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番外]

回头望,一路上的樱花

写《少年樱花》,是源于读安妮宝贝的同名小说时受到的一刹那触动。

就为了那瞬间的触动,我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来回忆和思考。至于写作,自认天性懒惰,往往半年才写一两章内容;只有到灵感降临的时候,我才会洋洋洒洒地涂鸦一番,可不久,又把小说的事给抛在了一边。就这样,伴随着我零落的心情,《少年樱花》在断断续续的难产呻吟中慢慢地显出了雏形,终于,在一个温暖的冬日早晨呱呱落地。

第一次写那么多的文字对我而言是个很大的挑战。我知道自己的记忆里是有东西在流动的,默默的,遥远的,斑斓的,我努力地想抓住它们,就像抓住已经逝去的少年青春。我一直在想,“少年”的定义是什么?很多人会说是指那些12岁到16岁的孩子。仿佛过了16岁,我们就和“少年”扯不上任何关系了,而是该换一种新的称呼叫作“青年”。“青年”,让我不觉联想到小时候上爱国主义教育课时,老师说的一个个悲壮的烈士故事,他们不都只是十八、九岁的青年吗?还有我们的父辈,上山下乡的时候他们不也是一个个踌躇壮志的热血青年吗?青年,还没有筑起心中坚不可摧的楼宇却已要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所以这个词常常让我感到沉重。

说我长不大也好,骂我逃避也罢,我就喜欢称爱做梦的人为“少年”。虽然,我已不再是少年。

安妮的小说很短,寥寥几笔就消磨了一段爱与痛的少年往事。在小说的结尾,她说,每个男人的最初都会有一个樱花般的女子,飘落在生命里,注定颓败。读到这里,我的心被一道无形的冷光刺痛了。我恨安妮这样的收尾,那个面容平静的女子,内心暗涌的是怎样的一种波澜啊!可是,面对着她的文字,我常常哑口无言,心里却分明是欢喜的,安慰的。我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抬头仰望着高高的神灵,满心的激动;就在那时,樱花飘扬了起来,轻轻坠落在我的肩头。

于是,我开始写《少年樱花》,在大一的暑假。

阿陌是我偏爱的女子,我毫不吝惜地把阳光和色彩铺溢在她的身上,想让她的心温存丰厚起来。因为我害怕冷漠的面孔下不可一世的暗涌,就像安妮般的文字。

“深格子衬衫,牛仔裤,帆布鞋,海藻般的长发,清澈的眼神”,我喜欢这样的描写,简单纯粹,可生活中这样的人却很少。大部分人眼中都蒙着一层雾,有意或无意的疏离,常令我怀疑自己的面容是否也在潮湿的空气中不知不觉变得僵硬起来。

阿陌用生命爱着那个出现在樱花雨中的男人,从心底、从眼角、从飘扬的发丝、从颤抖的拨弦的手指,默默地,温润着春日的芬芳。所以,她甘愿生活在一个慢长的梦里,执迷不悔。“越接近自然的地方,一个人也越接近自己的灵魂。”阿陌游走在每一块田埂,每一处麦田,每一条阡陌。在漫天的白雪中,她凝望着初升的暖阳,清晰地听见了远方的呼唤。她了解,卓筠是离自己灵魂最近的人,因为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分明感受到了内心的欢喜。可是,他始终不属于她,宛若两条平行线无限伸延却永不相交。人生小小的悲哀啊,落满了青春路上一地的樱花瓣!

看到安妮说,我喜欢那些脆弱容易受伤的灵魂,因为有温度。突然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因为阿陌就是这样的女子,她始终把自己囚禁在内心深处,她不如黛儿勇敢。想想若是最后她没有阻止卓筠拆开包裹看里面的画,结果又会如何?但是,我不敢这样想,更不敢这样写,因为这样的结局对我而言是个空白的缺口。我也是个不够勇敢的人。

相比之下,黛儿要幸运得多。她在故事的中途就退场了,却仍然出现在后面的情节中,不断地纠缠在卓筠和阿陌之间,像是一个挥不去的梦魇。可她也是无辜的,她曾矛盾,犹疑,徘徊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万般无奈之下才做了一个残酷的决定。小说里,她有坚强的一面也有矫情的一面;她容易妥协,这是很多人的毛病;她比阿陌勇敢,因为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黛儿,那就是“聪明”,她是一个典型的都市女孩。

卓筠这个人物最难写,他是我记忆长河中的一个模糊的影子,梦幻而不真实。他高大脆弱,漆黑的眼睛像一汪深湖,暗藏着绵长的忧伤。每写完他的一个举动,我就常恍惚下一步该怎么做。时不时便会感到,他仿佛就在离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舔愈着自己的伤口。不知怎的,有那么几次写着写着,我竟把他错位当成了阿陌,因为他们俩竟有着如此相似的温度。可是,卓筠是独立的。于是我一边写,一边想,一边改,宛如在记忆的长河中举步为艰地涉水前行。

