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小舟的舟
第2章小舟的舟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同学们也都更加熟悉彼此。
通往家中的大巴车早已等候在校园内，方芮浠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看着窗外跑向父母的孩子，十分羡慕那些同学，离家又近还有父母来接送。
她看着手机微信里那句“不来，没空接，你自己找车坐，没车再打电话回来。”陷入了沉思。
什么没空，不过是他嫌路程太远不想来接罢了。
绥常镇是高寒山区，坐大巴车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县城。
其实方芮浠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上下学，她在镇上念小学的时候也是自己找同村的人回家。
林砚舟背着黑色书包从她眼前走过，她回过神来目光跟随着他。
校内不让骑自行车，少年戴着一顶红色鸭舌帽，推着车往校门走去。
原来他家就在县城，那他为什么还要住校呢。
方芮浠心底那股酸涩的感觉就要溢出屏幕，她转过头来，不再看他。
车里陆陆续续上来人，她的座位旁也多了一个正在打游戏的男生。
方芮浠的手机很安静，只有软件的垃圾消息弹出。
每有一条消息弹出来她都要看看是不是有人给她发消息，其实方芮浠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就是有消息提示音的时候习惯马上去看是谁。
很显然没有一个人给她发消息，是啊，她早该明白的，自己这种懦弱的性格能交到什么知心朋友，不过只是些同学。
吴悠悠与她而言确实是特别的，可悠悠也还有其他朋友啊。
车子启动，她索性开了免打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车子缓慢驶入弯道，窗外的云朵渐渐消散，车里的视线变得模糊。
这一路上都有许多颠簸，方芮浠闭着眼睛根本睡不着。
屁股缓缓从椅子滑落，身体快要成一字。
她喉咙滚烫，黏糊糊的，感觉有东西就要从喉咙涌出。
嗓子干哑得不行，她艰难地爬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
方芮浠没再闭眼，打开蓝牙静静地听着歌。
路边都是一座座高大的山，车子开得太快她来不及看清它的模样。
车内和车外都被黑色笼罩，只有司机师傅辛苦地开着车。
方芮浠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以如此之大？
就像这一座座山，明明他们手牵着手，但有的山很茂盛，有的山却全是枯萎的草根。
什么时候能走出这座大山呢？山外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她不知道。
车子到站，方芮浠提着一袋换洗的衣物下车。
真是命运捉弄人，刚下车便下起了小雨。
她匆匆跑到自家车子里，男人正躺在驾驶座上睡觉。
他睡眼惺忪，眼眶泛着红。
“还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方芮浠坐在后座擦拭着被雨水打湿的眼镜，轻声开口：“没有了，走吧。”
又是一段安静的路途，这条路上信号不好，播放的音乐断断续续，让人很不舒服。
只有车子里播放的摇滚DJ音乐还在耳畔想起，她不喜欢这摇滚的音乐。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方芮浠奶奶从房间出来问她吃饭没有。
方芮浠确实有点饿，但她没胃口，拿了两个面包就回房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芮浠便爱上了熬夜。
夜里的她好像才是真实的，空虚又寂寞。
视频刷来刷去都是一个样，拿出作业来也写不出几个字。
听音乐吗？方芮浠已经听麻木了。
她喜欢夜里拉开窗帘，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方芮浠有一首很喜欢的歌叫《星星失眠》，不是很热门，但她单曲循环过无数次。
歌曲开头的歌词是——
“星星藏进星夜，还有人没睡眠。”
她没有失眠，只是很享受熬夜给她带来的快感。
但熬夜总是导致她第二天没法早起，她想再睡会儿。
睡梦中的方芮浠被家里人的叫唤声吵醒了，她揉揉眼睛，晕乎乎走下楼去。
方芮浠被叫着和他们一起去种地，她想拒绝。
好不容易放假她想在家休息，拒绝无效，老老实实去种地。
其实方芮浠也没有很讨厌做农，她只是不太喜欢做错后被家人拿自己和弟弟比较。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家方芮浠洗好澡回到房间写作业。
“浠浠下楼吃饭了。”
“好，等我写完作业就下来。”
奶奶见她一直不下来，上楼来喊她。
“好好好，那你怎么不动？”
方芮浠正写着作业，有点无奈：“那我不是说了写完再下来吗？”
吃饭时间，她又被骂了。
方芮浠吃饭小口小口的，男人看不下去了。
他说：“看你吃饭真的很难受，你不会扒着吃吗？”
“……”
吃饭也要被说，她实在是无语了。
2022年10月20日，天气晴
一大早就被他们叫唤的声音吵醒，去种地又被说了，既然这么看不惯我那可以不让我去啊？不去要被骂，去了也要被骂，到底要我怎样？
这就算了，吃饭也要被说吗？我以为吃饭能让我开心点呢，这都要骂我也懒得说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周日返校终于可以逃离这个魔鬼家庭了，但其实在学校的日子也很煎熬。
方芮浠的宿舍在五楼，每天爬上爬下也很累。
她躺在坚硬的床板上一样一动不动大口踹着气，她起身去洗了把脸。
