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前往医馆的路上,与他们匆匆忙忙的架势不同的是,高楼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静静伫立其中,睥睨的望着下方的这一幕。
黑衣鹤玄忽然开口问道:“阿姐,我们何时动手?”
“不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只需要,静观其变。”鹤羽不慌不忙的回应着。
是啊,那妙音娘子可是同音会的头头,江湖中新兴势力之首,又岂会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所谓的静观其变不是不插手,而是要一出手,便一击毙命才好。
因为,谁都不能撼动生、杀二门的地位,这是她们的底线!令主虽然不在了,但保住生、杀二门的荣光,便是她们义不容辞的事情!谁都别想指染!
“可是阿姐,若是无人插手。就他们这几个伤的伤,残的残。怕是撑不住下一回合吧?更何况,若是云间令真的在他们手中的话,那……”
嗯,是个问题。
鹤羽沉吟片刻后,一旁的鹤玄眼睛却逐渐亮了起来。多年形影不离的相处,他对自家阿姐的表情可谓是了如指掌。
因此只一眼,他便确定了,这次,阿姐能让他动手了!好兴奋啊!
“你去可以。”
但是,没等鹤玄嘚瑟多久呢,他阿姐的冷水就照着他脑门上泼了下来。
“但是不许惹事,不许暴露身份。现在跟她撕破脸不划算。剩下的,随你处置。”
啧。闻此,鹤玄撇了撇嘴。阿姐不许他惹事,少了好多乐趣啊!但……好吧。阿姐的吩咐,不得不从啊!
“得令,阿姐。”
反观医馆处,自昏迷中被痛醒的少婠没忍住皱起了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嘶,好疼啊!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要被撕裂了。受伤都这么疼的吗?
在少婠自我疑惑的同时,在一旁守着的方不显率先注意到她的醒来。连忙丢下了手中的药材,从案边闪身来到了她的身边。关切的问询道:
“师妹你醒了,感觉如何?哎哎哎,别动!千万别动!一动你身上的伤口就该撕裂了。”
“嘶,师兄啊,我好疼。”
这话叫她说的凄凉婉转极了,说实话这个语调从少婠口中发出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刚才那是个什么死动静?!
不过方不显却误会了,误以为小师妹在同他撒娇呢。爽朗一笑之后,安慰的摸了摸少婠的脑袋。轻声哄道:
“师妹乖,这段时间暂且忍耐忍耐。这下你可知道受伤有多难受了吧?下次可还冲动?”
闻此,少婠便垂下了头颅。冲动?她怎么敢啊!若是死了也便罢了,疼也不知晓,苦也不知晓。倒是比重伤但还活着好受多了。
不过这个想法她却不敢让眼前人知道,要不然,少不了又是一番教育了。因此,少婠便沉默了。
可见她沉默,方不显心中却不好受起来了。若是自己再早一点清醒过来,若是自己能再强一些,会不会,师弟、师妹们就不会伤这么狠了呢?
“师兄,你皱眉头干什么,不会是在自责吧!放心吧,你师妹我可是无敌剑主!这点小疼不碍事的!”
“再说了行走江湖哪有不受伤的,如今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伤痛打不倒我,只会使我更坚强!”
可少婠这一顿耍宝却并没有令他的眉头松散半分,这还得了?不过她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旋即嘴角就耷拉下来了。
眼神一敛,作势就要哭泣。这下方不显可慌了神,连忙问她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少婠却乘胜追击道:“没有,只是师兄这般表情,就好像我没救了一样,我不会要死了吧师兄!”
“怎,怎么会!师兄想你保证,有师兄在,必不会叫你香消玉殒的!师兄以青山院少主的身份发誓!”
“是吗,那你不许皱眉头!也不许自责!要不然,要不然我可真要哭啦!”
见此,方不显又岂会不明白自家师妹的意图呢。不过,既如此,那便宠着吧。
“好好好,师兄不皱眉了,也不自责了好不好?你在此好好修养,万事有我跟荆大哥呢。”
是了,此前的事尚未结束,现在并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于是少婠便郑重一点头,继而便催促着方不显去帮荆大哥去了。
于是,当方不显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内室后,一抬头就是被捆在柱子上的红叶。还有一幅阴沉狠戾模样的荆大哥。微微一愣后,便反应过来。抬脚来到荆大哥身边,听他审问。
“红叶姑娘是吧,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小偷,这跑江湖的人,可没有怜香惜玉一说。所以我问你什么,你最好老实回答。要不然,你这小脸可就不保了啊。”
嘶,咳咳。上来就这么狠的吗?方不显虽然震惊,但心底却是赞同的。就凭她坑害小师妹这一点,就不能对她太过仁慈!
“说吧,是何身份,消息是怎么传递的,上头接线的人是谁。有没有途径让我们找到那个人?”