小说里的卓筠很忠诚,但很笨。他一根筋只朝着自己看得清楚的方向走,从不理会身边的雨细风高。任何微妙的细节和暗示于他而言都是浪费,即使他心里曾有所察觉或触动也往往会被过去快速地掩埋,因为那几乎已经占据了他人生的全部。所以,当卓筠猛然间发现留在自己心里的人是阿陌的时候,他只能热泪盈眶,除此之外,又能做什么?他会一下飞机立马就奔向阿陌吗?我不知道,这一直也是我心底里的缺口。我认为,他依旧会继续行程去见黛儿,但到那个时候,他会感到更加的寂寞。呵呵,我很坏,我故意想让他受到一些惩罚。

施兰看了这个故事后,激动地告诉我,她好喜欢大海。不错,大海是个很阳光的人,典型的正面角色,没理由不喜欢。LALA问我为什么不多花点篇幅写写大海,毕竟阿陌最后选择了他,理由总得给得完整点儿吧,比方说说大海做了什么事特别打动阿陌之类的。既然这样的情节大家都猜得到,那就不需要我浪费唇舌了。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男追女锲而不舍,浪漫情节手段多得是,大家随便拿两个来发挥一下想象力,何须我再肉麻一番呢?不过,我还是要说,大海虽然有点痞但心思并不粗糙,他为阿陌做过的事,很细微,很平常,但至少把我给感动了。这样的人,笑容干净,话语直爽,让人感到安心温暖。阿陌接受大海,说明她解开了心结,她不再封闭自己,她愿意对爱她的人敞开心扉,至于他们俩最终能否在一起,只有时间知道了……

倒是对小鱼,我有些抱歉。她是个能够具体展开的人物,但是为了小说情节的紧凑也碍于自己文笔的拙陋,对她我只提到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可要是没有她的旁敲侧击和穿针引线,故事也不能如此流畅地发展下去。如果下次有机会写续篇,我一定会着重在她身上添墨,把她塑造成一个敢爱敢恨的血性女子。

有一次,我让朋友猜《少年樱花》的结局。他说,阿陌不会得到卓筠,卓筠也不会不去找黛儿,因为每个人都在不停地追逐,每个人又都在不断地失望。好精辟的话语,好无奈的人生!每次写这篇小说,我的眼前总会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结局,只是很多都已经在记忆的长河中随波逐流了去。而现在的这个,与其说是故事的终点,不如说是新的起点。我始终这样想,任何故事的结局都应该有点阳光和温度。

我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容易回忆。无论在颠簸的公车上,或在午后的自修教室里,还是在临睡前的十分钟,脑海里都会不自觉地闪过一些片段——关于少年青春的回忆。我静静地望着它们,不说话;并非是要沉湎在过去的时光里,我只是爱它们,爱那些在我生命中刻下过烙印的人或事,可能是一个背影,一道风景,或是一种香味。我努力地想把他们种在记忆力,刻在梦里,永永远远,任时间也带不走。

既害怕成长,却又渴望长大,因为是个倔强的人,所以我不放手,宁愿躲在它们的怀里哭,感觉温暖。

我喜欢那些执迷不悔的人,他们的“痴”让人生变得有温度;我也不否定矫情,因为那也是一种热爱生命的方式。我相信所有美丽的风景,所有执著的灵魂,它们确实存在,它们无声无息。就像樱花缤纷飘落的一刹那,满目的绚烂繁华真可以让时间凝固在那当下,只要用双眼真真切切地记录过,它们永远也不会从生命中消失。

我不否认故事里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一些影子,他们并不完美,但他们都很可爱。我只是用最最拙陋朴素的文字记录下了自己生命拔节的声音,希望能为大学生活增添一抹鲜活的记忆。

两年半的时间,春去秋来,一转眼,又将面临毕业。我一直认为,每个终点都是一个新的起点,因为年轻,所以我们不断地追逐。

但,那所谓的理想到底在哪里?

昨晚做了一个梦,再一次看到了卓筠那双漆黑忧伤的眼睛。他深深地望向远方,眼神明亮得令人无法直视……慢慢地,他向我走来,飘扬的衣角拂过我的桌沿,带着淡淡的清香,青涩的,与我擦肩而过。

只是,他的身后留下了一路的樱花,在风中无声地缓缓飘落。

我望着它们,热泪盈眶。

2003.12.27傍晚7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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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樱花
连载中简美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