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褚远诗也立即冲过来,忍着恶心观察起死者的脸,甚至不信邪地扯了扯他的脸皮。
确认不是人皮面具后,她惊叹道:“真的是苏掌门。怎么会……?”
凌泉的重点和他们不同:“看来他真的搞到《噬元神功》了。”
褚远戈不明所以:“为什么要这么说?依现在的情形来看,苏掌门是受害者吧?”
听过凌泉猜测的褚远画在旁提醒道:“二哥,看他的脸。”
褚远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练了噬元神功就会烂脸!”
“本来只是猜测,见了苏掌门的尊容,就知道**不离十了。”
“可是苏掌门若是已经练成神功,又有什么人可以将他掏心杀害呢?”褚远戈不解地问。
“这大概就是‘吸人者人恒害之’吧。”凌泉耸耸肩膀,瘪嘴道。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苏怀远机关算尽,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叫人唏嘘。
“遭了!”褚远戈又是一声惊呼,“此前控制梧城的是苏掌门,现在他出了事,城内岂不是群龙无首,更加混乱了?我们得快点进城!”
“二哥,冷静!”褚远诗虽说也是额角冒汗,但大体还算镇定,“现在敌暗我明,这时候不论是城门还是山洞,恐怕都有埋伏。”
“那怎么办!”褚远戈急得团团转。
“其实,路不一定只有那两条。”凌泉意味深长道。
“大哥,都什么时候你还卖关子呢!”挤在停尸房门口的方自乐怒道,“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褚远画也看着凌泉,眼底的焦急溢于言表。
“注意,我说的是‘不一定’。我又不是土地公,哪里知道这么多路。”凌泉无奈地摊手,他不知道随口一说,怎么这些人就都笃定他一定有办法。
“我只是觉得奇怪,凶手杀了苏怀远,为什么要送到这里来?”凌泉摸着下巴,“也许这间客栈没那么简单……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些棺材全部掀开,看看共有几具尸体。”
门外的众人鱼贯进入停尸房,剩下四十五口棺材几乎同时被揭开,全都是空的!
也就是说,偌大的停尸房,只有一口棺材载了尸,还正好是自食恶果的苏怀远。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确认其他四十八副都是空棺后,凌泉蹲下身子,绕着苏怀远所在的棺材摸了一圈。摸到后者头部所在位置时,他停了下来,站起身。
“这幅棺材果然另有玄机,保险起见,先把这位苏掌门搬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急性子的褚远戈就撸起袖子,握住苏怀远的双肩将他拖出棺材,扔到另一口棺材里。
凌泉又重新蹲下,手伸回刚才的位置,用力一按。
所有人屏住呼吸,满怀期待地看着棺材的方向。
棺材……棺材什么变化也没有。
“喂,”方自乐眼含鄙夷,“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凌泉无视他的嘲讽,起身跳进棺材,那底板一转,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褚远画见状,正要跟上。却见活板一转,凌泉又跳了上来,笑道:“这里果然还有一条密道。就是不知道幕后之人把苏怀远堵在入口处,是真心觉得这样最保险……”
凌泉明明在笑,眼神却分外阴沉,“还是说……这是在向咱们发起挑战呐?”
褚远诗沉吟道:“这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那捕螳螂的黄雀,想必城府极深。依我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还多说什么?快点进城,救人要紧!”褚远戈说着,就要往棺材里冲。
褚远诗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二哥你过于心急了。”
她的声音柔和悦耳,有股让人镇定下来的魔力。
“苏掌门尸体的出现,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变数。在出发前,我们都知道即将面对的敌人是整个九黎门,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现在苏掌门已经遇害,我们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摸不着,对梧城内情况更是不了解。三哥和凌泉离开前,梧城境况虽然糟糕,但好歹达成了某种平衡。以我们和苏掌门的交情,也有商量的余地。”
比起梧城的百姓,她显然更在乎山庄众人的安危。“但现在情况不同。冒然潜入,极有可能白白送命。”
即使知道妹妹的话在理,褚远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语气有些冲地说:“难道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两兄妹没有吵架的意思,停尸房的气氛却渐渐变得剑拔弩张。
褚远画看看哥哥,又看看妹妹,想说些什么调和一下,又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一家人莫说两家话。”凌泉看出褚远画眼中的担忧,笑道,“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不如折中一下,选几个人通过密道进梧城探路,其余人去附近村子守着,如何?”
