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慈爱的笑容一顿,完全没想到顾劭承会为相处不过几小时的郁沅开口,一时间僵在原地面皮发胀。
不过她到底是看着两代小主人长大的,而且自认为手里有底牌,虽然被顾劭承噎得不轻,还是抿了抿嘴角强笑道:
“怎么会,我只是替大小姐守着您,要不是新夫人冲撞您也不至于又吃了那么多的药,今早又……我这老婆子只是心疼您……”
因母亲的原因,顾劭承前世十分信任张妈,从没想过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其实是佛口蛇心。
他习以为常的不规律犯病实则有迹可循,每次痛到意识模糊都会服下远超上限的过量药物,抗药性将他逐步推入深渊,无法忍受时再送到医院急救一番。
不过对方有心将他逼上绝路又怎么会留下后手,躺在医院里也不过是注射一些糖水充当安慰剂……一个保姆都能这样肆意践踏他,隐在暗处的那个人一定快活极了吧?
顾劭承嘲弄地勾了勾唇,瘦削到病态的面颊以及全无血色的薄唇让他看起来十分孱弱,可当浓黑的眸子抬起时,冷肃目光带来的压迫感却让张妈遍体生寒……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送张妈去老宅。”冰冷的声音细听之下还透着几分沙哑。
守在门口的保镖立即应声走近,作势要将张妈直接带走。
顾劭承说完便走下轮椅,跪坐在蒲团上的郁沅已经因“人山人海”进入假死状态,整个人内缩成c字,就快于蒲团融在一起了。
他在努力地让自己意识抽离,这样可以尽可能避免他陷入一些讨厌的回忆,没办法,他这种程度的社交障碍总要想些小妙招才好混日子。
就在他的思绪飘到近期科普读物中提到的,木星周围的那几颗冰雪覆盖的小卫星时,只觉得身|体突然一轻。
郁沅难以置信地抬起双眼,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发慌,而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大哥!您病入膏肓了您知道吗喂!然后才开始因男人过度亲密的举动眩晕发抖。
顾劭承将跪坐在蒲团上的郁沅打横抱起,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单薄骨架比想像中还要轻些。
他不是可怜郁沅,做戏而已,但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如前一晚那般抖动起来时,眼底的冷意还是结了霜。
顾劭承抱着人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一声闷响,是张妈用膝盖猛地砸向地板。
“小少爷,是张妈错了!我不该僭越,这是对新夫人不敬请您责罚,我不想去老宅,求求您让我留下来照顾您……”张妈说了两句便涕泗横流,怎么看都是个一心为主的忠仆。
她以为自己是错估男妻在顾劭承心中的分量,顾劭承刚犯完病精神异常也是常有的,只要她哭一哭把事情揭过就好。
男人闻言步伐微顿,他也猜到对方舍不得离开多年的布置,既然不肯那就留下来由他亲自处理,必定要让她后悔错过老爷子的菩萨心肠。
顾劭承侧头对门口剩下的保镖冷声吩咐:“看着她,要么跪二十四小时,要么滚回老宅。”
身后的张妈闻言一抖,二十四小时她这把老骨头怎么撑得住……但张妈依旧咬牙跪了下去,她苦心经营多年,没理由临到收网时放弃!
*
出门左拐走了几步,顾劭承就将人放在了会客室的长沙发上。
长期发病服用的大量药物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早上又在医院折腾了一遭,现在还在低烧,郁沅虽然不沉但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顾劭承将气息压得很低,但郁沅是贴在他怀中的,还是察觉到他在气喘,眼中消散的光芒重新点亮:好兄弟,你果然病弱啊!
豪门水深他把握不住,顾劭承和张妈间的机锋他也不太懂,但只要按剧情那样他就安心了。
虽然顾劭承现在气虚体弱没什么活气儿,但之前“人山人海”的祠堂实在让他倍感压力,需要缓缓。
郁沅打算缩进沙发里自闭一会儿,挪着屁|股便往扶手方向蹭。
结果刚挪动两下,就被突然伸过来的长臂钳住了下巴,郁沅虽然惊了一瞬,但他有点适应顾劭承这个喜欢捏人下巴的习惯了。
他抬眸怯怯地看向男人,没曾想顾劭承顺势挨着他坐下,高大的身躯将他半拢住,发烫的薄唇贴到他的耳侧。
感受着怀中人再一次颤抖起来,冷白如玉的大掌将郁沅的脸掰向自己,咫尺之间,潮润的气息瞬间染红了青年软白的面颊。
顾劭承看着对方眼中璀璨的火彩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抗拒和惊慌。
淡漠喑哑的嗓音贴着郁沅圆润的耳垂响起,像情|人间缱|绻地呢喃:“这么抗拒我,何苦呢?”
