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你们的措词来看,能与秦浓结怨的,更多是那些闲人了。”
骆京眼睛转了一圈,拿不准蔺郁苍想要表达什么,迟疑不决道:“这……倒也有可能。”
蔺郁苍眼眸一抬,深深地看了眼下边的几人,留这些人在这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放他们离开,派人跟着,看看能不能跟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沉思一瞬蔺郁苍开口道:“你们回去吧。”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蔺郁苍为何让作为证人的几人离开。
蔺郁苍又轻笑道:“看来你们也不是很想离开,那就留在县衙吧。”
几人震惊的看着蔺郁苍,前一秒还在说可以离开县衙,怎么下一秒就改变说法了呢?
骆京劝道:“大人,如此可是不太好?”
“骆县丞打算教我做事?”蔺郁苍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眼骆京,上辈子除了比自己地位高的人和殷慈,还真没人敢教他做事。
按如今这情况来算,这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教他做事?骆京思考了一下此事的可行性。蔺郁苍是从宣和来的,万一与什么达官贵权认识,随便说上两句,自己这乌纱帽不见得能保住。可万一蔺郁苍不认识什么达官贵权呢?发现没什么可行性,不想赌一把的骆京扭头收回视线,“下官不敢!”
“来人——”蔺郁苍刚喊了一声,就被人匆匆打断,寻着声音看去,出声的是邻居。
只见邻居一脸惶恐,磕头道:“大人,草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蔺郁苍唇角微扯,“你说便是。”
“草民想起,秦大侠出事的不久前,一位小郎君和一个小乞丐离开了秦宅。”邻居似不敢抬头,近乎趴在地上说:“那乞丐我们都认识,也算在附近流荡的闲人,叫易野。”
易野?对啊,早些时候县令还见过易野,他会不会怀疑到易野身上?骆京眉头一挑,抬头对上了蔺郁苍探究的视线,心中一慌连忙大声道:“当真,你可知道欺骗官员的下场!”
邻居小心翼翼道:“草民不敢撒谎!若是此言有假,草民便不得好死!”
骆京瞥了眼蔺郁苍,见人低眸思考着什么,等了一下开口问:“你可还记得小郎君是何样貌。”
邻居微微直起腰,带着几分感叹的语气道:“那小郎君,年纪看着不大,长得格外的漂亮,让人见了一眼就难忘记。看着眼生,估摸着不是三平县的人,只怕被封老爷盯上就要倒霉了。”
蔺郁苍眉心一跳,这描述,越听越像柳欲。他知道柳欲和此事无关,但这些人就不一定信了。他还不理解县衙的人,只怕这些人急于破案,不想查清枝末细节,就要把人定罪。
且,他口中的封老爷又是何人,为何会说柳欲遇到那人就要倒霉?
邻居肯定道:“若是让草民再看到那位小郎君,草民一定能把他认出来!”
蔺郁苍沉默了一瞬,单凭柳欲那张脸,只要不是瞎子,看了一眼过后都能认出来。
“够了。”蔺郁苍见骆京要开口,视线一扫制止道:“骆县丞如何看。”
骆京头一抬,顿了一下琢磨道:“下官认为,要封锁三平县,提前找到那位不知名的小郎君。毕竟目前就他的嫌疑最大,他一走,秦浓就出事了,这很怪异。”
蔺郁苍收回敲着桌面的手站起道:“退堂,骆县丞随本官来一趟。”
骆京虽不解,但还是挥手示意几人退下,然后跟上蔺郁苍离开的步伐。
*
蔺郁苍坐下,看了眼还站着的骆京,眼神示意他坐下。待人坐下后,蔺郁苍问:“封老爷是何人,听起来,此人不简单。”
“啊?封老爷?”骆京抖着手接过蔺郁苍递来的茶杯,双手握紧回道:“此人名封止,是三平县有名的富商,年纪轻轻的,就大有一番作为。只是……此人有一些不好的行为。”
见骆京欲言又止,蔺郁苍确信封止此人有碍于县衙发展,指尖点了点桌面,“你但说无妨。”
骆京快速比较了一下蔺郁苍与封止,发现蔺郁苍胜的概率小一些,但对方比自己官大,自己得罪不了,两边不讨好,便斟酌道:“封止此人,喜爱美人,不论男女。”
美人,不论男女……蔺郁苍眼眸微眯,“你们作为官员,还管不了他一个商贾。”
“县令啊,您有所不知,不是管不了,而是我们不能管啊!”骆京叹气摇头,抬手指了指东北方向无奈道:“那,有人啊。”
蔺郁苍眼眸微动,东北方向,骆京要指的是宣和。封止在宣和有靠山,看着官还不小啊。怪不得封止如此做派,县衙还不敢管,原来如此。
骆京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小声问:“敢问大人,秦浓案要如何处理?”
