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一直都关心着五娘的一举一动,眼下四娘才将将病逝,自然担心五娘伤怀,所以,这厢五娘将将去了王氏的院子,那厢九娘便晓得了,不过多久,也急急赶去了王氏的院子。
听了守门丫鬟的禀告,王氏对九娘的到来很是诧异,不过五娘却好的多,几乎都不用想,就晓得九娘定是担心自个儿,才在晓得自己来了王氏院里的第一时间赶了来,一时间,原本已然凄冷无味的一颗心,竟又被九娘这一番贴心的举动惹的暖意融融的,眼眶自然又红了一遭。
“大伯母安好,五姐姐安好。”
九娘乖觉的冲两人福了一礼后,还不等王氏问起九娘的来意,五娘自是开口替她解了惑。
“瞧我,同九娘说好了去我的院子里头说说话,竟突然得知了六娘同勤哥儿几个去梅家吊唁,便着急忙慌的来求大伯母了,倒是全然忘了九娘,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叹了声,又面向王氏满是歉意的说道
“说起来都是我一时冲动昏了头,还望大伯母勿怪,我晓得如今自个儿的身份,全金陵的人都盯着瞧呢,哪里能出半点的错,不过,凭咱们兄弟姐妹的情分,接下来,四娘的头七,六娘同勤哥儿几个每日都得去上柱香吧,我这就回去抄些地藏经,后头托了他们几个带去梅家让栖霞寺做法事的小师傅们一并烧了,也算是我尽了一份心意了。”
王氏本就觉着五娘代四娘受过,哪里会怪罪她,又瞧着她这袭话十分的得体,更觉着窝心道
“你是个好的,这我都晓得,说什么怪不怪的都见外的很了,既然你有这份心,待会儿我交代六娘勤哥儿几个一声就是,你什么时候抄好了,便让他们带去梅家,也不急在一时。”
这厢王氏话落,五娘正急着回去抄地藏经,将将想福礼告退时,却不成料,九娘听了两人的对话,心下一动,便立时道
“既是五姐姐去不得梅家,不若我代五姐姐去梅家罢。”
瞧着王氏与五娘一脸的不赞同,九娘生怕他们不同意,也不等她们两个开口,又继续补了句
“六姐姐毕竟是个姑娘,这会子梅家人多眼杂的,我兄长还有八哥九哥都是男子,想来是不能同女眷一块待着的,这头七日日都得去,我同四姐姐也自来要好的,大伯母也是晓得的,如今四姐姐去了,我这心里也难过的紧,本也是要求了母亲去给四姐姐上柱香,磕个头,心里头方才安的,这会子当着大伯母的面说了这事儿也是一样的,顺带着给五姐姐烧个地藏经,再给五姐姐多磕几个头,不也是两厢便宜的事儿。”
听着九娘这一番话,王氏听了很是点了点头,但五娘却尤为担心的道
“可,九娘你毕竟年岁小,身子又娇弱,这去梅家上香吊唁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只怕你这又难过又身子吃不消的,别病下,倒是不好了。”
五娘是真个儿忧心九娘这娇娇弱弱的身子骨儿,族里头也是办过丧事儿的,哪里不晓得其中的辛苦劳累,虽说去吊唁的人无需梅家人那般操劳,可耐不住九娘毕竟以四娘娘家人的身份去的,只要去了那儿,哪管你年岁小不小的,倘梅家再一个疏忽,只怕她那娇娇软软的身子是吃不消的。
王氏听了五娘的话也颇觉着有理,正想顺着五娘的话拒了九娘时,哪知九娘却固执道
“我虽年纪小,可到底也是去了几个月女学的,自是晓得作为四姐姐的娘家人去梅家上香吊唁不是什么轻省的事儿,可有六姐姐照佛着,还有丫鬟婆子服侍着,梅家又自会仔细照料着,倘我身子吃不消,我只管去一日就是,也没人会说嘴的。”
九娘此话一出,五娘与王氏俱都点头赞同下来,王氏更是道
“既你坚持,那便允了你就是。”
叹了声又道
“你母亲那儿,还有六娘勤哥儿几个那儿,我自会派人知会一声,待会儿辰正十分,六娘几个便动身了,你且回去换身素净的衣裳,辰正时同六娘一道坐了马车去梅家就是。”
得了王氏的准话,九娘心下十分高兴,一方面是为了到底能够替五娘分忧,另一方面便是,趁着四娘的丧事儿人多混乱之际,倒是可以在那梅六郎身上扎个血窟窿来,为她的五姐姐出出气,谁让他们梅家欺人太甚,也不必扎死了,倒是让五姐姐日后别人非议,只扎一个血窟窿出来,好叫人瞧了心旷神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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