距离近到让郁沅感到窒息,他就是将思绪放到河外星系也不管用,他只能颤抖着摇头。
顾劭承给了张妈一次选择的机会,只不过怎么选都逃不过他的清算,但郁沅不同。
虽然他前世记忆紊乱,却也清楚郁沅不是什么奸恶之辈,只要对方愿意离开他可以既往不咎。
他将郁沅颤抖的下颌向上抬起,强迫他看向自己:“现在离开,我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郁沅誓死捍卫梦想,但顾劭承灼|热的气息对他来说跟封口的毒|药似的,几次深呼吸无果,郁沅奋力一搏猛地将人推开。
他以为无法撼动的顾劭承,却被他一把掀翻,顾不上身后“咚”的一声闷响,郁沅勉强憋出一句“不、不离婚!”就落荒而逃。
*
郁沅跑进最近的一间厕所,门锁落下的声音实在是社恐患者的疗愈圣品。
他坐在马桶盖上稍缓了片刻,独处对他来说就像是快充模式,不久前险些宕机的大脑分分钟恢复运行,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
他舒服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别墅里的佣人实在太多了。
先不说封建余孽张妈,就是剩满屋子普通的佣人给他也不成啊。
以顾家的财力即便顾劭承离世、顾家易主,赘婿两父子为了做好表面功夫,依旧能在这边养一屋子闲人,那他的美梦岂不成了噩梦?
而且等顾劭承没了,他被关在豪宅中虽然吃喝不愁,但肯定没什么地位可言,这些人留下来说不准会成为张妈2号、3号乃至n号……
十五分钟后,郁沅鼓起勇气走出厕所,一面在心里自我安慰,顾劭承除了掐他下巴、对着他脸喘气、让他离婚,也就超长发挥过撕衣服和公主抱,结果一次犯病一次虚弱,就是个喜欢逞强的病秧子罢了。
等他重新走到会客室,却被保姆告知顾劭承晕倒后已经被送回了卧室。
郁沅突然想起之前被他忽略地那一声闷响,脸色一白……顾劭承该不会是被他推倒后撞到哪里了吧?
保姆见郁沅脸色不好,想到张妈刻意为难对方,为了在这位颇受先生看重的男妻面前露露脸,便主动说起顾劭承早上五点多就进了医院,回来时还发着烧,不过这是他犯病的固定流程,还柔声让他宽心些。
郁沅看着墙边的保姆有几分像半夜陪着张妈的,柔和的态度倒是判若两人,保姆主动保持的距离让他还能正常交流:“晕、晕倒也经常?”
保姆有些为难:“不算正常,但先生的情况确实越来越不好……”未尽之意就是病得这样严重,发生任何意外都是正常的,说不准哪一天人就没了。
郁沅抿了抿唇没说话,顾劭承一而再再而三赶他走,其实也是不想耽误他吧……
他坐电梯很快回到三楼主卧,保姆正在给顾劭承换冷敷毛巾。
等人走后,郁沅松了口气,代替保姆帮顾劭承更换毛巾进行物理降温。
看着男人苍白的病容,郁沅突然觉得顾劭承病了这么多年有些怪癖也是正常的,对方帮他解决封建余孽,还不想拖累他……更别说结婚不仅能给养母治病,还能帮他实现梦想,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了。
郁沅想到这些,立即便将心中为了辞退佣人想办法哄一哄对方的计划,升级为认认真真给顾劭承送终。
刚好当年养父重病时他在准备中考,养母不想影响他就多瞒了几天,没想到人说没就没。
没能在养父临终时尽孝,一直是他无法挽回的遗憾,现在把这份临终关怀给到顾劭承身上也算恰如其分。
顾劭承昏昏沉沉间睁开双眼,对上的就是郁沅紧张中透着一腔诡异热忱的双眸。
男人半阖着眼微微蹙眉,是在搞什么?
郁沅含情脉脉:“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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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年少不知软饭香(吸溜
文案:
司峤上辈子走投无路,给霍承砚当了半年金丝雀。
锦衣玉食应有尽有的生活未能撼动他分毫,时间一到,司峤立即离开了那个企图将他终身豢养的偏执男人,连霍家给的一千万也被他随手捐了。
直到孩子意外去世,司峤才知道他的傲骨在命运面前多么不值一提。
然后司峤重生了。
这一次他不仅不想跑了,还迫切地想躺平揣崽。
前世倒掉的药酒,被司峤毫不犹豫灌给了霍承砚。
“你行不行啊?”
“咬牙再坚持下!”
“啧,废物……”
醉酒又被迫配合演了大半宿强取豪夺戏码的霍承砚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是哪门子的清冷小白花?
*
一击不中,司峤连夜将自己打包住进霍承砚提供的“金丝笼”。
不仅吃香喝辣,调理身体的小日子美得飞起,还一天八百遍催霍承砚履行协议,搞得对方几乎形成巴甫洛夫反射。
连霍承砚身边的人都有了共识——霍总的枕边人是个格外磨人的小妖精。
“知道的是找了个清纯大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霍总掉盘丝洞了!”
“出差三天都要巴巴黏过来,守得那叫个紧啊。”
“霍家那种门庭守再紧也白搭,难不成他一个男人还能借子上位?这种拎不清的恋爱脑早晚得走上他妈的老路。”
霍承砚也认为司峤爱惨了自己。
毕竟对方黏他黏到离谱,还让他戒烟戒酒、早睡早起、均衡饮食、合理运动,一看就是和他奔一辈子去的,实在很难让人不心动……
没曾想合约期满,不等他拿出戒指求婚,司峤就轻抚小腹潇洒转身:“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抚养费记得按月付哈。”
霍承砚:?
——你这燕国地图是不是短了点.jpg
*
后来,两人的关系还是因为“父凭子贵”成功进阶。
但任谁也没想到,这个借子上位的人,会是霍承砚。
*攻受身心365度无死角双初恋,一家三口美美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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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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