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说的到底是什么鬼话,裴季青想。
可是他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他不说话,自会有人接上这个空隙。
顾诚十分不知趣地触及裴季青的底线,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落在了裴季青的雷点上。
“哎,裴总要不就这么和我玩玩得了。我觉着你昨天挺爽的,巧了,我也挺爽的,索性就一起玩呗,我俩挺合拍的,当个炮/友怎么样?”
当个炮/友。
裴季青恍惚又见到了六年前的顾诚,但那时的他虽然没有提出这种结果,但是所做出的事也是那样地羞辱人,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处理事情’。
裴季青觉得,顾诚在如何羞辱人这件事情上还真的是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裴季青想就这么一拳打在顾诚的脸上,但是他不能。
内心经过千万个小人的对抗之后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忽然笑了起来,顾诚明显怔愣了一下,但是裴季青说出的话并不会如他的意。
“不怎么样。”语罢,他起身在地上那一堆衣服山中寻找自己的裤子。
他也不知道昨天对方到底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衣服的,反正他的裤子被找出来后的样子早已面目全非。
一条一条的挂着,要掉不掉的。
裴季青一手拿着自己的裤子,一边用质问的眼神看着对方。
虽然这对对方是没有用的,但是裴季青这副样子看在对方眼里就像是自己养的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它天天炸毛,忽然有一天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不禁想多看对方炸毛的模样。
“什么不怎么样?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顾总心里应该清楚。”
他装傻充愣,“啊?我清楚?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清楚什么裴总怎么会知道?”
裴季青知道他这是在明知故问,好像就不给他一个称心如意的回答就会一直纠缠下去。
不对,就算称心,顾诚也不可能就此止步。
“我说真的,咱俩这么合拍。”
“顾总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
这一刻他忽然认真了起来,裴季青看他眼神真挚,可是再真挚又有什么用呢,他终究是个人渣。而头一次见到的认真也是用在这种事情上。
裴季青不说话,他就一直念叨,念叨到裴季青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大约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裴季青忽然道:“顾诚。”
听见对方叫自己的名字,他难得严肃了起来。
“在你眼里,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你过往有那么多情/人,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当然是爽啊!你说说工作都那么累了,发泄一下不行吗?”顾诚理所当然道,后面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至于后面那个问题……因为眼缘吧。以前的都只是以前的,只是那个时候我看得上,现在我不喜欢了。但是裴总你现在很合我眼缘,大家都是成年了,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没必要问太多吧,裴总。”
裴季青点头。
顾诚的‘见解’显然在他这里没有多大的说服力,恰恰相反,他甚至觉得对方是在狡辩。其实他根本就是自己的**作祟,而不是什么所谓的逞一时之快。
“所以好不好?”
“不好吧,我们之间不太能做到你从前的那种状态。我还是喜欢忠贞无二的感情,我只谈感情。”他知道对方既然有过无数情/人,那既然对于什么忠贞、唯一、感情肯定是嗤之以鼻的。
跟裴季青所料想的结果一样,顾诚果真是不屑搞这些的。
听到自己说出这番话后第一时间就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就好像这些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也不想去了解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就这么被另一个人给说了出来,更深处的意思还是在表达他行为的不对。
他当时是不能接受的,一直以来都被众星捧月,这还是第一个敢直面他、反击他的。
所以裴季青是不一样的。
和他那天晚上想到的所有都不一样,结局也是不一样的。
他没想到这一点,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什么狗屁感情,在他这里统统都是扯淡。
想到对方最终不能像想象中的那般如自己所愿,他压抑了许久的火气也跟着上来了。
他撂下狠话,“没想到裴总会喜欢这种,既然这样,那好。那我就不确定自己还会继续做出什么事来,我不信以后你还会继续坚持这可笑的想法。”
他衣服早已经穿好,说完这番话后便急色匆匆地夺门离去。
只剩下裴季青待在房间里。
他朝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算了,他累了。
昨天一番折腾下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对方就来气,不如去睡觉。
于是他将早已凌乱不堪的床单扒拉开,抱着干净的被子盖上睡回笼觉。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顾诚在遭遇到裴季青的拒绝之后就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公司。
但是处理事务又有些不得劲,思及此,他再次去找了自己成天在会/所糜/烂的好友们。
他们倒有些意外顾诚的到来。
魏承安说:“你不是和那个谁那个什么去了吗?怎么现在来了?”
