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的那天,叶绍瑶一身轻松,破天荒请季林越吃小卖部新到的唐僧肉。
季林越看着递到眼前的辣条,别过头:“我不吃垃圾食品。”
“这不是垃圾!”
“不健康。”
“健康。”
躲不过,他调转脚步就想逃,两个小孩背着书包,就这么顶着西沉的斜阳跑了一路。
追了二里地,一直没奔头。
叶绍瑶先发出休战申请:“歇歇。”
野湖边的草地正茂盛,坐着一点不扎屁股,她把季林越拉到身边。
河对岸的野鸭子在嘎嘎笑,她问:“所以,你周末会去参加市队的选拔吧。”
“嗯。”
自从季先生听说省市体育局要从各俱乐部选拔运动员的事,几乎替儿子做出决定。
“去,必须去,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又得等一年。”这是季先生的原话。
只是听季林越场景还原,叶绍瑶已经觉得汗流浃背。
也不知是习惯还是怎么的,季叔叔老爱瞪着眼睛,说话咄咄逼人,像《还珠格格》里穿黄袍的老头*。
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事。
现在期末考试结束,一直到出成绩之前,她都是一条好汉。
这几天的日子最快活,老师没有布置作业,爸爸妈妈也不会吆五喝六。
左邻右舍的孩子都放了假,约着三五一群去探险,他们还有小头头,一人给发一把透明玩具枪。
“叶绍瑶,今天咱们翻学校,你走不走?”小头头压低嗓子,在单元楼下对暗号,好像在做见不得人的交易。
叶绍瑶隔着窗户喊了回去:“不走。”
探险队伍里男生偏多,尤其爱学街上的无业游民吊儿郎当,时不时往地上啐一口,他们憋不出来痰,就冲地上吐唾沫玩。
“去老师办公室改成绩。”
“不去。”叶绍瑶“嘭”地把窗户关上。
昨天她帮粮油超市搬货的工夫,听见有大爷把那小头头拎起来打,才知道他们几个嫌方圆十里的险都探完了,想追求刺激,偷了居委会养在小区里的鸡。
老板文绉绉地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听不太懂,但点头附和。
男孩子与男孩子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楼下一群孩子乌泱乌泱地走了,外面只剩风吹树叶的簌簌声,电视频道的动画档还没开播,她不知道该玩些什么。
去找季林越?
她很快否掉这个决定。
今天是季林越参加选拔的日子,现在不在家。
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
6月28日,城西体育馆漫天飘着彩带,欢迎市政府和省冬管中心的领导莅临。
选拔没有马上开始。
主持人介绍完一众官员后,热烈邀请冬管中心副主任金承奥致辞。
副主任有备而来,接过话筒滔滔不绝,情绪慷慨激昂。
五分钟,十分钟。
人群躁动,脚下时不时有急不可耐的冰刀跺地声,大家小声疑问:“为什么要讲这么久?”
一圈人晃脑袋。
“希望各位选手发扬努力拼搏、超越自我的体育精神,赛出水平,赛出风格。我谨代表H省冬季运动管理中心诚邀各位加入。”
本次选拔流程完备,必不可少裁判入席的环节。
若有人眼尖,便能发现他们不乏西方面孔,有国内国际制裁经验。
隔壁短道速滑人才辈出,花滑求贤若渴多年,这回是动真格了。
星未来俱乐部有参加选拔的女单三人,男单四人,双人和冰舞挂空挡。
“我说老穆,前几年你们还有容翡这样的优秀运动员,怎么她一出走,其他人就不够看了。”金承奥稳坐主席台,望向身后的穆百川。
已登场的三名女单年纪尚小,根本上不了难度,步法和旋转也马马虎虎。
就像抛向海岸的几粒沙,转眼就没了记忆点。
“前年你来当说客,说动老冯让容翡转双人,还顺手拐走一批苗子,”穆百川呛声,“俱乐部现在只有义务教育还没完成的小朋友,培养难度堪比灾后重建。”
又一个穿着全黑表演服的男孩上场。
金承奥定睛,不,衣领和裤腰处有几颗水钻,服装也有设计,不算千篇一律的毛衣秋裤。
《十面埋伏》一响起,穆百川似乎听见裁判席的叹气声。
被滑腻的选曲,单说这几个小时,就已经出现三四次。
金承奥倒是很有兴致。
他当年是陶盛版《十面埋伏》的见证者,对这首曲子有情怀。
“脚下工夫很扎实,接续步特别流畅,一看就是童子功,”他不吝啬赞美,也做到公正客观,“就是跳跃太勉强,很可惜。”
场上的男生进入到最后的换足联合旋转,跳跃进入,算是给难度不高的表演添了一笔亮色。
最后一个音节结束,短节目表面clean。
“他是不是没有三周?”金承奥拿笔指了指。
穆百川颔首:“如你所见,两周跳还不稳定。”
快速过完少儿组,青年组的实力明显上了几个档次。
不过各组有各组的标准,对于年纪稍长的组别,裁判更注重表演与难度的结合。
一天过去,索然无味。
趁清冰时间,裁判长离席前往主席台,和金承奥聊了几句。
“能选出来吗?”金承奥问。
周围都在发笑,心照不宣。
市队挑不出人,省队领导的眉头也皱得深。
看来大家都不好过。
“有对双人还不错,不过男伴是J省体校的,要招进队的话,恐怕得和他的单位沟通沟通。”
这几年还挺兴联合培养的路子,两个单位各自调动己方的资源和优势,共同制定运动员的培养计划。
但这种培养方法并不是上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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