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西王母镜2

“呜呜呜,对不起,师兄,都怪我,呜呜……”钱荼坐在地上,对着面前的胖橘痛哭流涕,一旁的“兰丹木”则霸占了整个沙发,四仰八叉地趴在上面,怡然自得。

没错,兰丹木跟胖橘换魂了!饶是钱荼脑洞再清奇,也想不到那面破镜子还有这种功能!

刚才兰丹木发出一声猫叫,直把钱荼喊得魂飞天外。她呆若木鸡地与兰丹木四目相觑,半天都没调好脸部肌肉群。正是在这对视中,她发现对方的目光的确不太对劲——那是一种不屑且目空一切的眼神,但又与兰丹木的漠然不同——

后者是透着冷,前者是透着懒。

钱荼不寒而栗,一个不祥的预感悄然滋生。可她本能地抗拒这个预感,甚至在亲眼看到兰丹木慢条斯理地爬出书房时,她都不愿接受大脑告诉她的事实。直到她看到另一幕:她看到胖橘从地上叼起一块布巾,将方才掉在地上的青铜镜面整个盖住,然后坐姿端正地蹲在自己跟前,仰脸看她,眸中一片严肃。

那个难以置信的念头终于不顾钱荼的阻拦,破土而出。毕竟就算人用四肢爬行能解释的通,可胖橘一本正经地把镜子盖住又怎么解释?几乎是下意识的,钱荼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可结果是,她的脸很疼。

面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钱荼,被换魂到胖橘身上的兰丹木似乎还算镇定——或者该说,从一张猫脸上也很难看出他的心情。

实际上,兰丹木很郁闷,他太失策了。那时他刚一回家,见钱荼正要与铜镜面对面,情急之下也没多想就夺走了镜子。如今看来,还不如让钱荼跟胖橘调换灵魂。一来,钱荼灵体特殊,古镜未必真能把她怎么样;二来,如果是兰丹木保持人身,好歹他还能想想办法,不至于只能哭天抹泪。

但是钱荼已经愧疚成这样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兰丹木发出一声猫咪的叹息,叼起一支笔,在纸上七扭八歪地写到:“别哭了,等古镜的灵性消失,法术就能解开了,我们也只能等着了。”万幸那面铜镜已经在书柜上放了好一段日子,灵气被消去了七七八八,离法术破解之日应该不远了。

钱荼擦了擦眼泪,想想也只好如此。既然她没本事把兰丹木身上的术法解开,那剩下的,就是尽量在这段时间内把对方照顾好了。

思及此处,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意识到该吃晚饭了,便带着哭腔问兰丹木道:“师兄你还没吃吧,晚上你想吃什么,或者……”她看到放在角落里的猫粮,忽然脑筋一转,“或者你更喜欢猫粮?”

“……”

可惜动物是没有眼白的,否则兰丹木真的很想对这个傻逼师妹翻个白眼。

当天晚上,钱荼注定无眠。她垂头丧气地倒在床上,辗转反侧:镜子什么时候能法力全消?万一正好有人来找兰丹木怎么办?还有,她是不是也要给师兄洗澡和铲屎?

偏偏人倒霉时,就特别容易祸不单行。钱荼那满脑子不着边际的烦恼还未成现实,另一个不幸就接踵而来。

兰丹木……不对,是胖橘跑了!

彼时钱荼正在乱梦和发愁中睡得极不踏实,一阵拍打和猫叫让她在头疼欲裂中被迫醒来。钱荼睡眼昏花,朦胧中只看见一只胖橘在枕头边上不断拍自己的脸,一时迷糊,心说搞什么!一伸手将胖橘推了个跟头,滚到床下。

可是刚推完她就猛然惊醒,想起了此“胖橘”非彼“胖橘”,连忙又把猫咪捞了起来。

“师兄对不起!我睡懵了,忘了是你!”钱荼不停道歉,没注意到怀里的猫很不自然地梗着脖子,与她的吊带衫保持了一段距离,才用肉垫挠挠她的手,示意她放自己下来。随后,兰丹木领着钱荼来到客厅,一个爪子指了指空荡荡的沙发,又指了指房门。钱荼在慢了半拍后,终于意识到家里少了个重要的当事人!

“我忘了给它禁足了。”兰丹木吃力地写到。

胖橘虽然过着流浪的日子,却并不落魄,加上还没来得及给它做绝育手术,以致这只猫夜夜“歌舞升平”。兰丹木上了猫的身,可意识还是人类,一时疏忽,没有想到猫有夜间外出招蜂引蝶的习惯。

于是,改头换面的胖橘就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和灵活的十指,捣鼓开了兰丹木家的房门,把自己放了出去。

“那,那该怎么办啊!我们上哪去找它?”看完了兰丹木的一通比划和写在纸上的支言片语,钱荼一个头两个大。从胖橘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这厮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今非昔比,万一在外面干出些少儿不宜的事情……钱荼简直不敢想象。

兰丹木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跟钱荼想到了一块,沉重中似乎也夹杂了几丝尴尬。它叼着笔继续写道:“它对这附近不熟悉,一开始不会跑很远,抓紧的话还能找回来……”顿了顿,又添了一笔,“小荼,只能靠你了。”

