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韩家的规模和立场来讲,他们完全没有害这个杜县令的理由。看过无数推理小说的明昭,脑海中瞬间觉得这可能是一场栽赃陷害的戏码。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蠢,然后被竞争对手拿到把柄,借这个郝氏之口将他们一军。
仅凭这些还不能确认杜县令就是韩家杀的。必须还得看一下其他势力的规模,有没有冲突、动机之类。
明昭摸着下巴思索着,谢瑕也开始回想来芝兰县前看过的卷宗。
没多久,谢瑕像是梳理明白了,轻声道:“此地富饶,势力颇为复杂,不过富豪乡绅的确以韩家为首。除韩家外,还有……”
“等一下!打住!”明昭紧忙摆手制止,把手里的纸卷了卷就塞到衣袖里,伸手指了指亭子外的天空,“你真想把我饿到天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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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帅了,我真是太帅了。”明昭边走边陶醉。出亭望水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这个穿越值了。虽说样貌改了至少三成,但都是往好的地方改,怎么想都不吃亏。
至于改的有多好?那话怎么说的?
玉面朗目,神仪明秀,再配上这一身细绸袍,当真是龙章凤姿,贵气天成啊。头发只是随意抓了抓绑上,那潇洒倜傥之气几乎要冲破水面。
比谢瑕还帅。
明昭止不住地弯着嘴角,眼神余光看向并排而走的谢瑕,再次确认后,他还是觉得自己更帅。
“你是想继续听线索吗?”
“不听,不想!”
空气中飘荡的碳烤麦香气早就把他勾得胃里泛酸了,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研究案情。
怕谢瑕真的见缝插针,明昭立刻迈大了步子,三两步就拉出后面一大截。
没多久,二人……不,应该是一人就来到了烧饼摊前,明昭指着一个沾满芝麻的烧饼问:“老丈,这个烧饼怎么卖?”
“一文……嗯?小郎君买的话,给你一文俩,刚出炉的,香着呢。”
围着围裙正在揉面的老翁抬眼见是这么俊俏的小郎君,立马热络起来。上一次他的摊子被杜县令光顾,那些仰慕县令文采,爱慕县令姿容的纷纷前来,都要尝一尝这让县令都爱烧饼是何滋味。
那些日真的是……
生意从没有那么好过的老翁不禁就想起了那数到手软的铜钱。后来甚至还开了分店。可惜,自从县令死后,人们可能是怕触目伤怀,生意一下子就冷清了。
再想到县令那么好的人就这样被歹人所害,他的神色突然就黯淡了几分,与脸上的笑格格不入。
“多谢老丈。那就给我拿六个烧饼。给,这是钱。”明昭以为这老翁是见他穿着富贵,给他便宜后悔了,紧忙付了钱。
“好,我这就给客人包起来。”老翁笑着接过明昭递出去的三文钱,利落地夹了六个烧饼出来。
香喷喷的烧饼即将到嘴,明昭心里那叫一个期待和高兴,兴奋之下,他的大脑瞬间就想干活了。比如分析一下刚才这个老翁的心态变化。
对方并不是因为后悔少赚钱而沮丧。
后面自家烧饼卖出去的喜悦绝对不是假的,大概率是想到了什么,比如睹物思人之类……
紧接着,明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回忆了一下这边的街巷分布和这个烧饼摊的位置。
然后,他立马变了脸,手捧着烧饼演了起来。
“唉,也不知道我阿兄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可怜他,再也吃不上这么香的烧饼了。早就劝他别来这边当县令……”
“你……你阿兄是杜县令?”
见老翁这个反应,明昭立刻在心里夸赞自己道:我真牛,猜对了。
然后他演的更起劲了,先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悲怆与老翁四目相对,说道:“我表兄一直喜欢这里的烧饼,往来书信也多次夸赞,我还想着中秋团聚能与他同来品尝,结果……”
说完,明昭拿起一个烧饼送到嘴边,十分斯文地咬了一口,道:“当真美味。”
“呜——县令啊,你死的太惨了——”
“呜——表兄啊——”
顿时,隔着一个烧饼摊的两个人哭成一团,凄惨的哭声引得路人纷纷观看,还把老翁家的娘子和小孙子给召出来了。
老妪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走到烧饼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老翁断断续续的介绍了一下明昭这个县令表弟,继续抹眼泪去了。
而老妪相对来讲就沉稳多了,虽也感伤,但还是能交流的。
明昭突然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幸亏还有其他人,不然这是要哭到天黑的节奏啊。
原本只是想趁机吃个烧饼,垫一垫肚子,以防肚子突然叫,给他叫露馅了。实在没想到这老翁还是个性情中人。
一直哭,都找不到往下问话的时机。
跟老妪说上话后,明昭立刻就换了一副模样,眼神犀利,紧握拳头,直言道自己正在寻找线索,追查表兄死亡当晚发生的事。
老妪道:“县令去世那日……他有来这里吗?好像来了,什么时辰来着?我得好好想想,哎呀,我人老了,记不住,看不清的……”
明昭忙回道:“无碍、无碍,您细细想,任何可疑的人都可说给我听。我也正想好好品尝一番贵家这烧饼……”
观看全程的谢瑕:“……”
像是察觉到谢瑕的情绪,明昭假装看时辰,扭头过去,朝着谢瑕眨了一下眼,仿佛在说:就是这么牛,你看,线索这不就来了。
谢瑕道:“虽说这里是前往凉亭的必经之路,但杜县令没有停下来给他们交代的必要吧。而县令以外的人,他们怎么记得住。”
“我想起来了,那日寅时天还未亮,一个书生装扮的人鬼鬼祟祟的。他还往我家窗户瞧了一眼,当时觉得是路人,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县令是前一天……夜里?天太黑了,我看着像,不知道是不是。”
明昭听到“鬼鬼祟祟”四个字就感觉准了,没想到这也被他猜对了,他紧忙问:“哪一日?”
“真有栽赃的人?”谢瑕突然明白明昭在诈什么线索了。
这栽赃的人或许没有,但若有,就必须计算好县令来这里的时间,那信是放给查案人员看的,肯定不能落到县令手上。
信是县令死后才放过去的。
原则上来讲,县令一死就会立即展开调查,很快就会查到那个亭子,根本容不得耽搁。说是只有两个人知道,但这种八卦,关注的人可多了,怎么可能没人看见,就是大家都不说而已。
所以,放信人来这里的时间越早,他们的嫌疑就越大。
“就县令去世的那天……”
明昭点点头,他没有纠正对方的时间,毕竟等外面知道消息,最快也是第二日了。
“您还能想起那个鬼祟人的模样吗?大致什么样?”
老妪点头开始回忆,一桌子人都瞪着眼,大气不敢喘,生怕把线索给吹走了。
“那人胡子长,瘦瘦高高……”
明昭:嗯?怎么听着像是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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