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九娘似是吐露了肺腑之言,再瞧着她脸上不似作假的尽是希冀以及恳求之意,这厢陆三郎心里头委实觉着九娘虽是为了姐妹之谊,却着实大错特错,也便立时就起了身,可再瞧着九娘那娇娇弱弱远不及他一半的身量高,将才生出几分不悦的一颗心,又不由得软了下来。
抿了抿唇似是沉思了几息后,陆三郎才对上九娘灼灼的视线,略略显出几分的语重心长
“便是如你所言,你是为了姐妹情谊,不愿你家姐姐远嫁。”
顿了顿后,陆三郎的声音不禁沉了三分,便是与九娘直直对视的视线也不由得添了几分的端肃,直把九娘瞧的不自觉挺直了背脊,又微微垂目环顾了自个儿端端站着的身姿究竟哪处不妥,还不等九娘暗暗瞧了自个儿并没有一处不妥而缓缓舒出一口气来时,那厢的陆三郎已然沉声严肃道
“可你有没有真个儿替你姐姐想过,一来,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姐姐的父母现下希望将她带去保定府择一户人家,且不论你私下里替你姐姐相看是多么的逾矩,只说你到底将你姐姐置于何地,莫不是想让你姐姐为着你们姐妹的情谊忤逆了自个儿的父母,背上那不孝的污名,这才是对她好。”
之前九娘同夏朵三个商量了一遭又一遭,也事先预想了陆三郎听了自个儿的话,会有约莫哪些反应,也便商量了不少的对策。
可是眼下陆三郎的反应,却出乎了九娘几人的预料之外,陆三郎这一袭话更是将九娘的一颗心连着一个脑袋搅的天翻地覆,一时间,九娘只觉着心里头波浪滔天,想立时朝着陆三郎嚷一句,不是他所言的这般,她的的确确是为了五娘好,怎般经陆三郎那张口一说,便尽数成了她的不是。
可九娘终究只怯懦的扯了扯嘴角,竟连半个字都未说出口,在这一刻,她的嘴巴就好似穿了针线一般,只稍微扯一扯,都仿若痛不欲生。
而陆三郎的话显然还未尽数说罢,瞧着九娘满身的不服气又并不敢反驳的样儿,陆三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嘴上却半句不饶。
“二则,你好生摸着自个儿的良心想想,你这般越礼逾矩,扯了为你姐姐着想的旗,到底是为了满足你自个儿的心思,还是真个儿是满心满意站在你姐姐的立场,为着你姐姐打算。”
此时此刻的九娘被陆三郎一叠声的质问,她的一颗心就仿若被插了一刀又一刀,直插无可插之后,九娘适才颤抖着双手真个儿似陆三郎言语的那般,将两只手交叠在心口的位置,看上去便真个儿像在摸着她的一颗心自问。
而站在九娘身后一步开外的夏朵,虽一直垂首悄无声息,可却也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听着九娘同陆三郎的对话,本一切都朝着事先他们主仆几人的预想那般顺利,可陆三郎却不是好糊弄的,更不是他们事先料想的那般,是个一心只听圣贤书的书呆子亦或者真个儿是有谦谦君子之风,竟不顾九娘兄长沈言勤与顺哥儿的交情,毫不留情的数落起九娘种种狂悖不妥。
这个措手不及,简直打的素有急智的夏朵都有些懵,但眼下瞧着九娘好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夏朵忍不住抬了抬眼,想要立时疾步跨到九娘身旁护她一护,可稍稍想了一想,便也无动作。
这个时候,她一个奴儿,一动不如一静,倘她真个儿去到九娘身边好生安抚,只怕反倒教九娘难堪,就当个看不到听不到的活死人罢,至于之后的事儿,私下里再行安抚九娘也罢,否则,当着陆三郎一个外男的面,只怕自个儿的一片好心反倒是要自家所剩不多的面子丢的半分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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