼镜中的自己,起身来到席川身旁。
“走吧。”
下山的路走了千百次,也没初次那么崎岖了,可席川还是不喜出山,他嫌累,这或许跟他宅男属性有些许联系。
十五年前那个破败的汶城已被重建,还未进城门便能听见人声鼎沸。这座城市繁华依旧,没人能想到在几年前,它还是满目溃疡。
陈无灾喜欢出山,她喜欢这人间烟火气,喜欢城里的玩物,吃食,喜欢听街小巷的百姓唠家常,孩童嬉笑玩闹。
“饿不饿?想吃什么给师傅说。”席川好不容易跟上乱窜的无灾,见她盯着女童手上的糖葫芦,便转身买了串递给她。
“师傅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陈无灾接到糖葫芦后满脸的惊喜。
“哼,我可是你师傅,你想的啥我都能知道。”席川得意的笑了笑。
系统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说:“宿主,银两要算计着些花,您每次下山都大手大脚的。”
席川跟在陈无灾身后,确保她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哎呀我算着呢。”
“您不要只考虑到与陈无灾在一起的时日,她走后,您还要在这山上呆个三五年……”
“我知道,没事,家里不还有一块地和鸡鸭鹅嘛。”
系统没再说什么,席川不知它是对自己无语还是觉得自己这番话有道理没有劝说的必要了。
“我是想,她幼时跟着我过的苦,营养不良还老是生病,现在长大了,条件也好些了,那就好好补偿她。”席川忽然说出这番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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