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的纸傀儡上去二楼后，环境并未有任何变化，空荡荡一条走廊，两旁是关闭房门的办公室。
纸傀儡走近其中一间打包室，没待他想办法进去，一道白影闪现，贴着他单薄的纸身。
白影似在奇怪他是什么东西，又像是单纯对纸人本身感兴趣。
纸傀儡警惕地后退，白影跟着他的动作转移身躯，阴寒的鬼气缠绕住他，若不是身体连接在门后，有着某种限制，恐怕就直接抓上纸傀儡了。
迸发的鬼气引发起连锁反应，打包室内的鬼包裹变得活跃。
一缕缕阴气探出门，在室外自由伸展着，它们实在是憋坏了，能出来活动一会儿，即使距离不远，范围不广，依然非常活跃。
纸傀儡身上的气息不属于他们的同类，可能是嫉妒心作祟，满是杀戮扭曲**的鬼怪有的话。
依靠力量挣脱出包裹封锁的鬼物们，看不惯拥有自由身的纸傀儡，猫捉老鼠般玩弄起他。
纸傀儡不算弱小，可抵挡不住鬼多势众，即便他想逃跑也十分艰难，最终不得不自毁自身回到本体里。
夜晚中，包裹内的鬼物力量会增强，施斐钥三人早有心理准备。
可依宋令的说法，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之前闯打包室五巡逻，就受伤一人，现在群鬼乱舞，他们三儿要一间一间巡查，危险程度不亚于直面至少十几只厉鬼围攻。
或许不能算施斐钥在内，他的能力着实好用。
施斐钥听见厉鬼力量加强，心里确实没生起紧张，他的无存在感可以轻松在鬼物中行走，以致于对许多轮回者来说棘手的问题，对他来说不算是麻烦。
“我先上去吧。”施斐钥只想尽早完成巡逻，好回去补眠。
宋令脱离开张钟梁的搀扶，他精神好了许多，坚定地站在原地：“我们一起。”
既然他们坚持，施斐钥也不多言，一马当先上二楼。
“我一个人巡打包室，你们一块行动。”
施斐钥丢下话，身形包括气味都从现实抹去，在宋令与张钟梁的视角，施斐钥和披上隐身衣差不多的消失。
发现活人来到二楼，正百无聊赖的鬼怪们，纷纷朝楼梯口投射关注。
施斐钥脚步未停，走到打包室一，扭动门把手。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闷臭味、尸臭味，种种说不清奇怪的味道混合在一间不透气的房间里，不亚于毒气炸//弹，熏得施斐钥眯起眼，下意识屏住呼吸，每次吐息都尽量减少怪味的摄入。
待在架子上的鬼包裹面对突然大开的门，探头探脑寻找开门的东西，什么也没发现。
施斐钥绕开扒着门的鬼气，后面跟来的宋令、张钟梁二人，依旧没想好保证在众鬼围攻中保全性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烧驱鬼符完成巡逻。
二楼的巡查还算顺利。
而三楼的巡逻，施斐钥暂时不用参与，凌晨三点的巡逻才轮到他去。
回到宿舍，施斐钥没有开灯，摸着黑换衣服，再慢慢爬上床，他的动作放得很轻，熟睡中的温信白没有反应。
感受着被窝里的温暖，从外携来的寒霜，促使他尽量避免与对方发生接触，免得把人冻醒了。
他靠着枕头，努力给自己催生睡意。
一许清风拂过他的眉眼，留下轻薄的雨露，原本要遗忘的记忆重新袭上大脑，他的身体顿时绷紧。
施斐钥僵硬地躺在柔软的床褥中，渐渐酝酿起热度的体温滑向冰冷。
他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落到锁骨，带着一种他不理解的意味，在那块位置反复摩挲。
施斐钥余光装起身旁一无所知的温信白，潜意识认为自己不该继续待在床上。
可能是发觉他要逃跑的举动，湿润的水渍蔓延进他的衣襟里。
在常年不见日光的地方逡巡。
施斐钥揪住身前的衣服，试图擦掉那古怪的水，可无论他怎么擦，只把衣服浸透几分，却未能成功摆脱。
水流向他的腹部，分出几支支流，一部分往上，一部分往下。
施斐钥无法阻止，身体清晰地反馈出这股水正在做什么，压抑的闷哼被他堵在喉间，他的呼吸乱了，时急时缓刺激着他的神经。
“嗯……”
含糊的睡中呓语，惊得施斐钥浑身一抖，堪称惶恐地注视发出声音的人。
躺在他身侧的温信白无意识地蹙着眉头，似乎在做着噩梦，睡得不算安稳，然而深陷水雾折腾的施斐钥无暇顾及，他捂住自己的口鼻，害怕杂乱无序的呼吸惊扰到近在咫尺的对方。
他的行为愉悦到水雾。
一丝水汽附着在他指骨上，像是刻意让他体味到他的手是如何被水雾圈拢。
他们仿佛是五指相扣，亲密得和恋人一样。
施斐钥想要甩掉手背的湿意，好奇怪……这明明是单方面的强迫，他为什么会感到快乐，甚至想要接受？
水雾无法知晓他纠结的心思，见他以往澄澈的蓝色眼眸，在此时变得深暗，涛涛海浪在其中翻涌，看起来并未受多少影响，反倒流露出平日不常见的气势。
施斐钥发现有股水雾沿着他的脖颈，翻越脸颊，爬上他的眼睑，一路留下湿润的痕迹，暴露在空气里，带来些许清凉。
水雾触及他的眼睫，他下意识闭起，湿润感越发浓郁，将他的眼睛完全打湿，渐渐汇聚成一滴水珠滑过眼角，滚落进发丝里。
淡淡的湿舔过他赤红的耳廓，恍惚听到一声轻笑。
不待他回想，身边的人翻了个身。
“……”
迟到的羞耻感席卷而来，施斐钥再次尝试远离温信白，至少远离床。
结果，一双无形的手从背后圈住他，挡住他退后的动作。
朦胧的水汽降临他的侧颈，风似般的亲吻。
与此同时，温信白的手搭在他腰上，他僵住。
风携着雨露描摹过他的唇，他不经意品尝到那点湿，紧绷的精神倏地松懈，仿佛吸足养分的餍足，开始昏昏欲睡，他的理智丢失，极大的困意将他带人沉睡。
“真可爱。”
温信白搂住施斐钥，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到无，嘴唇蹭了蹭施斐钥微凉的脸颊，最终碾在那双绯红的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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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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