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厢房,南溪雪身后一直低着头的侍从忽然吐了一口血,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也撑不住,正要直接一头栽了下去,南溪雪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把他扶到了床上躺好。
“怎么搞成这样……”
“你没听到嘛,我杀了老虎又杀了白狼的。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会不受伤。哎呀不说我了,你手没事吧?”江零星直勾勾地盯着南溪雪溢血的手掌,眼里有些愧疚。
“要不是为了我救我,你也不必划伤自己的手……更何况我都给你说了我心脏在右边,你就是真的捅下去了我也不会死的。”
南溪雪一边给准备自己上药包扎,一边扯了扯嘴角:“你就不要大男子主义了好吗?你这个情况我怎么敢真的捅你啊?万一没搞好捅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等一下。”
江零星咬牙用力扯下了脖子间的挂坠,别看它是酒葫芦形状,还真的可以打开。
江零星一手拉过南溪雪受伤的左手,一手拿着那白玉挂坠,往南溪雪手上倒了些许白色粉末。
“有点凉凉的……也没那么痛,你这个药很好的样子啊……就这么给我用了?”南溪雪有些诧异。
江零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重新把挂坠系回自己脖子上。
“好了……你自己包扎一下就行。”
“你的伤,你自己不用药吗?”
江零星摇摇头:“我那药虽上等,可是量小,用不了大伤口上。”
南溪雪胡乱给自己包扎了一下,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江零星:
“先吃一颗这个药丸,补血治内伤的。幸好我上次拍了一些金创药,我帮你包一下几个严重的伤口。”
江零星看着南溪雪忙前买后,也是叹了口气:“公主殿下,你为什么这样尽心尽力地帮我呢?只因为你是现主派吗?”
“其实不是。”南溪雪一边小心地给江零星左肩上的咬痕抹药,一边回答,“是因为周大师曾经治好了我的腿疾,让我可以和其他大荒女子一样自由自在地奔跑。唯一遗憾的就是周大师生前我没能找到机会报恩。你作为他的亲传弟子,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大荒。”
江零星苦笑一声:“还得是他老人家。我过来受苦也是因为他老人家,结果两次捡回一条命也是因为他老人家……真是……”
江零星叹了口气:“话说之后我们要怎么出枫溪啊?我还有三个朋友呢。”
南溪雪宽慰他:“放心,已经为你们找好后路了。”
江零星歪了下头,有些好奇:“什么后路?我能提前知道一下吗?”
南溪雪眨眨眼:“这你就要之后去问云锦姐姐了,我不知道太多她的计划的呢。”
“云锦姐姐……是旋绫公主吗?”
“是。兄……南凤栖身边有她的内应,她提前知道了这一出偷梁换柱,所以打算亲自过来接应你们,暗度陈仓。”
江零星一点就通:“我明白了,她是打算让真的我们去顶替假的我们,顺理成章地出枫溪对嘛?”
“大概就是如此。具体安排你之后听云锦姐姐的就是了。云锦姐姐很厉害的,不会再让你们出什么差池了。”
南溪雪语气中都充满对这个旋绫公主的崇拜。不过更让江零星在意的是,南溪雪与南凤栖的关系。
刚才南溪雪下意识地那个半吐不露的字,应该是“兄”字吧?
那么说,南溪雪和南凤栖极有可能是兄妹。
那她真的全然不知南凤栖的计划吗?还是说这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
江零星不是一个喜欢妄自揣测别人的人,心里有疑问就直接说了:
“话说你和南凤栖是兄妹吗?”
南溪雪愣了一下,突然叹气摇头。
“你还真的是不一样,有话就说,都不像别人那样,还要在心里揣摩许久。那我也不瞒你,南凤栖确实是我兄长。”
“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吗?”
“你这问的也就有点深了吧。”南溪雪惊叹于他的顺理成章,“这也是能问的?好吧,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但其实我是半支持半反对的。我不希望现主执政,但更不希望自己的兄长滥杀无辜。”
江零星自然听懂了些许,也是点点头:“明白了。或许我能不能治好大荒主上就是你们最关注的一个节点吧。”
“是。你来大荒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到这个了吧。”
江零星直言不讳:“自然明白。只是主上有师父的济世令,即便是一趟浑水我也不得不来。不管之后大荒局势如何变化,我做好我分内之事便离开大荒,不再多事。”
“你来大荒可是三番五次死里逃生,现在还决定继续下去,真的不后悔吗?”
南溪雪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些时日来大荒的医者并不少,要不就是知难而退,要不就是中道崩卒,要不就是破釜沉舟但难逃一劫,她不相信江零星来之前一点也没有了解过这些。
“我不后悔。”江零星回答得很干脆,“我其实有我必须要来的理由,不单单是济世令。而且我这个人向来不服输,越是阻挠我,我越是要证明,我偏偏就是做得到。”
“真不懂你的脑回路。”南溪雪叹了口气,“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窗口正常竞拍了,以免让我兄长起疑心。等拍卖结束云锦姐姐会来接你,你的朋友们应该现在也在云锦姐姐的安排下转移,晚一点就能和你汇合了,放宽心。”
“那好……我先睡一会,到时间了你叫醒我就可以。”
江零星带着旧伤去了困兽场一遭,是真的不想再折腾了,决定信任南溪雪和那个素未谋面的旋绫公主,放松戒备沉沉睡去。
……
等到华云锦带着一名黑衣侍从来到南溪雪的厢房门口时,江零星依旧是沉睡着。
南溪雪也是差不多时候回了厢房,看到带着黑衣侍卫站在厢房门口的华云锦,赶忙打招呼:
“云锦姐姐!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情找你谈谈。”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有心之人听见。
南溪雪也顺势把华云锦请进了屋子里:
“那我们坐下谈谈吧。”
“也好。”
华云锦跟着南溪雪进了屋,首先就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身上到处缠着纱布的少年,意外地注意到少年眼角的泪痕。
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但不出意外,是让人难过的噩梦吧。
“还这么年轻,这一路真的受苦了。”华云锦有些唏嘘,“若是他真的可以治好王母,我愿意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还好有云锦姐姐在,不然我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枫溪了。我先叫醒他,让他换上你侍卫的衣服吧。”
南溪雪上前轻轻拍了拍江零星的头。江零星几乎是惊醒过来,腾的一下坐起身来,一脸懵地看着南溪雪:
“怎么了?到时候了吗?”
“你做噩梦啦?怎么还哭了呢。”南溪雪眨眨眼,随口一问。
江零星却是有问必答:“啊,不是,做的梦是美梦,感动哭了。话说回来,现在我该做什么?”
华云锦的侍卫已经将衣物脱了下来,并且递了过来。
华云锦声音很柔和,却莫名有一种疏离感:“把衣服换好,跟着我出去。”
“这位姐姐就是云锦姐姐了吗?”江零星有些好奇地探头打量起了华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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