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韵听到时战这话,怒道:“来!”
他一个虎扑,门户大开,根本不顾自己安危,朝时战压过去。
时战反守为攻,左手抓住江天韵胳膊,一个转身,用右肩膀抵住江天韵的前胸,借着他下压的力量,顺势将他扑倒在地。
江天韵仍要挣扎,却被时战死死压住。他干脆一膝盖顶过去。
时战一个闷哼,硬受这一下,却没让开,反手解下领带,绑住江天韵双手,一下收紧。又用大腿压住他双膝,问:“这下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江天韵浑身上下都被制住,气得大喊:“雷泽!肖霆!你们他妈到底是谁的人?看着这个混蛋欺负我吗?”
旁边两人赶紧跑上来,雷泽说:“老大,时少……现在是江氏的董事长了。时少,你快把老大放了吧。”
“什么?”江天韵快气疯了。这臭小子,居然把他的江氏也拿走了。
“雷泽、肖霆,把江天韵带去休息室,让他冷静冷静,我马上就来。”时战吩咐的声音并不大。两人上前一个头、一个脚,制住江天韵。
雷泽犹豫了下:“时少,这样对付老大,是不是太过了?”
“你质疑我的决定?”时战眼中两道精光射向雷泽。
这个瞬间,江天韵分明看到了原书中那个狠戾毒辣、嗜血乖张的魔头。
雷泽没再吭声,老老实实照做。
这边,时战理了理衣服,对吴玉泉说:“吴叔,不好意思,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去整理一下仪容,马上就来。”
吴玉泉点点头:“抓紧,仪式时间马上到了。”
“好。”时战朝大厅旁边的化妆室一路小跑。
江天韵被两个手下抱去休息室、放置在沙发上时,已心如死灰。
他无法分辨,到底是在虚无空间时更绝望,还是现在更崩溃。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不会选择回来?抱着对时战的思念,持有一种虚假的想象,会不会更好?
“雷泽,”江天韵说:“把我解开,我不会跑。”
雷泽迟疑了一瞬,上前把绑着他的领带解开。
“老大,你……别怪时少。他这几年……也不容易。”雷泽支支吾吾的说。
江天韵没说话。
“江少,你这三年……去哪儿了?”旁边肖霆问。
江天韵揉着被勒痛的手腕,默默发着呆。
约有5分钟,他才开口:“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事?雷泽,你说一说。”
“江少,”肖霆正要开口。
“我没问你!!”江天韵大吼。
肖霆闭上嘴。
“老大,你别急。我说。”雷泽赶紧开口。
他理了理思路,挠了挠头,才开始说:“三年多前,你突然消失了,大家都急的不得了,到处找你。时少,那时候受了重伤,知道你消失了,吐了一大口血,差点救不回来。后来,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就像……活死人一样。”
江天韵的胸口不断起伏。时战痛苦的样子,仿佛在他眼前浮现。
雷泽:“后来......江氏就出事了。”
“江氏出事?”江天韵皱着眉头。
“对。其实不能算江氏出事,那时候,整个联盟都很乱。先是军防联盟会出台法规,限制民间武器流通。执法队伍突然上门,收缴了白鹭湿地所有武器。然后,经济联盟会出台文件整顿安保行业,肖霆的安保公司,查出来各种问题,手续不全、人数超标,被强令关闭了。”
“这不是联盟整顿,这就是冲着江氏来的。”
“时少也这么说。就因为有这几件事,江氏彻底没了安保力量,一下子连原油生意也做不下去了。那时候,江氏业务几乎处于停顿状态。连娱乐业各个门店,也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找茬。白道□□都有。”
“后来呢?”江天韵被这样的消息惊到了。
“后来,时少知道江氏快撑不下去,他倒从床上起来了。他调查了几天,说这事背后是吴玉泉。这个人,虽然不如赵锐绝那么有势力,但却极其有钱,脑筋也灵活。必定是他用钱打通了许多关节,才给江氏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吴玉泉?他有这么大的本事?”江天韵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雷泽:“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可后来,时少凭一己之力,把江氏掰回了原轨,我们才不得不信了。”
江天韵:“他怎么做到的?”
雷泽:“他……他去求了冯哲宁。”
“求?”江天韵不敢相信,这样的字眼怎么能用在时战身上?
