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布里艾尔被卡斯托尔带回来后便发了高烧,加上她此前累积的疲劳,她昏睡了整整两天才醒,等到退烧醒来后,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卡斯托尔交代了阿帕托照顾她,自己随后去了书库。阿帕托此前已经按她的要求将亚布里艾尔的那些草稿都收集了起来。
几个月的研究,一切从零开始。由于没有权限亚布里艾尔无法使用观测站的电脑,但她没有气馁,收集了她能找到的所有书写材料,硬是靠着两只手将公式写了出来。
亚布里艾尔的草稿写得很潦草,而且里面加了不少她临时的想法,结果公式也越写越飘。卡斯托尔读着读着,不知不觉就站到了一旁的白板前,开始重新推演亚布里艾尔的思路。亚布里艾尔的档案她早就看过了,所以她很清楚亚布里艾尔的专业领域,但在亲自读到这些草稿、看到自己在白板上的推演时,医生沉默了半晌。
“阿帕托,她的情况怎么样?”
“半个小时前醒来一次,刚刚又睡着了。”
“我知道了。”
卡斯托尔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开始一张一张地整理起那些草稿,向来总是很平静的脸上,微微地露出笑意。
一种莫名的兴奋让卡斯托尔说不出的愉悦。
——棋逢对手。
从心底升起的这股喜悦,让她的手都有点抖。
在车里的交锋、在满地的草稿里,卡斯托尔开始理解亚布里艾尔了。
资料里毫无感情的文字只写出了亚布里艾尔的一部分情况,也是组织最关心的——这个人对于组织是否有用处。
但档案遭到过修改,亚布里艾尔被视为于组织毫无用处的人。
她毫无亮点的过往经历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不像以往被带入组织的那些人,都是属于在各自的领域前程远大的那一类,其中还不乏少年才俊。
亚布里艾尔却并不是这样。
她此前的生活虽不能说浑浑噩噩,但确实平淡乏味。她头脑里的那些闪光几乎都被繁琐的日常盖住了,成为了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如果不是几个月前那场空难,她的这一生,恐怕就会在那一眼望得到头的重复中度过。
想到这一点,卡斯托尔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堵住了心头。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抿了几口。
人生的遭遇虽不能说完全没有奇迹,但这个世界是被一种巨大的惯性在推着前进。因此,不同的人生之间并不是全然的平等。
有些人抓住了机会、自己足够的努力,最终就翻出了围墙。
有些人尽管抓住了机会,自己也足够努力,可是总会有一些意外的状况,让以往的付出前功尽弃。
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就会更加向往那片蓝天。
亚布里艾尔是否看过那片蓝天,卡斯托尔并不知道,但她知道亚布里艾尔还有飞翔的能力。
不过,她也好奇,亚布里艾尔飞翔的能力,是怎么得到的。
想起此前阿帕托报告的事情,卡斯托尔又莫名的喜悦。
亚布里艾尔说得对——
她这个全科医生确实也懂得心理学,包括机器人心理学。
亚布里艾尔重新起来已经是一周之后。
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虽然主要是阿帕托在照顾她,但卡斯托尔其实每天都会来看她的情况。
那位“全科医生”没说谎,她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大夫。
除了发烧之外,她还为亚布里艾尔诊断了近来腰背出现的问题,制定了调理身体的计划。
烧退病愈后的第一天,亚布里艾尔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大清早去茶水间读书,但是去了书库。
她此前呆着的那间阅览室里放着她几个月来的研究材料,可现在那些草稿已经不见了。室内已经收拾过,不见一片纸头。
可亚布里艾尔还是不死心地翻找了一个小时,一无所获。
她无力地抚着额头,无可奈何、愤怒……说不出的情绪就这样涌了上来。
一直都是这样。
她努力地拼命前进,但总是会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往前一步的时候就将她拖回去两步。
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她几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直是这样、一直是这样!
心里只有这句话。
睁开眼想寻些东西砸一下出气,但这里收拾得太干净,什么都没有。
涌上脑门的血液让亚布里艾尔一阵晕眩,她无奈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高跟鞋的声音稳稳地传来。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亚布里艾尔很清楚卡斯托尔不喜欢她这种随便的样子,但她真的不想动。
脚步声就在她面前停住了。
亚布里艾尔终于睁开了眼睛。
像往常那样,卡斯托尔抱着双臂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
“我等下再去检查库房和设备,现在时间有点早。”亚布里艾尔咕哝着说。
卡斯托尔优雅地在她身边坐下来:“那个不急。”
“……”亚布里艾尔平息着自己的愤怒,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都被收拾了,连张纸片都没留下。”她说得很随意,一股认命的感觉。
“我让人收拾的。”卡斯托尔说道。
亚布里艾尔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先把那些训练做完。”卡斯托尔说道。
眼下两人同在沙发上这副光景实在有点荒唐。
亚布里艾尔是毫无形象地摊在沙发上,只差连脚带鞋架到茶几上了;而卡斯托尔却是坐得规规矩矩,双腿并拢,腰背挺直。
看着卡斯托尔把目光转过来,亚布里艾尔淡淡地说:“腰背不舒服。”
“你的腰椎有些问题。”卡斯托尔说道,回过头看着她:“从今天开始我会给你治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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