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方芮浠站在吴悠悠后面。
值周老师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讲着什么，台下的同学听不清他讲话，只知道这太阳晒得人好热。
方芮浠偏头，试图找到林砚舟的所在地。
他们两个班离得不远，没一会儿她就看到林砚舟了。
原来认真穿校服的林砚舟那么帅，他皮肤白，眉骨高，耀眼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似乎变成了一道衬托美貌的风景线。
这么一看，感觉他皮肤好好。
2022年10月22日，天气晴
刚刚升旗仪式我悄悄偷看他了，阳光下的他好帅，似乎有了心动的感觉。
他皮肤好好，我脸上都是痘痘会吓到他吧？
…………
周四的晚自习，大家又莫名其妙聚集到窗台边。
楼下的学姐被何时安挤开，在最近的相处过程中，何时安已经和学妹们打成一片。
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他们开始互加联系方式。
方芮浠趁乱也鼓起勇气向林砚舟要联系方式，他给了自己的□□号。
林砚舟探出头：“我只有□□号，没有微信。”
有的同学没有□□，她们没记。
还好方芮浠就经常玩□□，即使没人和她聊天她也会在□□玩小游戏。
方芮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此时的场面乱得不行，林砚舟应该不知道是谁叫他吧。
方芮浠也挤进去探出头问：“学长我还不知道的名字。”
林砚舟被叫去批改作业了，何时安以为在问自己，顺口就答了句：“我叫何时安。”
方芮浠拿着便利贴和笔使劲往里挤，她有点急。
摆摆手说：“不是，不是你，刚刚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下。”
何时安没有说林砚舟的大名：“舟哥，你记舟哥就行了。”
“zhou？哪个zhou？是周姓的周吗？”
“不是，是舟，小舟的舟。”
何时安用手比划着，“就是那个小船，那个舟知道吧？”
方芮浠早就把头伸了回来，在便利贴的那串□□号前写上了“小舟”
2022年10月25日
今天我鼓起勇气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何时安说他叫小舟，哈哈，很可爱的名字呢，跟他人一样，就是有点好奇他的真名是什么样的？
周五放学，方芮浠没有去坐大巴车，她这周末要和吴悠悠她们一起留校。
学校考虑到有的同学家离得太远不方便回去，所以周末会留舍管在学校守着留校的孩子。
她们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林砚舟在班级门口看本班的展示栏，其中一个女生看到他和他打了声招呼。
方芮浠和她们一起走过去，她想先走但又好奇他们聊些什么便跟在他们后面。
林砚舟其实也很好相处，他主动向学妹们介绍本班的展示栏。
“这幅画是我画的，好看吧？”
吴悠悠走过去仔细看那副画，方芮浠没有看到那幅画的内容，不过在一年之后那幅画被她拿回家永远所在了那个盒子里。
“不错嘛，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吴悠悠嘴甜，性格又好，很会夸赞。
方芮浠在临走前悄悄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林砚舟好像没听见，没有回复。
她们在和他告别，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她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女生听到回答她说：“林砚舟。”
林砚舟也似乎察觉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他叫什么名字，随便朝着她们说：“林砚舟，我叫林砚舟。”
方芮浠终于知道他的名字，可为什么还是有点不高兴。
她假装不在意地问她们说：“你们都知道他的名字啊？之前认识？”
刚刚那个回答她的女生说：“早就知道了，何时安告诉我们的。”
原来，原来她们早都知道他的名字。
2022年10月26日
我知道他的名字了，他叫林砚舟，名字好好听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们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了，我不是第一个知道他名字的。
林砚舟似乎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冷，他看上去也很好相处，但我还是不敢和他讲话，一和他讲话我就会害羞。
回到宿舍方芮浠拿出便利贴加了他的□□，秒通过？
林砚舟没设置，任何人加他都是自动通过的。
方芮浠震惊，竟然有人能不验证一下就可以通过的。
方芮浠自己设置了三个问题，要看了答案才给通过，她怕有莫名其妙的人加她。
方芮浠加了他不知道要发什么，点开他的主页查看他的动态。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沉星：我不怎么拿得到手机，可能不会第一时间回你消息，请见谅】
【冬日暖阳：好的，没事.】
方芮浠发完，林砚舟又立马发了条消息过来，他家里管得严，确实不怎么拿得到手机。
【沉星：拜拜，我下了】
【冬日暖阳：好，再见.】
好不舍，什么都还没聊呢就结束了。
半夜，方芮浠找到了之前那个小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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