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烈杰太子2

夭寿啦!

钱荼活了21年,从没想过自己的初吻是被个梦里的人夺走的!

但她很快就没功夫在意这个了,因为烈杰太子侵犯的不止是她的嘴唇,更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黏在了她的身上,像无数个吸管插进了她的每一个毛孔。等她再去看烈杰太子时,就发现他通身光芒大盛,而自己却急速虚脱,犹如一个快被吸空的易拉罐。

这是要吃人啊?!钱荼直接吓傻,她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害怕起来,几乎情不自禁地尖叫道:“救命!来人啊!来人啊!师兄!兰丹木师兄!”

呼唤兰丹木实乃钱荼理智崩溃下的突发奇想。在她即将不支之际,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兰丹木那天在诡异的梦境中神兵天降一般的画面,那两个小纸人们既然如此诚惶诚恐,想必兰师兄多少能驱邪吧。

谁知这一嗓子意外的效果拔群,前一刻还在蚕食鲸吞着她的烈杰太子,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他猛地跳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四处警视了一圈,像是再找什么人。直到见没有任何异常,他忽然就恼羞成怒起来。

“臭丫头,你敢骗我!”烈杰太子暴跳如雷地指着钱荼,“你以为本太子会怕那个黄毛小儿!呸!就算他真来了,也不能把本太子怎么样!”

钱荼甫一从烈杰太子的纠缠中解脱,就浑身一软,一头栽倒。她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身影就伴随着一句彬彬有礼的询问从山路那头缓缓而来。

“太子,你找我吗?”

来者闲庭信步,背着手从树木的阴影中走到火光下。他的神情淡淡的,幽深的眼中恍如无物,依然一身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却有种如临山岳、所向披靡的气势。

“师兄?” 钱荼全身无力,像翻咸鱼般整个身体一起转面,才看到背后的兰丹木。她既惊又喜,却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兰丹木走到她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那一瞬间,一股不知名的暖流顺着他的手掌流入钱荼四肢百骸。钱荼在稀里糊涂中,只觉得方才的疲惫渐渐消退,身体又像春归大地般找回了知觉。

“师兄,他……他、他对我耍流氓!”有了兰丹木,钱荼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虽然她也没想到对方真能像阿拉丁神灯似的忽然而至,也不顾上这个兰丹木不如真实中的好打交道,可敌人当前,这好歹是自己人,所以她立刻抱紧这根大腿,指着烈杰太子道,“他对我动手动脚,还要霸占我的身体!”

“小丫头你怎么血口喷人呢?谁要霸占你身体了。”烈杰太子怒喝一时,眼睛却一直瞅着兰丹木,语气怎么听怎么有点心虚,“你……别听她乱说哦,我只是拿了她一点点灵力。”

钱荼不懂什么叫“拿一点灵力”,可是听懂了烈杰太子在抵赖,正要反驳回去,兰丹木却示意她稍安勿操。“太子,你应该知道她是学校里的人吧,我不是说过不准动学校里的人吗?”他的语气很平淡,如同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烈杰太子低着头撇着嘴,很是不服地小声嘀咕:“……又不是我招她来的,谁叫她自己稀里糊涂地迷路。”

“胡说!我根本是被骗来的!”钱荼再次大声驳,一口气把自己偶遇绿衣孩子,被诓骗至此的经历全盘道出。兰丹木转而扫视了一圈还在围观的孩子们,声音沉了几分:“还看什么?等着我给你们念课文吗?”

这“念课文”不知有什么好怕的,可兰丹木一句说完,聚集在空场里的孩子们跟看见了黄鼠狼的鸡仔一般,哗啦一下四散而逃。林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唯剩下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与一个光杆司令的烈杰太子。

“太子你也是的……”轰走了孩子们,兰丹木便对着烈杰太子摇头,“我才送你满满两坑的供奉,你怎么又惹是生非?看来你是过得太安逸了,都忘了这里的规矩了。”

“兰丹木!你别欺人太甚!”烈杰太子终于被这句话中无形的轻视所激怒,他一下抽出腰间佩剑,跟遇到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朝兰丹木冲了过来,三尺青峰带着幽蓝星光对着他的面门劈下。

钱荼没想到这人抵赖不成还要行凶,当即吓得缩到兰丹木的背后。可料想中的双方大打出手并没有出现,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烈杰太子已被包裹在一个光球里。那球体表面尽是比甲骨文还难认的文字,让烈杰太子动弹不得、挣脱不出。

“兰丹木!放开我!你怎么敢这么对待神灵!乳臭小儿!快放开我!听见没有?”被人所制,烈杰太子暴怒之余却只能骂骂咧咧。而兰丹木退开一步,带着漠视、甚至一点点轻嘲的态度,冷眼看着对方。