李乐文:“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滚滚滚,你才不行了呢!”
李乐文:“那你这副样子,看在旁人眼里那不就是因为到那一步之后发现自己不行的那种烦躁嘛。”
“不是。”他烦躁地说。
“看看看,我就说你烦躁嘛,还反驳我。”
“我烦躁是因为你让我烦躁。”
“哦。”
李乐文经常会在顾诚说话的时候损他,但是等到最后自己没理也没法反驳的时候就会闭嘴。
“你昨晚不是说得手了吗?”魏承安嘴里吃着橘子,一边吃一边说。
李乐文接话,“可能人家把他甩开了吧。”
顾诚啧了声,“啧,你不说话会死啊。”
“哟,看来小文文这是说对了啊,不然你也不会反应这么大。”
顾诚白他一眼,抿唇不语。
对方确实把自己给甩开了,然后他很气愤地走了。
那一刻他是真的火了。
他不能理解对方的思想,对方同样也不能理解他的,他们注定不能够互相理解。
正如他也不能理解他的父母一样。
也不能理解那些为了爱就要死要活的傻子。
良久,他才说:“他跟我的观念不同,他居然跟我说他只谈感情,呵。”
语罢,他猛灌了自己半杯酒。
魏承安:“……牛逼。”
李乐文:“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但要说真没见过那也不太可能,只不过是夸张了一下。
但是在他们这些人的世界里,真感情倒是没有多少的,没经历过,见过的也没几个,就算见过也只是被遗忘。
顾诚想起自己的父母。
他们明明都没有感情,稀里糊涂地联姻,生下他和弟弟。
除了生下他们,余外时间里根本没有多少相处,就算有交流,也只是说教。
他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长大,他深知一个道理。就是——一段不稳固的关系就算有名分也没用,这维持不了多久。
就算能平静僵持下去,也只是一时的,迟早都会爆发,最后不了了之。
而最终他们的被迫所牵扯出来的人和事都将背负着这个压力和阴影度过一生。
所以裴季青说他只会谈感情的时候,他会愤恨,会觉得很可笑,很不屑。
他觉得没意思,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有那种形同虚设的关系。
他只想要当下,就算有这一层关系又如何,不照样可以背着对方各玩各的吗。
他只管当下的快乐,那些东西只会牵绊住他的脚步,他不可能会因为一个所谓的称呼而改变自己。
-
魏承安和李乐文也同样不能理解,但是只觉得是那人不识货,他们的好兄弟哪里不好了。不就是不谈感情么,不能理解感情的三个人一致想着。
然后他们给好兄弟怒点了几个漂亮的男孩。
可是不知怎的,顾诚今天居然没有从前那般放得开了。
他像从前那样对着这些人,可是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些不耐。
就好像他忽然不喜欢了一样,就算真要做什么脑子里也全都是裴季青昨晚的身影。
这一切的转变都是从昨晚开始的,更精确点,可能是从对方说的那段话开始。
他心里和身体都是不认同,但是他的大脑深处却很诚实。
他觉得这些男孩再好看也比不上裴季青,他昨晚在自己身.下的样子那样好看,那样迷人。
画面一闪而过。
想着对方的时候不自觉就硬.了。
但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这种‘自由’。
脑海中那道身影一直挥散不去,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领口。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在这种感官冲击之下,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他想麻痹自己。
也许这样,他就可以不想起那些。
在这场声色表演中,他充当着主角。
但是这个主角不会去救世,他只在乎自己的快乐和**。
喝完这杯酒,他忽然开始狂笑。
片刻后又停下,好像这杯酒将所有的不快都抛掷脑后。
于是他清醒着沉醉,再次回到了那场歌剧表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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