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动静,堂屋早就候着的几个汉子不约而同双眼放光看向门口,起身迎接。
“小温回来啦!快,快坐!”
赵有生上前几步迎接,接过布袋。
其余几个汉子难掩兴奋,奈何不认识人,只得站起来笑的憨厚。
回来的三个人,其中李翠凤不用多介绍。另外两位面生的。走在前面那个浑身一副书卷气,笑吟吟的瞧着就脾气好,另一个个儿高的,长得也好看,棱角分明,就是冷冰冰的,看着不太乐意理人。
“这两位兄弟就是俺们村长说的新大夫吗?”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大汉问道。
赵有生连忙介绍二人:“这位小温大夫才是,这位是他兄长。”
“在下温叙。”
“玄霁。”
“小温大夫好,这位玄兄弟好。”“小温大夫。”“小温大夫。”“玄兄弟。”众人七嘴八舌打招呼。
简单介绍一番后,李翠凤打了个招呼去灶屋生火做饭了,把堂屋留给人看病。
温叙挨个儿把了脉,发现确实每个感染了肺痨的人身上都中了毒,区别在于中毒深浅程度不同,这肺痨想必便是毒素引起的,若想治肺痨,还得先拔除毒素。药现在也有了,解毒事不宜迟。
温叙把解毒治病的疗程告诉众人便让他们先回家了,往后只需等药配好后来拿,每日按时服用便是。
知晓了困扰自己良久、原以为药石罔医的痼疾可解,每个人走出去时都轻飘飘的、不可置信、宛若踩在棉花上一般。
送走这帮人,赵有生拿上锄头干劲满满下地去了,温叙回到了房间。
眼下第一步便是配药,拿来的一大包药他自己配得好一番功夫,想到玄霁跟着他在医馆坐诊过一段时间,这会刚好可以帮忙。
温叙一手一个装满药草大布袋,费力拎着推开门。
“兄长?”
“玄霁?”
没有回应。
咦,人呢?
一眼望到头的屋内空荡荡的。
方才他替人把脉时玄霁说要回房间歇息,但此时房间内哪有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个口信都没留。
得,看来只能他自己分拣药材配药了。
温叙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开始忙活。
而此时,原本应该待在屋内的玄霁在几里开外深山的一汪深潭,化作原型,巨大的蛇身没入幽深的潭水,感受到冰冷彻骨的水流包裹住身体,身上的干痒燥热散去几分。
身上的异样告诉他蜕皮期约莫就在这几日了。在蜕皮前几日,需得养精蓄锐最好不能动用妖力,方才替小少爷施了道护身咒这才导致妖气不稳,身体不适。
蜕皮一般持续一整天,是蛇妖最脆弱的时候,稍有不测便会受伤,所以会在安全无人的环境进行。若皮褪不干净,旧皮覆盖处的蛇鳞便会全部坏死脱落。要知道蛇妖的鳞片就像人类的皮肤,整层皮没了自然痛不欲生。水妖估计正藏在村子里,而自己蜕皮那一日,若有意外无法护住小少爷,这才给他甩了个护身咒。
若不是因着那同生契,自己才不乐意天天跟着这弱鸡少爷当这个跟班。玄霁恨恨不满,郁闷地一甩蛇尾。
等那老头找到办法解了这同生契他就走!他想。
墨色的蛇首趴在岸边,同样黑亮的蛇信在嘴边若隐若现。待到身上干热缓解得差不多了,玄霁恢复人形,身上不着寸缕,就这么大喇喇地跨出水中,水流顺着线条冷硬的肌肉滑落,湿发披散在背后,性感又勾人心弦。
只可惜幽境般的山林只有不解风情的飞鸟走兽,无人欣赏这般美男出浴的光景。当然,美男本人并不想自己这副光景被人看到,不多耽搁草草披上衣服,就这么领口大敞着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门被推开,温叙从一堆草药中抬起头,来人正是消失有半个时辰的玄霁。
“你来的正好,快帮帮我。”温叙眸光一亮冲来人招手,他正愁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做什么?”玄霁声音凉凉的,抱胸站在门口。
这一走近,温叙才看见玄霁发尾湿漉漉的,衣服也穿的乱糟糟,领口都敞着。
“你去沐浴了?怎地这样就来了。”温叙放下药材站起身,非常娴熟地走上前替玄霁把领口衣襟交叠理顺,接着又把他腰上缠成一团的腰带解开重新系好——毕竟玄霁穿不好衣服需要他帮忙是常有的事。
小少爷的贴心伺候使得玄霁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些许。
整理好衣服,温叙趁手地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好了,你帮我理理药材可好。”话语间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依赖。
小少爷眼睛亮亮的、声音软软的一副求人样子,自己哪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玄霁高贵冷艳睨了小少爷一眼,薄唇轻启,喉结滚动:“既然你都求我了,勉为其难帮你吧。”
温叙:“?”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求人了,但总归目的达成结果是好的,于是便理直气壮搬起药材塞到玄霁手里指点江山。
一连几日,温叙都宅在屋中忙活配药的事情,中毒的几个汉子吃了药后均有好转,中毒最深的村长赵有生见效最明显,不怎么咳嗽了,身上那股子精神气儿也好了不少。至于为何李医师离奇死亡,发现尸体的村民集体中毒,温叙心中始终不解,也没有找到答案。
但村民病好温叙乐见其成,因为这意味着他很快便可继续出发替母亲寻药了。但有一人让他这几日心里说不出的奇怪,那就是——玄霁。
因为这人最近脾气见长跟个炮仗似的,整天臭着脸——当然是见得着人的时候,更多时候温叙甚至见不着他人,一整个神出鬼没,问去哪儿了也不愿透露。
在乌村的第六天早上,温叙醒来后伸手一摸就发现身边的被褥冷冰冰的,显然是身旁的人已经离开有一会了。接着就是玄霁一整日的消失。此时,那几位村民身上的毒基本上除尽了,赵有生代表大家送来谢礼银钱均被温叙推拒了,只说替村民医治就算是这些日子借住的报酬了,赵村长哪里不知道这是体谅他们庄稼汉子挣钱不易,心中说不清道不尽的感激。
入夜,温叙洗漱完躺在床上。原本应该躺着个人的身侧,空空如也。玄霁消失一整天了,明天就要出发继续赶路。想到这儿,他裹着被子有些郁闷地翻了个身,面壁思过。
“哎,玄侍卫啊玄侍卫,你明早儿可得准时出现啊。”他小声嘟囔,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就在这万籁俱寂,万物沉眠的夜,无人在意的赵家屋墙漫上了一抹深绿的粘稠液体,逐渐蔓延……
温叙意识朦胧,睡得不踏实,像是溺水般喘不过气。
身体在坠落……
快、快要喘不过气了!
脖颈像是被手掐住,他面色潮红,嘴唇微张,胸口急速起伏,无意识地蹙眉,抓住被褥的手青筋暴起,腿脚蹬动。
就在死亡的恐惧即将淹没他时,巨大的求生欲迫使他突然意识回笼,他猛地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爆凸的猩红眼睛。
异变陡生!
这章很长!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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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乌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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