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住攸宁的指节,眼里是化不开的柔软情绪。
郑王将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拭去,莫名的心悸像是毒药,打断了她原有的思绪,从攸宁的胸腔一直流淌到头颅里,让额侧的穴位也泛起疼来。
攸宁带着浓厚的鼻音,细声说道:“王上要说话算数……”
郑王抚着她绞紧的手指,轻声说道:“何时都算数的。”
在他俯身吻她的刹那,攸宁看见殿外的闵奴阖上了眼,然后她自己也闭上了眸子。
*
那些奴仆还是被攸宁留了下来。
本来就是郑王送来讨她欢心的,处置的权力自然也在她的手里。
沉默寡言的闵奴就像在别院时一样,又跟在了攸宁的身边,他会和别的奴仆侍卫们一起,陪她到永碧宫射箭,陪她到苍金台接郑王回宫。
闵奴很少说话,就像是个不能发声的影子。
与此同时,郑王和攸宁的关系正在发生着微妙且危险的变化。
就像是在暗处涌动的河水,稍不留神便已经涨到了令人窒息的致命高度。
攸宁感到恐惧,又无法阻挡这暗河的侵袭。
银戒一寸寸地掠过她白皙的肌肤,将每一处都打上独属于郑王的烙印。
应龙敲击着最后的防线,每日都意欲向那无人到访过的密地进驻。
在痛苦快要到达顶峰的时候,攸宁不得不自己取来药丸,用细白的指节将那深色颗颗药丸捣入花泥里,以期减缓痛苦。
郑王扣上她的手腕,略带不悦地说道:“会成瘾的。”
攸宁哭着,拨开郑王的手:“我不怕。”
他似是仍有不悦,轻声说道:“以后不许用了,慢慢来就是。”
但郑王的话音还未落下,攸宁便已经在药物的催使下塌腰跪地,她眸光颤动,没多时就失去了理智,朱唇轻启,呵出暧/昧的热气,连屈起的指节都带着蛊惑的意味。
或许已经成瘾了。
郑王迟疑地想到,不久他就要去魏国,让攸宁一个人留在长青宫真的没问题吗?
攸宁扯着他的衣袖,竭力打断郑王的思绪。
她带着哭腔,低喘着气唤道:“王上,求您了,难受。”
郑王按住攸宁的手,仍然在想是现今就令攸宁戒掉这药,还是等回来以后再说。
可下一瞬,乱了调的娇吟声便打断了他全部的思绪。
攸宁哭着哑声唤道:“求您了,父王……”
郑王的眸色晦暗,他带着警告低斥道:“攸宁!”
攸宁不知悔改,她被那药物逼得急了,边哭边抬声问道:“怎么?您是要惩罚我吗?”
只是那双色泽清浅的眼里,仍然摇晃着楚楚可怜的水光。
理智彻底复苏的时候,郑王已经离开。
攸宁披着大氅,从床榻上坐起身,她的眼底满是自厌的情绪,止不住地感到烦躁。
她真的不能再用那个药了。
方才她做了什么?梦里又都是什么?
攸宁把弄脏了的里衣踢到地上,连入睡时郑王为她新换上的衣裙也脱下,扔到了地毯上。
她光裸着去沐浴,整颗心都是烦乱的。
身躯浸在冷水里才能获得少许解脱,攸宁顾不上医官的告诫和郑王发觉的后果,她慢慢地往下沉,感受着切实的窒息所带来的吊诡快意。
但没多时,就有人硬将攸宁拽了上来。
闵奴满脸紧张,一眼也不敢看她的躯体,只是小心地为她披上厚毯。
这个最是缄默寡言的奴仆,快速地说道:“女郎,水里冷,是奴仆没有为您备好热水吗?这样直接沐浴会生病的,需要奴帮您去唤来仲媪吗?”