雷泽:“对。一开始,他是抱着合作态度,去找了冯家。我跟着去的。可是,那个冯哲宁,说他不喜欢时少,所以,不打算救江家。”
““反正,江天韵也不在了……”他是这么说的。”
“老大,那个冯哲宁,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后来呢?”江天韵心情很复杂。
雷泽:“后来……哎,后来,时少给那个冯哲宁跪下来,说不管老大你去了哪儿,这江家都是你留下来的产业,希望冯哲宁念在这一点情分上,帮江家度过难关。至于他本人,冯哲宁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他真的这样说?”江天韵不敢相信。
“那还能有假?我就在现场。我都被吓到了。我从来没见过,时少还有那么卑微的时候。若是……若是老大你那时候在,也许……也许时少就不用这么低声下气了吧。”雷泽的语气中,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怨怼。
可江天韵听出来了。
“冯哲宁同意了?”
“对。冯哲宁终于同意了。他用冯家在联盟的关系,一一为江家疏通,江家这才缓了过来。重新开始经营以前的老本行。”
“那……时战……”
雷泽:“冯哲宁倒没有拿他怎么样,只是要了他一个承诺,以后,若冯家有需要,时战要无条件帮一次忙。”
江天韵松了口气。
“那时战和吴软萌,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江氏恢复经营,老一辈的人都退了。我爸、娄叔他们都说,如今这状况,是时少挣来的。既然,时少和老大你,是……那样的关系,不如,就让时少来经营。他们都看出来,时少的能力,比他们都好得多。”
“我问吴软萌!”江天韵急道。
“你别急。就因为这样,时少和吴家在生意场上开始有了交集。那个吴玉泉,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各处给江家生意使绊子。也亏得是时少在经营,才在和吴家的对阵中撑了下来。”
“你知道,吴家不仅有原来吴氏的生意,也有原来时家的,改名叫未来集团的。不知道时少在和吴家打擂台中,遇到原来自家的公司、下属,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雷泽絮絮叨叨半天,还是没说到吴软萌。不过这回,江天韵没再催。
“哦,对了,吴软萌。大概一年多前吧,有一次,时少坐飞机公干,没想到,飞机失事。更没想到,吴软萌也在那架飞机上。后来……”
听到“飞机失事”几个字,江天韵的脑袋里一片嗡嗡的,雷泽后面的话,他都没听进去。果然,一切都和原来一样。意外,造就了时、吴两人的患难与共,成就了他们两人的感情。
“据说,他们两人被搭救后,吴软萌在医院氧气仓里待了三个月,受的伤比时少严重得多。她的伤,一多半是为了救时少。时少虽然有骨折,但因为处理的不错,竟然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和吴软萌对他的关照是分不开的。”
“那时候,他天天去医院看吴软萌……再后来,吴玉泉也不找我们麻烦了。江氏的生意才又一次好起来。”
“如今,江氏市值,已经比三年前翻了一番。这些,都是时少的功劳。所以,兄弟们……对他也很感激。”
“感激?”江天韵嗤笑一声,雷泽的态度,他看的明明白白,那可不仅仅是感激。
“其实,也不仅仅是感激。”雷泽挠了挠头,“反正,自从老大你消失后,时少整个人都变得很恐怖。我,我的确挺怕他的。”
江天韵听懂了。
自他离开,这个世界经历了一系列变化。阴差阳错,时战同样黑化了。
不过,这一次,时战黑化的理由,竟然是他。
可时战竟然没有去为时氏报仇,反而把所有时间精力放在了江氏......
面对这样的结局,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自此,江天韵再没开过口。他感到很累,比在虚无之地时更累。
*
三个多小时后,时战推门而入。
雷泽和肖霆立刻站起来。时战示意他们出去后,在江天韵身边坐了下来。
江天韵扭过头去。
休息室里很静,能听见墙壁上一只挂钟的滴答声。
时战:“这次回来,还走吗?”
江天韵没说话。
他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时战。
这人救了江氏,却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挂钟滴答声似乎在变大,一下下敲在他神经上,变得让人无法忍受。
时战在江天韵面前蹲下,仰头看他:“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话里的哀求意味,江天韵听得分明。
“哥哥,”时战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他双手环抱住江天韵腰,把头埋入他的腿:“我好累。”
江天韵想把他手拉扯开,可胳膊动了动,却没有继续。
“哥哥,过去的三年,我常常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我。”时战自言自语。
江天韵不搭腔。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时战继续说:“我根本什么都没做错。做错的不是我,是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家伙。比如赵锐绝,比如,哥哥。”
江天韵浑身一震。
“所以,我想要什么,都不能指望别人。我只能靠自己,用尽一切办法去抢、去偷、去骗。什么手段,根本不重要。”
“哥哥,你说对不对?”
说完,他取出一捆绳子,一下压住江天韵双腿,将他捆起来。
“你干什么?”江天韵拼命挣扎起来。
可他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就被时战从上到下捆了个结实。
江天韵怒吼:“你他妈已经有老婆了,还要捆着我,算他妈怎么回事?”
“哥哥,我们回家。”时战一把抱起他,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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