“呦,还挺顽固。不说是吧,那对不起了。”
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如此硬气,荆昔归轻叹一声后,手中藏着的飞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红叶袭去。
瞬息之间,便自她脖颈间,脸边,发间。滑过,沉闷的一声后,便深深扎紧了柱中。
只这一下,便惊的她落下一行清泪。
“啧,说不说?”
可红叶却还是倔犟的抿紧了双唇,哪怕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也未曾吐出一句话来。
“嘿,老子还就不信邪了!”
荆昔归耐心耗尽的那一刻,他连剑都抽出来了。却被方不显给拦下了。
“哎哎,荆大哥别冲动。问出信息是关键!”
冷哼一声后,哪怕心底再不乐意,怒火再盛,但为了兄弟和少婠妹子。荆昔归也不得不走开了。不过心中还是想着,若是方兄也不能让她开口的话,他可真就不留情面了。
“红叶姑娘,我知道你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酷。先前我师妹对你如何,你心里有数。还有昨日,你提到你有一个妹妹?我想她应当同我师妹差不多大吧。”
“闭嘴,不许提我妹妹!”
启料这话瞬间点燃了红叶的情绪,她忽然爆呵一声打断了方不显之后的话,随后便对着他怒目而视。整个人如临大敌般,神经紧绷,犹如护犊子的母狼一般,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可荆昔归却不惯着她:“呵,不许提?老子偏要提!”
“哪怕因为你妹妹在那群歹人手里,可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你顺着她们为非作歹,殊不知有多少家庭因你的举动家破人亡?你还委屈上了?”
“那是他们蠢!我给过他们机会。可那群人有钱,为非作歹惯了,根本就没想到会死在我手上!你以为死的那群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告诉你,官商勾结,虐杀女子,贩卖孩童,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我害他们有错吗!”
听着红叶泣血般的声声嘶吼声,方不显则陷入了深思当中。他知道江湖险恶,可没想到,居然如此险恶。转瞬之间,一个清贫却喜乐的家庭就能变成这般凄惨破碎。
坏人踩在穷苦百姓的身上,爬得越来越高,过得越来越好。而这些所谓的垫脚石,却只能一次一次,在水深火热之中沉沦,遭受着数不清的磨难。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既选择了与这些人为伍,势必要同你曾经的生活一刀两断。所以你现在哭惨,太迟了些吧!”
荆昔归一句话便把,有些动摇的方不显给拉了回来。是啊,纵然那些人该死,可是也应当交由朝廷审判,而不是由她轻易便左右生死的。
“呵,多说无益,反正我现在也落在了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见此红叶也不再浪费口舌了,本来还想着趁另外两个人不在,忽悠一番,说不定还有脱身的可能。但却没想到这还有个油盐不进之人。
罢了,看来她命当如此啊。只是,可惜了她的幼妹了。那群人一向心狠手辣,这次她失手。小妹怕是要……
“不过你就那么确定,你妹妹到现在还活着?”
似是怕红叶想不明白,荆昔归还特意解释了解释:“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她在此之前就已经死了呢?但为了控制你,装出来的威胁?”
“不可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妹妹她当然还活着!”
听此红叶直接急眼了,不可能!若是,若是她妹妹早就死了,那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绝对不可能!
可荆昔归却不会给她幻想的机会,咄咄逼人的继续逼问道: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他们让你见过你妹妹?”
废话,她们当然没见过!等等,是啊,自从小妹别带走之后,已经五年有余了,可是,可是她却从来没见过小妹……
“不可能,你给我闭嘴!闭嘴!”
言罢红叶便歇斯底里的闹了起来,发起疯来。不可能!她不信!她妹妹怎么可能死呢!绝不可能!
见她失态,方不显却步步紧逼:“我能感受到你对我师妹的感情,可以说的上是纵容了。可昨日她受伤多严重,你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师妹尚且如此,更何况,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呢?”
听此,红叶瞬间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惶恐。是了!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谁能保证她妹妹如今尚且安好呢?
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从未有过自家妹妹的半分讯息!
“看来你心中有决断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后,方不显便不再言语。他知道需要给她些时间,理清楚思路,
“我只是同音会内最底层的人,混迹在商贾权贵之中,为她们搜集消息,行便利之事的。”
果然,等待片刻后,平复了情绪的红叶便不再抵触,开始将她的身份以及她所知道的全部事情,都说出来了。
“我们从来都是单线联系。一般是上面的人,以各种方式,将信息传递给我。然后玩便按照信息执行。我们之间从未见过,就连上面那个人是男是女都尚未得知。”
可听了这话,荆昔归就不乐意了:“合着你是一问三不知啊?要你有什么用!”
“哎,荆大哥。”
却又被方不显给打断了:“红叶姑娘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比如说某次信息传递时的一个小小纰漏?再比如某个,足以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他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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