自重逢以来,闵奴第一次向攸宁说这样长的话语。
他实在是个话很少的人。
被卖到季公的府邸时,闵奴还是个五六岁的孩童,他不会郑国的语言,年纪又小,不是个可堪大用的奴仆,管事便将他送到了不得宠的攸宁那里。
是攸宁一字一句地教会了他郑国的语言。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会和攸宁说话。
攸宁披着厚毯,乌黑的长发湿湿地垂在肩头,那双浅色的眸子泛着红,像是有血要落下来。
她咬住下唇,答非所问地说道:“闵奴,我想骑马,骑我的雪痕。”
雪痕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闵奴抿着唇,手指僵直着顿在了原处。
*
攸宁做事不细致,郑王刚刚回到长青宫就知晓了她用冷水沐浴的事。
她倒也没有遮掩的意思,乖顺地跪着,眉眼垂得低低的,几乎像是一尊美丽的玉塑了。
郑王象征性地惩罚了她一下,便将人抱到膝上了。
攸宁的臀尖滚烫,并不想坐到他的腿上,那忍耐的神情很好地取悦了郑王。
“我离开之后别太任性。”郑王轻声说道,“若真的酿了大错,孤是会一一清算的。”
上元过后他便要离开,魏国与郑国邻近,国都更是只有数城之隔,且世代通婚,但用的历法却不一样,郑国的新年已经过去,魏国的新年还未到来。
知悉郑王的行程确定,攸宁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见到他,她就多少能寻到喘息的空间。
攸宁很乖顺地应道:“我不会怎样的,王上,您放心回去吧。”
她遵循了约定,当真乖得像是只驯良的狸奴,除却那日用冷水沐浴外,愣是一件事都没有出错。
上元夜的当晚永碧宫又举办了宴席。
外间是声声入耳的丝竹,无数贵族男女的欢畅声响清晰如歌,而殿内攸宁却死死地抓扣住了锦被,满身都是绝望的热汗。
她真的有瘾了。
攸宁在宫内到处翻找,想寻支玉器或是其他物什,可郑王似乎是有意要她禁欲还是怎地,任她怎么找都寻不到。
她快要哭出来了,偏偏今日连仲媪也去了永碧宫。
攸宁的指节绞在一起,双腿交叠,将锦被紧紧地夹着,可压抑变调的声音还是从喉间溢了出去。
闵奴正是这时候进来的,他似是以为攸宁生病了,急忙地唤道:“女郎,女郎!”
攸宁听不清他的声音,也看不清他的面容,还以为是郑王回来了。
她哭着拽住了他的衣袖,哑声说道:“我难受,我好难受。”
闵奴大惊失色,连声唤道:“女郎,您醒醒!”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攸宁已经失去了理智,语调里充斥委屈,“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待我?”
她抬眼看向闵奴,他的嘴唇颤抖,须臾方才说道:“奴……没有不喜欢您。”
方才还委屈得不行的攸宁,此刻却像是被惊天的贺礼砸晕了一样,唇角矜贵又骄傲地扬了起来,她高兴又快乐,眼泪都掉了下来:“啊……”
所谓两情相悦,意深缱绻大抵就是如此场景。
郑王倚靠在门边,心底出奇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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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师徒年上 破镜重圆】
隗因心狠凉薄,声名狼藉,为仙魔两道所不容。
她曾为了魔族爱人叛出仙门,后来又为了利益权势背叛情郎,血洗魔宫。
仙道憎她忘恩负义,魔族恨她冷血无情。
连昔日的爱人都想要将她剜心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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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因为爱叛出师门后的第七年,她的师尊卫辞在破镜时被奸人算计,险些陨落,命悬一线。
卫辞光风霁月,克己复礼,虽为仙门魁首,可却清正雅直,心怀苍生。
在这生灵涂炭的乱世,他是无名的圣王,无数人因他向道,亦有无数邪魔为他投明。
他的心腹以重利求她救他。
唯有双修才能解毒,师徒相交,有悖人伦。
在隗因俯身落吻的时候,卫辞满眼都是厌恶。
她是他的污点,是他昭昭仙途的瑕疵,也将会是他此生最不堪的过往。
好在再过半年,她的命数就要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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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在寒毒解尽,隗因说想要离开时。
卫辞挡在了她的身前,他的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病态偏执:“阿因,你敢走出这里一步试试。”
食用指南:
1、前·光风霁月后·偏执疯批师尊×倔强自毁倾向徒弟,1v1,sc
2、日更日更(*/ω\*)
3、男主前期有多光风霁月,后期就有多疯批,狗血禁忌,误会很多,男女主身心只有彼此,高岭之花为爱发疯,放飞自我xp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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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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