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时年阔何尝看不出他的心思:“他要问你为什么会被关,你打算怎么说?”

时战摇摇头:“不知道。”

陡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心乱如麻。

“他和你是一样的心思吗?”

时战还是摇摇头。

“你想清楚。见了他,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万一这件事泄露出去,对时家没有好处。别搞砸了。”

时战胸膛不停起伏,没有说话。

“你已经和吴软萌订婚。他若没有别的心思,必定会恭喜你。希望你到时可以死心。”

地下室的门被轻轻叩响。周管家推门进来:“时总,江天韵到了。”

时年阔点点头,对周管家说:“你帮小战收拾收拾,一会出来接待客人。我先出去。”

“好的。”周管家回答。

时年阔推着轮椅出去,坐上电梯到一楼。

佣人迎上来:“江总一行2人,已安排在小客厅。”

时年阔点点头,推着轮椅过去。

江天韵一眼就看到了他。

距离上次见面,短短几个月。却已物是人非。

时年阔肉眼可见老了几岁,两眼间尽显疲惫。原本英姿勃发的神采,都被灾厄和折磨掩盖。

“时总。”江天韵站起来。

雷泽也跟着站起。

“坐。”时年阔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会和儿子有这样的渊源。

江天韵:“时总,您身体还好吗?”

时年阔摆摆手:“没事,死不了。”

看似豁达的话语中,藏着一丝无能为力的自暴自弃。

江天韵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这又是他平日最惧怕的死亡社交现场。

不知道如何说得体的安慰之语。

不知道如何提出自己此行目的。

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薄情寡义。

犹豫了一瞬,江天韵放弃挣扎,直接道明来意:“时总,我来看看时战。”

看到对方如此关心儿子,时年阔心里有些不舒服:“好,他起晚了,一会就来。”

听到时年毫无阻拦放人,江天韵放下心来。

时年阔:“江总,我还没郑重向你道谢,帮时家对付了严鞭子。”

“庇护时家,本就是合作协议内容。更何况,实验室的事,我有责任。不知后续处置上是不是麻烦?”

“不要紧,都处理好了。多谢你费心。”

两人这番交谈,背后都各自藏着心思,反而不如第一次相识时爽快。

“天韵哥。”一声叫喊拯救了两人。

江天韵顺着声音看去,时战正站在门口。

多日未见,他的面庞瘦削了些,褪去青年的青涩,越来越有男人的棱角。

下巴残留着未刮净的青胡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能看出这些日子的不易。

时年阔:“你们年轻人聊吧,我不陪了。”

江天韵:“时总您休息。”

时年阔推着轮椅离开。

等到他消失在门口,江天韵一个箭步,来到时战面前。

双手扶上他的肩,仔细打量他。

江天韵:“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和你爸吵架了吗?”

时战伸出手,把江天韵的手拉下来,语气疏离:“你又听到什么谣言。这些天家里忙,没顾上和你联系。不好意思。”

江天韵看着自己被拽下来的手,愣住了。

时战什么意思?

他以为经过了严鞭子的事,两人也算有了生死的交情。

怎么就......又突然陌生了?

江天韵盯着时战,心里不舒服。

很不舒服。

他沉着嗓音:“你说过,办好事,会尽快回去。”

时战把手背到身后,紧紧握成拳。

时战:“抱歉,之前是我答应的太随意。”

“时家需要我,我得待在这儿。毕竟,时家才是我的家。”

大约感觉到这话太硬,时战又补了句:“下个月,画家莱斯要办一场画展,时家承办。”

“等忙完了,我去看你。”

江天韵不是傻子,再看不出有问题,也不用混了。

原本24小时围着他团团转的时战,不过回了趟家,就跟失忆了似的,显现出一种疏离而冷淡的陌生来。

这不是时战该有的态度。

他心里憋着事儿。

江天韵想质问、想不顾一切从时战口中逼出他的苦衷。

可是......不行。

这是时战自己选的。

他只能轻描淡写问上一句:“需要帮忙吗?”

时战:“不用。”

气氛一下子就不对了。

雷泽看不过去:“你这招过河拆桥,可真漂亮。”

时战:“雷总什么意思?”

