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江零星双手被镣铐锁着,与手腕接触的地方已经磨得皮开肉绽,双手间连接的铁链甚至只足一臂之长,十分限制发挥。
向来高束的马尾已然变成三千发丝随缘地散在了肩背上,衣服也在刚才的搏斗中被撕扯的破破烂烂,显得整个人凌乱不堪。
江零星摇摇晃晃地站着,眼看就支撑不住了,脚下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上下又累又痛。特别是他的双手,已经颤抖得几乎快要握不住剑了。
然而刚咽了一口血水,江零星便注意到不远处的兽笼又被人打开,一头白狼目光明亮地盯着自己和自己旁边猛虎的尸体。
江零星又强撑着站起身来,双手勉强提起剑,逼着自己打起精神进入了戒备状态。
“我江零星命不该如此,死也要死得精彩绝伦,绝对不能默默无闻地死在这困兽牢笼之中……”
胸口、手臂上甚至是背上被虎爪抓出的或是虎口咬出的伤口持续传来痛感,江零星只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的功夫,那只白狼已然快速袭来!
不难看出,白狼其实是坡脚的。
但视力受限的江零星并没有看出来。
他已经做好了第一下进攻就拼得筋脉寸断的打算,谁知那白狼的眼里似乎根本没有他,只是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那只老虎的尸体,大快朵颐起来。
甚至白狼还大大咧咧地把他柔弱的后颈对着江零星。
江零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南凤栖已经坐不住了,厉声质问:
“你们这白狼为什么不进攻?”
“可能是饿了,吃饱了就没问题的。”
老板娘看到这一幕,已经汗流浃背了。
这白狼平常是最凶猛难驯的,残暴而狠厉,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在状态么?
南凤栖一脸无语:“江零星又不傻,难道不会趁这个机会偷袭拿下优势吗?”
江零星自然明白,于是也是没有犹豫,提着剑就冲了上去,动用起了全身的功力,直直刺向白狼那诱人的后脖颈。
“一剑霜寒!!”
银白色剑光闪过,带着丝丝沁人肺腑的凉意,气势凌人。
而那白狼的反应也不是盖的,反身就是一爪子拍掉了江零星的剑,另一只爪子紧接着拍了下来,江零星抓着手上的铁链拉直,奋力抵住了白狼凶残的爪子。
江零星自知僵持不了多久,咬咬牙,一个滑铲从白狼身下脱身,纵身一跃,跳到了白狼背上,用那铁链死死地卡住了白狼的脖子。
白狼疯狂挣扎,浑身一用力就把江零星甩了下来,随即一爪拍在了江零星胸口,虎视眈眈地把江零星压在了身下。
江零星与白狼面对面,神色居然有些反常的悲凉。
南凤栖看着,直接是鼓了下掌:
“你们这白狼还挺会玩人心态的。明明游刃有余,却是要故意来这么一出。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是我低估了。”
僵持之际,江零星右手哆哆嗦嗦地摸到了刚刚打落在地上的铁剑。
但这次江零星似乎更加小心了,没有搞清楚白狼的动向之前,他不敢轻易出剑。
白狼似乎是终于把嘴里的肉消化完了,迫不及待地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江零星左肩上。
“啊!!!”
江零星不由得惨叫一声,痛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他拼命挣扎着,举起铁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狠狠从白狼的侧脖颈处狠狠刺了进去,鲜血喷涌,洒了江零星半边脸,血与泪混合在一起,更是显得凄惨。
白狼松了口,直直地往旁边倒了下去。
江零星手中铁剑滑落,亦是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不知是痛得挤出来的泪水还是搏斗这么久流出汗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老板娘皱眉,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就杀死了白狼?不对呀,我们白狼不该这样的……刚刚那一下应该连带着他的头都要直接咬下来的……”
这时南凤栖倒是想明白了,脸上没有多大的波动:“其实不奇怪。这白狼有人的智力,自然以为江零星已然是瓮中之鳖,想要玩玩而已,没想到一脸死气沉沉的猎物居然还有力气反抗,一下子被江零星占了空子。毕竟我听说江零星反杀地字队队长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一招以退为进。”
老板娘小心翼翼地询问:“那现在……按照我们的规矩,我把他送去拍卖会的公主场么?”
“去吧,我没意见。困兽场的规矩,我自然懂也不会有意为难。这回,算他小子运气好吧。”
奴府。
“我可以不为难你。”身材火辣的女子手持鞭子靠在房门口,“你让我开心了,我就大发慈悲,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能让我开心的男人,我自然见不得他白白地丢了性命。”
陌上霜此时被迫摘下了斗笠,露出可怖的脸庞,浑身上下有些不太自在。
他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最后选择坐在茶桌边上,默默地打开了茶桌上的两个棋盒,示意女子坐到对面:
“请。我们棋盘上切磋一二。”
女子没想到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居然还懂点文艺的,也是把鞭子收到腰间,兴致勃勃地在陌上霜对面坐下。
“黑子先手,让你了。”
“承让。”
陌上霜也不扭捏,选择握住了这个先手的机会。
棋局变化万千,陌上霜总能一眼看到破解之法,轻松几步便攻破了女子的围堵,反将女子包围得滴水不漏。
女子吃了败仗,反倒是哈哈大笑:
“好!很久不曾棋逢对手,今日就让我来看看公子究竟能与我过上几招!”
女子下棋的风格是攻击性比较强烈的。然而陌上霜盯着错综复杂的棋盘,一脸云淡风轻,很难让人察觉到他的真实意图。
乍一看会让人以为他的下法平淡无奇,实则诡异莫测,暗藏杀招。
这一步,女子自感觉摸清了陌上霜的棋路,沉思片刻,修长纤细的手指捻起一颗白子,如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投下了一颗沉重的石子,落得这盘棋局掀起了一层层无法忽视的涟漪。
女子抬眸,轻笑,眼里依旧是高傲与不可一世:“承让。”
陌上霜可怖的容貌也无法遮挡他严重的神采奕奕:“那姑娘可是看轻在下了。”
陌上霜手执一枚黑子,不急不缓的徐徐落在了棋盘上。
只此一子,逆转局势,如同拿捏了白子的命脉,顷刻间杀了白子一个溃不成军。
女子盯着棋盘,一脸错愕,却是盘算了良久。最后,女子抚掌而笑,由衷赞叹:
“叹为观止的一步好棋!”
“姑娘谬赞。”陌上霜起身,又走到书桌附近,取了一支毛笔,就这桌上已然准备好的宣纸缓缓坐下。
女子用手撑着下巴,眼神中略有期待地盯着陌上霜的一举一动。
“公子只是赢了一局,就不再来了吗?莫非是怕下一局狠狠地败给了我?”
陌上霜抬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女子的脸,回以一笑:
“姑娘不用盯着我,我怕吓到姑娘。”
“有何吓人?公子腹有诗书气自华,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女子坐着不动,只是眼眸含笑,注视着陌上霜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笔尖。
过了许久,女子按耐不住,缓缓起身,走到了书桌边。
“公子不问我叫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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