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了,去把衣服换了!”
少婠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才回答完他的问题,见他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了。还以为没事儿了,复又坐下接着吃了起来。
然而梅开二度,吃着吃着,又被他制止了,只不过这次更离谱,居然还要管着自己穿什么衣服!
呵,他发什么疯呢?
方才好端端的打扰她进食,揪住她问这问那的。好,她忍了。可现在居然还要扒她的衣服!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厢少婠扭头对着他怒目而视,正要发作时,却被他那极尽冰冷的眼神给吓到了。
从前这人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此刻却神色冷峻,深沉的眸色种压抑着怒火。甚至手上的力道也加紧了。似是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似的。
是的,宋东西这回是真生气了。
不过是低头思索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吃货便又吃上了。再观一旁早已灌醉,抱在一处侃大山的张浔鹤二人。宋东西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合着就他一个人鞍前马后,劳碌命呗!
念及此,宋东西便更生气了。
还有眼前这个榆木疙瘩!什么人的衣服也要!还给那人说好话。呵,就她这般,日后怕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吧!
想到这儿,宋东西的脸色就更不好了。可当他见了少婠因恐惧而闪烁、躲闪着的目光时,他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
她本就心性纯良,不曾见过这世间的尔虞我诈。有此反应倒也无可厚非。这次算她运气好,那人并未动手。但若是出意外了呢?
宋东西不敢想,可也强迫着自己松开了手,柔声下来:“你可知你身上这件衣服是何形制?”
“是,是何形制啊?”
见少婠不似方才那般害怕了,他这才继续解释起来。
“二等瘦马最高规格的形制,叫云映牡丹。你也是瘦马吗?”
“更何况,你身上这朵只是神似牡丹,细究之下却天差地别。分明就是月季。这便是关窍所在。”
“是牙婆们为了给一等瘦马造势,借了这牡丹与月季之别。故意打压她们的。叫她们歇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心思。就如这月季一旁的纤云一般,飘渺无依。”
嘶,竟还有如此说法?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晓。”言罢,宋东西大手覆在了她的肩上,把“噌”一下就站起来的少婠又摁坐回去。随后柔声劝道:“乖,先去把衣服换了好吗?”
“好。”
懵懵的点了点头之后,忽然反应过来的少婠,一个箭步便冲进宋东西所指的厢房中去了。
“这次可是丢大人了!”
一进房间,少婠便捂着脸扑在了床上,哭丧着脸打着滚儿。随后便呈“大”字摊在床上了。
随后叩门声乍起,少婠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来了,手摁在无敌剑上,靠近门边问道:“谁呀?”
“小姐我是来给你送换洗衣物的,是一位名唤宋东西的公子叫我给你的。”
门外小侍女的声音穿门而过,可少婠却只捕捉到了宋东西三个字。居然是他给她选的衣服吗?
“哦哦,有劳这位妹妹了!”
想到这儿,少婠连忙开门,从小侍女手中接下衣服后,又十分贴心的给人送走了。
待到回了内室,她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起面前的衣服来了。
是鹅黄色的耶!
那是一件鹅黄色的齐胸襦裙,倒也不花里胡哨,只黄白两种颜色,唯胸前的系带和披帛是淡青色的。
那抹胸倒是别出心裁,一枝金桂跃然其上,其上还有纷飞的月白色绣花蝴蝶。金线绣的玉兰更是爬了满背,蜿蜒其下。
穿好之后走动一下,裙摆飘飘,衣袂纷飞。跟画里面走出来的小仙女似的了。
没想到,这家伙的品味居然还不错嘛。还有这带着流苏的发簪。真的好好看呀!脑袋一晃还跟随着摇摆,有趣极了!
好吧,看在漂亮衣服的份上,本姑奶奶就大发慈悲,原谅他吧!
“哎,他们人呢?”
换好衣服后,少婠正要去找他们呢。却见方才热闹非凡的船舱内都没人了。唯独剩下宋东西一人,在那空荡荡的残宴上独斟独饮着。遂好奇问道。
听到动静后,宋东西应生回头。那抹明黄色就翩然闯入了他的心头。
这回对了。
那些蓝色、红色都不适合她。还是黄色更与她相称。虽然眼前之人时常蠢笨,可那股天真烂漫之意,却是世间少有的。也唯有这太阳般温暖的色彩最适合她了。
心中虽然满意,可嘴上却下意识败坏氛围,一句“还不错”,又成功把人给惹生气了。
不过这次可来不及斗嘴了,原是画舫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打斗之声,忽然间便人声鼎沸了起来,都是些看热闹的。
咦,有架打!