“我也是这个意思。”褚远诗沉吟道,“来之前我准备了些烟花,正好可以用来发信号。”
“那么问题来了,谁去探路?”凌泉问。
“我以为你提出这个办法,就是自己想去探路呢。”盛青桓凉凉道。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总不能就我一个人吧?”
“我也去!”褚远戈热切地说,尔后又转向褚远诗,全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妹子,哥哥相信你的判断力,你就在城外好好待着。有需要的话,我会发信号的。”
“嗯!”褚远诗郑重地点头,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三支烟花递过去。“千万小心。”
“我呢我呢,我也要!”凌泉蹦跳着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语气雀跃,仿佛要去的不是危险的“活死人城”,而是什么山水宝地一般。
褚远诗无奈地笑笑,同样拿出三支烟花,却不急着递过去,“你可想好了,当真要去?梧城现在的凶险我们都无法预料,你的身手远不如二哥……”
“哇,我还是头次见放着自家人不管,反劝外人别涉险的。”凌泉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放心吧,要是我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早不知道死哪儿了。”
“嗯,别担心。”站在凌泉身侧的褚远画附和道,顺手搭上他的肩膀,与其对上视线,“我和他一起去。”
“就是啊妹子,就算三弟不去,还有我呢!”褚远戈拍拍凌泉的另一边肩膀,豪爽地笑道。
凌泉做作地捂嘴道:“天呐,言新妹子,你二哥和三哥一起保我,我好大的福气。”
“你要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是别跟着去添乱了。”盛青桓说罢,拍了拍胸膛,“还是让本姑娘去吧!别的不敢说,至少不需要别人分神保我。不过你要是叫我一声姑奶奶的话,我也可以不是不能保你一保。”
语气里一股“快来求我”的嘚瑟感。
凌泉调侃道:“你不怕僵尸啦?”
“……不存在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盛青桓放高了音量,来增加自己的气势。
没想到首先泼她冷水的是和她关系最好的褚远诗,“青桓,你还是和我一起在城外守着吧,潜伏这类工作不适合你。”
“褚言新!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盛青桓失了面子,抗议道,“我的功夫起码比这小子好。当我说自己要去的时候,你应该做的是支持我,而不是说什么‘潜伏这类工作不适合你’的鬼话!”
“嗯……”褚远诗斟酌着措辞,“潜伏人数不宜过多,你提出的时机太晚,还是让哥哥们和凌泉去吧。咱们不该在这节骨眼上耽搁太久,对吧?”
言下之意就是“快别捣乱了”。
停尸房内其他人也一齐看向她,褚家兄妹是无奈,凌泉是幸灾乐祸,大部分山庄人的目光里则都带着埋怨,毫不掩饰地谴责她的无理取闹。
在这种无声的压力下,盛青桓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不情愿地松了口。她知道自己再争取下去结果也不会变,只是浪费时间。
在她妥协的同时,凌泉和褚家兄弟鱼贯跳进棺材。
*
密道就在棺材下方,地面距棺材底约摸两米左右,无怪乎凌泉能那么快跳回上来。
跳进这里的一瞬间,光明就被吞噬了,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浓稠的黑暗。
通道狭窄逼仄,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褚远戈身材最壮实,走在最后头,双肩直抵着两边的土墙,越前进越觉得拥挤、压抑,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大家都默契地没开口说话。
安静狭小的甬道内,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在回响。
就在他们快要窒息之际,道路突然变得宽阔。稀薄的空气也再次丰盈起来。他们大概已经从岔路拐到主道上来了。
两侧的石壁上装着劣质夜明珠,使此处较之刚才更为亮堂。
甬道内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大口呼吸,像是要把刚才缺少的部分补上一般。
这条道很长,一眼望不到头。除他们仨外,再无活人,只有两旁的夜明珠在黑暗中泛着点点幽光。就像是……在为他们点亮前进的路。
可谁又知道,道路尽头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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