那扭曲的几个字看得钱荼一阵羞愧,追本溯源,她确实对这起意外负很大责任,顿时膨胀起了舍我其谁的使命感,迅速行动起来。钱荼先是将猫粮和水放在家门口,以图吸引胖橘自己回来;然后把兰丹木装进书包,背在胸前;最后拿上手电筒,开始像个风纪委员一般,在深夜的小区中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胖橘自行溜走,想必是妄图在附近约*炮。钱荼不放过任何一个小树丛和矮灌木,手电光照来照去,期间发现流浪猫若干、狗男女一对,但就是没看到“兰丹木”的身影。

这样漫无头绪地搜索,直到凌晨4点左右,就差没把小区掘地三尺的钱荼终于不堪疲劳,找了条石登稍作休息。兰丹木也趁机从包里爬出来,挨着钱荼坐着。他仰头看见钱荼愁云惨淡的模样,也不知是无意识还是有意识的,灵活的尾巴在她的胳膊上扫了扫,很有些安慰的意味。

钱荼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手背直冲大脑,看似十分普通的动作愣是让她心律不齐,更多的负罪感也油然而生。

“师兄,这次,这次猫抓回来后,你一定要重重地批评我!不要留任何情面,万一……”万一抓不回来怎么办?钱荼逼迫自己面对惨淡的事实,捧起胖橘毛茸茸的脑袋赌咒发誓道,“万一抓不回来,我就养你一辈子!给你当一辈子猫奴!”

至于兰丹木到底需不需要她当猫奴,钱荼还来不及想。可兰丹木没等她表完忠心,他的耳朵动了动,忽然从石凳上一跃而下,朝小区外面冲了过去。

钱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豪言吓到了,赶紧追上。眼看着小区后门近在眼前,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她心里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加快了脚步,跟兰丹木同时抵达现场。

迎面而来的画面十分“美好”,简直让她不忍直视。

她最害怕的就是胖橘在外面乱追母猫,然而此情此景……好像也不比泡母猫好到哪去——

在一人一猫的前方,小树林角落的野猫喂食区里正在上演一场白热化群殴。“兰丹木”拳打狸花、脚踢虎斑,在一群流浪猫里嗷嗷大叫,完全没受不匹配的皮囊约束,战斗力惊人。

钱荼不用灵力,都能感到身边的“橘猫”散发出怎样阴森的气息。她现在一点没因为找到胖橘感到高兴,只害怕兰丹木事后把她大卸八块。可担心未来也没用,钱荼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在一片混战中抓住“兰丹木”。她一边手忙脚乱地帮胖橘打其他的猫,一边把这只斗得意犹未尽的大佬拖出战区。这期间,她也没少挨胖橘的挠,好在兰丹木不留指甲,没什么破坏力。而最值得庆幸的是,此时还不到晨练时分,静寂的小区里人影皆无,“兰丹木”跟一群猫打架的奇景才没被人目击。

等到把“兰丹木”生拖硬拽地抓回家里,一人一猫都已筋疲力尽。兰丹木挤出最后一点精神,用猫爪子勉强画了个法阵,将人形胖橘囚禁在了客厅里。可是绑架事件后,他的灵体尚未完全恢复,所以做好这个之后,他连句嘱咐都没有,倒头就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钱荼也瘫在沙发上缓气,她想着这一天的有惊无险,又瞄了眼身旁毛茸茸的小身躯,忽然闪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念头——

这么可爱的“师兄”,为什么不撸一把呢!

此时的兰姓喵侧卧在沙发上,耷拉着粉色的小舌头,肚子微弱地一起一伏,毛毛的耳朵尖还时不时地轻颤一下。钱荼越看越心痒难耐,心说等兰丹木变回来后,自己肯定要被骂得体无完肤,还不如趁此补偿下自己。

这是猫的身体,不是师兄的,我撸的是猫,不是师兄——这样自我催眠着,她在仔细确定了兰丹木确实睡熟后,终于伸出了罪恶的手。在触及到那柔软腹部的一瞬间,一种偷窃的快感席卷全身,舒爽得钱荼直想醉生梦死,以致手机不知响了第几遍,才把她的魂唤了回来。

“喂。”拿起手机,钱荼听到了盛青的声音。

“小荼你在啊,丹木吉在吗?怎么打他电话没人接?”

“……”钱荼扭头看了看没有苏醒的猫,心虚道,“师兄……出差还没回来,大概他没听到吧。”

“那行吧,你就替我带句话。”盛青也没多想,接着说,“他之前一直想带点小妖怪给蜀山的学生们展示,我就寄了个一目五给他。”

“一目五?”

“就是一个包裹,你收到了吗?”

在盛青之后的说明里,钱荼才知道那五个“何首乌”原来叫“一目五”。它由一只长眼睛的首领和四个不长眼的马仔组成,专门吸取病弱之人的精气,是魁斗堂从一家慢性病人暴增的医院抓到的,随后就寄给了兰丹木。

钱荼一头黑线地听完盛青的讲述,嘴里嗯嗯啊啊地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后大叹了一口气。

青哥啊,你可知道这五个“何首乌”,差点害我只能把一只胖橘交给你去当蜀山派的掌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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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西王母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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