“本该等仵作的验尸结果出了再细谈。”蔺郁苍起身,扫了骆京一眼,“至于那位小郎君的事,先不急,本官自有定量。”
骆京嘴唇张了张,想到出了事还有蔺郁苍顶着,压到自己身上时也重不到哪去,便保持了沉默。
“大人,封老爷派人送来了帖子!”有捕快站在门口出声,“说是给县令的。”
蔺郁苍眉轻挑,走过去接过帖子打开一看,内容一堆夸赞的废话,重点就两句话,明日辰时封止酒楼为新上任的县令接风洗尘,县令不来他就等到县令来为止。
蔺郁苍忍住砸帖子的冲动,合上帖子问,“仵作可验出什么结果了。”
捕快摇头,也不清楚蔺郁苍是什么性子,小心翼翼道:“回县令,张老估计是昨晚醉的厉害,刚醒没多久就来县衙,现在未验出什么结果。”
蔺郁苍嗯了一声,见捕快欲言又止,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捕快犹豫一瞬,低头道:“县令,向绩他……跟着嫌疑人走了,就那个死者的邻居。”
蔺郁苍点了点头,“然后呢?”
骆京插嘴,“县令您有所不知,那向绩素来尊敬侠肝义胆之人,便与秦浓交好。”
向绩此举,只怕是想要借助邻居找到柳欲。蔺郁苍眼眸一冷,“知道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骆京与捕快摇头,他们的确是不知道现在该表达些什么为好。
“既没什么想说的,那就随本官去找张老。”蔺郁苍未出现什么情绪的眼眸扫了两人一眼,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身。
若是平日他自然不会慌,可现在的柳欲中了毒浑身无力,加上一个没什么本事的易野,若是出事了该如何是好。
向绩此人应不是什么厉害之辈,一时半会找不到柳欲。若自己表现出慌张,说不定还会引起骆京的怀疑。
两人不敢多言,连忙跟上蔺郁苍的步伐,并在心底猜测张老会不会倒霉。
*
“公子,你醒了!”易野脸上露出笑容,站起扶着柳欲靠着床头。
柳欲眨了眨眼,瞥了眼窗户,只觉得脑袋还是发昏分不清时间,“我睡了多久了?”
易野估摸了一下回道:“一个时辰不到。”
柳欲缓了一下,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眼问:“蔺郁苍还没回来吗?”
易野脸上的笑淡了一些,苦于自己还没摸清两人的关系,且看着两人关系很不错,只得道:“是的,他还没回来。”
柳欲缓慢的眨了一下眼,回想了最近发生了什么,秦浓死了,蔺郁苍作为新上任的县令,肯定忙于查清此案,一时半会回不来也正常。
而自己作为县尉,且受过秦浓夫妇的热情款待,也应该为此案贡献一份微小的力量才对。
柳欲越想越觉得这很对,刚要起身就被无力的身子打回床头靠着,余光发觉易野紧张的眼神,柳欲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大意了,居然忘记自己中了毒还没好全啊!
柳欲叹气,柳欲保持沉默,然后柳欲若有所思的把视线投向易野。
自己是没力气了,但易野有啊!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力气不小啊!
易野忍不住后退一步,就见柳欲向自己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易野眨巴着眼,没明白过来柳欲的意思,伸手握住那只有些冰凉的手。
柳欲歪头看着易野,“你干什么?”
易野又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小声问:“公子,您想做什么?”
柳欲抽出手说:“扶我起来穿衣服,我要去县衙。”
易野一惊,伸到一半的手快速收回并又后退了两步,摇着头说:“不行!公子您的身体还没好,不该到处乱跑!”
柳欲瞪着易野,不想说话。
“话说起来,公子您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去县衙?”易野眼中是纯真的疑惑。
“我是新上任的县尉。”柳欲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新上任的县尉!易野被震惊住,他听骆京说过,最近三平县要来新的县令和县尉,没想到自己居然碰到了一个县尉。等等!之前骆京叫蔺郁苍什么来着?
易野好一会才回神结巴道:“公子您是新……新上任的县尉!那他呢?是县令?”
柳欲乐道:“你也不傻啊,这都猜到了。”
易野脸上的笑彻底消失,甚至多了几分无助的意味,“公子,蔺大人应该不记仇吧?”
柳欲笑着打趣问:“怎么,你得罪过他?他这人可记仇了,就算今日的仇报不了,也要报隔夜的仇。”
易野瞪大了眼,心中多了一丝凉意,回想着嘟囔道:“好像,我也没得罪他。他就算要报仇,也找不到我身上。”
“在嘟囔什么呢?”柳欲挥了挥手,“别想那么多了,他那人挺不错的,也不记仇,不用担心的,快扶我一把。”
易野小声道:“公子,您的毒还没解完。”
柳欲啧了一声,“我只是中毒了,又不是残了死了,别啰嗦,快扶我一把”
易野张了张嘴,把想劝阻的话憋回去,上前帮人穿好鞋袜哦,扶起柳欲走到屏风后,确定人站稳了退出屏风。
没一会,穿好衣物的柳欲边系着披风的系带,边缓慢的挪着步子走出屏风,“你要陪我去县衙吗?还是要留在客栈等我们回来?”
“公子我陪你去县衙!”易野看着柳欲还在颇为苍白的脸色,思考着道:“公子,我饿了,您可以可以先陪我吃点东西再去县衙吗?”
“可以啊!”柳欲想到易野陪了也是自己许久,可能一直未吃东西,便爽快的点了头。
易野不可察觉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公子没有深究其中浅意的心思。
柳欲又道:“走吧,今日你也是辛苦了,想吃什么就尽情的点,公子我付账!”
最近精神状态良好,写出来的也不太正常,大家就凑合一下吧。
对了,提前问一下,有想看番外的宝子吗?有的话我就提前构思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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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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