闻此,少婠一手提剑,一手拽着宋东西的衣袖便往夹板上赶去。
可当她看清楚那正在打斗的主角儿时,却不能置身事外了,当下拔剑就要往上冲。却被身后之人揪着领子给拽了回来。
“哎呀,狗东西你干嘛!快放手!”
“那可是张浔鹤啊!虽然我平时是挺瞧不上他的。可那也是我们的伙伴呀,我岂能置之不顾?!”
谁知宋东西拽他的力道更深了。而且改为捏她后脖子了。将她如小鸡崽子般提了回来。见她还要闹,一个脑瓜崩又敲上去了。
“安静,好好看着。不是打架,他们是在争一个机会。谁赢了,看上的瘦马便归谁了。”
“哦哦,嗯?”
听了这话,少婠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疑惑的将痛一歪。所以,到底是不是在打架啊?
此时,一旁赶来的方不显开始给他们解惑了。
原是那富商看上了一个瘦马,可那姑娘不同意呀。不同意却待如何,那富商竟派手下欲强行将那女子带走。
嘿,你说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二人岂能坐视不理?
这时有风吹过,红色帷幔被风吹起,露出其中女子的容颜出来,就是那么惊鸿一瞥,张浔鹤也乱了心。
复又联想到今日才讲过的传闻来了。只喃喃道:“撷月仙……”
随后更是提剑掠起,一个纵身边跃至船上,一脚踢翻了一个恶仆。
当下纷争便开始了。可是那些仆从都不是张浔鹤的对手,下一瞬,利刃游龙般朝那富商面上袭来。临门一脚时,那富商连忙伸手阻拦。
“且慢,不若咱们按规矩来,各凭本事!”
听了这话,张浔鹤便刹住了脚,手上亦不再动作。软剑堪堪停在那富商面前一寸。若是出言再晚些,怕是当下便要身首异处了。
念及此,那富商不由得惊起了一身冷汗。忽然便后悔了。也许他就不该争!可是话都讲出去了,这么多人看着。多没面子哎!
于是只得咬牙继续。
哼!
见此,张浔鹤冷哼一声。混迹江湖多年,这等子风花雪月之事他再清楚不过了。无非就是三个比试嘛。
钱、权、利。仅此而已。不过,他不会把他当成什么小喽啰了吧。
随后两船自湖心对立,各设一张大桌子,两人面对面坐着。开始了第一轮比试——钱。
先出声的是那富商:
“哼,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外来人吧。想来是不了解本人的。不过我有一绰号,名江州多金客。”
“我奉劝你,少管闲事,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罢,那富商便拍案笑得猖狂。可笑可笑,在这江州地界,居然有人敢与他叫板。试问此界,还有谁能保证富得过他呢?
心下得意,不由得飘飘然起来,眼神更是肆意,往哪帷幔深处看去,眼底满是**。
见此,张浔鹤瞬间冷脸,拍案而起。这老东西瞧不起谁呢!
“哦,是吗,江州多金客。不知与那北境张家相比,到底谁更多金啊!”
此言一出,众座哗然。
那北境张家谁人不知啊,那可是宁国北部,富甲一方的大户啊。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富商呢!
不过他提这做什么。难道,他是张家的人?
这下众人便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了。白衣绯冠,软剑游龙,极爱风月,遍寻美酒。
是了,是了!可不就是那张家那个风流浪荡的小公子嘛!
众人讨论的声音不小,自然是飘进了那富商的耳中。当下他的脸瞬间就煞白起来。
无他,自己不过是沾了北境张家的荣光才发达起来的。如今却招惹到了小公子。传闻这位公子个性张扬放肆。这下怕是惹上塌天大祸了!
张浔鹤见那哆嗦的样子,心下便觉得无趣了。冷眼斜视过后,嘴唇轻启。喊了一个“滚”字。那“富商”便连滚带爬的狼狈逃走了。
切,没意思。
见此,张浔鹤忽然有些想笑。原来兜兜转转,自己还是无法避免这些标签啊。到头来还得靠着北境张家的名头。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见没了热闹可看,众人也都各自散去了。这下少婠同宋东西二人也迎了上来。
“不错嘛臭狐狸!我现在倒是觉得,有钱人也没那么可恶了,至少能出口恶气!不过,那位值得你出手的姑娘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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