“你——”雷泽想骂人。

江天韵制止他:“别说了。”

时战突然觉得有点儿累。

连日来,与父亲不眠不休抗议,体力消耗巨大。

而要在他的天韵哥面前这样演戏,扮演一个毫不在意的无情之人,更累。

在江天韵这件事上,他自己也才刚刚有了懵懵懂懂的情愫,有了正面这段情愫的勇气。

要让他这个时候把感情剖开,直白地去追问江天韵,他做不到。

他不敢。

时战:“你身体还没好,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做,不陪了。”

说完,转身就走。

江天韵一把拉住他,时战被拽的晃了晃。

“还没恭喜你,和吴家千金订婚。”江天韵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喜悦。

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吴家会退婚的人。

他很担心,这次订婚仍然走向悲催的结局。

他想从时战的反应中,窥探一些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若他是被逼的,或是商业联姻,也许他能想办法说服他,退掉这门婚事。

若是以前的时战,他是有信心的。

可现在呢?他不晓得。

时战掰开他的手臂,一个字没说,头也不回走了。

江天韵被强行挣脱手,一时没站住,晃了晃。

他本来就没康复,硬撑着一口气来,却没想到,见到这样一个时战。

体力的消耗比起精神的巨创,微不足道。

雷泽见状,一把扶住他。

正想骂,可看见江天韵的脸色,不知为何,没能骂出口。

那些话,多说一句,都是多一句提醒,多一次对江天韵的伤害。

雷泽:“你怎么样?我把那小兔崽子抓回来,给你出气!”

江天韵摇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时战究竟怎么了?

江天韵心里一片迷茫,他们明明已经……那么亲密。

难道,这个世界会有纠错机制,把一切导回原来的轨道?

他和时战,终究会不可避免的对立?

江天韵垂着头:“我们走吧。”

雷泽从来没见过江天韵这样,毫无斗志。

他安慰道:“你……别太在意,就当帮了一条狗。”

江天韵苦笑。

他一直思考着,腿里没力,只好任由雷泽扶着。

对了,时战说,下个月有一次重要活动,是谁的画展来着?画家莱斯。

难道是时家遇到了难事?

这件事可能有危险,所以他不想连累江家?

对了,一定是这样!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时战突如其来的变化。

狗娘养的!江天韵突然有了力气。

用完了我,就把我一脚踢开,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这么不信任我吗?!

那就让你这小兔崽子看看,我江少到底有没有能力,值不值得被信任!

他不会放弃。

就算不考虑那个操蛋的结局,他也要为自己付出的感情出口气。

他还从来没对谁这么费心过!

等到有一天,时战认了错、服了软,他会抓住时战,把他裤子脱下来,用手臂粗的藤条,打他屁股!

雷泽把车开回大本营,还没熄火,就被江天韵交代了一系列事项。

江天韵:“给我弄台电脑,再帮我搜集莱斯的所有资料。”

“还有,安排好江氏每个子公司的总经理,轮流来见我。”

“娄恕让我卧床卧得要长褥疮了。”

雷泽一脚刹住车,两人控制不住地往前栽。

还没等江天韵骂,雷泽先来:“你脑子不是发霉,是长蛆、变质了,可以扔了吧!娄恕为什么要你卧床?你今天在时家站都站不住,你他妈忘了?还轮流来见你?等他们都见完,我排最后一个,刚好给你收尸,是吗?”

江天韵用食指掏了掏靠近雷泽的这只耳朵,“能小点儿声吗?不知道我是病人吗?”

“我知道,我看你不知道!”雷泽对着江天韵的耳朵喊。

“行行行,怕了你。比宋姨和娄恕还要啰嗦。”江天韵举起双手投降:“这样吧,总经理可以等等。让那个谁,9区赌场的安保队长,肖霆,先来见我。”

雷泽给了他一个白眼,总算没有再拒绝。

虽然雷泽有时候情商欠费,但他办事效率的确很高。

当天下午,就拿来了莱斯的资料。

莱斯·史密斯,48岁。美术科班生。

前40年,他默默无闻。在一家画廊兼职的同时,画些画赚取微薄薪水。

可40岁后,他的画越卖越贵,也越卖越少。

外行人看不懂,总以为是好运气,或是“熬出了头”。

少数人才懂,那是因为他有了资源。

这次,他潜心创作半年,画了12幅生肖画,用做公益。

大灾过后,前地球时代中国的很多文化都保存了下来。联盟中的各色人种,都很接受生肖文化。

画展时间定在下个月15号,地点在天佑市一个老厂房改建的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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