“走吧。”听凭烈杰太子叫骂半晌,他始终无动于衷,转身离开。钱荼忙不失迭地跟上,期间只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可怜的太子殿下看来对困住他的光球完全无法可想,只余控诉在夜里的山林间悠悠扬扬、随风而逝,竟有几分凄凉的感觉。

“……师兄,谢谢你来救我。”

返程的路上,兰丹木又恢复了一言不发的状态。钱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敏锐地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她不确定这股不悦是针对烈杰太子,还是针对明明被劝退、却再次跑上山来的自己?不过,不管他在生什么气,救自己小命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于是她鼓足勇气追上一步,与兰丹木并肩而行,道了声谢。

兰丹木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钱荼又偷偷瞄了他一眼,再次开口道:“那个太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师兄你知道吗?”

这回,兰丹木停住了脚步。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面对钱荼,看向她的目光像一口沉年的深井,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钱荼被这目光注视得浑身难受,几乎被活活看出了一股胆怯感,才听道对方说:“师妹,这不是你的梦吗,我又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人。”

还以为兰丹木严肃地要说什么大事,却是如此轻飘飘一句,钱荼觉得这回答委实不合逻辑。林子里的孩子也好,烈杰太子也好,甚至是昨天的那两个纸片人,显然都认识兰丹木,并且它们对兰丹木那么畏惧,可见也很熟悉他。

“这只是梦里的内容而已。”对这个疑问,兰丹木无所谓道,“所谓的梦,本来就没有逻辑可言。”

钱荼忍不住狐疑地看着兰丹木,可惜梦里的此人就是个面瘫脸,根本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钱荼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就算梦是荒谬的,可兰丹木也是梦中人啊,是这荒谬的一部分,那么一个荒谬的产物能意识到自己置身在荒谬中吗?不能吧,这就像是酒醉的人不会认为自己醉了,疯子也不会认为自己疯了。梦里的兰丹木应该像烈杰太子他们一样,认为自己是真实的,而不可能像个第三者般,冷静地指出这个梦的逻辑有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钱荼又想起兰丹木第一次在她梦中出现时,就并非自己所想;今天回应自己的呼救也完全在意料之外。何况他与现实中的兰丹木是那么不同,连称呼自己时都只称“钱师妹”,从不叫“小荼”。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样一个“兰丹木”都不像是她想象出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顺着这个疑问,钱荼对自己的梦也不免怀疑起来:为什么来到蜀山后,自己的梦就变得越发奇异?为什么她一直能知道自己在做梦?为什么她想做梦的时候,就能做出梦来?

这些过去被一个“清明梦”简单解释的问题,在这诡异的梦境中再一次被拎了出来。钱荼越想越乱,最后连头都隐隐疼了起来。

“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去。”兰丹木忽然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一股清凉的感觉顿时灌入钱荼脑中,让她通体顺畅,舒服地几乎想要睡去。

咦,做梦的人还会在梦里犯困吗?才刚觉得奇怪,她的意识就变得模糊。随着兰丹木的声音,思维逐渐不受控制,终是沉沉睡去了。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看着兰丹木那眉眼沉静的面容,就好像看着毛玻璃外面的一个影像,是那么模糊,那么不可描摹……

钱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帘的外面还是暗沉的深灰,并没有透出什么亮光,她拿过手机一看,才凌晨3点?

自己做梦时都是一觉睡到天亮,几乎从来没在中途清醒过。钱荼双手枕起脑袋,躺在床上,开始纳闷梦里的问题:她梦到的兰丹木,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假设看起来太可笑,但钱荼发现自己偏偏忍不住会这么想。没办法,兰丹木在梦里的存在感太强了,与其说是自己梦到他,还不如说凡是有他出现的梦里,都是他在主导梦境的发展。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没折腾出一点头绪,钱荼终于翻身坐起,悄悄出了房间。

她忽然想看看,兰丹木在不在房间里。

兰丹木的卧室就在她对门,他天天都比钱荼早起,定时敲她的门喊她起床。钱荼也进过他的房间几次,对里面很是熟悉。可是今晚,当她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却莫名紧张,手心里微微出了层薄汗,仿佛开了这道门,就会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然而,最终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景象。从被推开一道小逢的门往里窥视,屋里一片昏暗,但拉开一半的窗帘让月光透了进来,在床头划出一条暗与明的对角线。钱荼清楚地看到了兰丹木的睡颜,他仰躺着,很放松又安详的神态,显然是在沉睡。

钱荼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轻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她重新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不禁笑自己太疑神疑鬼——兰丹木怎么可能进的了她的梦呢!肯定是自己这几天连续做的梦都太奇怪了,才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她踮起脚尖,蹑手蹑脚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以为这个短暂的偷窥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在恢复了平静的隔壁房间,兰丹木翻了个身,面朝房门,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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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太微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