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宁蹲下身把藏匿在黑暗中的女子拉了出来,见她衣着尴尬,又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这才正色问她:“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他是谢澜啊,我真的很爱他。”女子面色惨白,但仍然目光灼灼,看着榻上说不出话的谢澜。
“谢公子,你不是也爱云儿吗?你替云儿求求这位姐姐吧。”
“赵云箫,你疯了!”赵晔对着那满眼温顺依恋的姑娘高高扬起右手,又恨铁不成钢的放下,终究没舍得动手。
“这种货色究竟有什么让你迷恋的!”
凌宁默默忽视了这句话。
“这位仁兄油归油,还挺关心妹妹。”
“不过感觉像是被pua了,”阮衔月很自觉地缩到一旁,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开始八卦,“哇,这个赵云箫半年前走丢了,误打误撞被谢澜捡到,苦口婆心灌输了这么久渣男语录,只是为了让赵云箫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爱她?”
“这个时间线,算起来......十年前勾搭受害者一号大师姐,三年前攻略受害者二号小师妹,半年前pua无辜药修少女。”
“好一个时间管理大师!”她啧啧称奇。
“谢公子......”赵云箫仿佛不会读空气,恋恋不舍的看着谢澜嘟嘟囔囔。
受害者一号凌宁:。
她冷着张脸拿出缚仙索:“告诉我谢澜在哪里,我不杀你。”
“宁儿!”“谢澜”还想狡辩,却被早已厌倦的凌宁一道符咒封住嘴。
此刻见彻底撕破脸皮,“谢澜”终于演不下去,愤恨地掐出一小团紫黑色火球。只是势头实在微弱,平白引得凌宁冷笑一声。
“凌姐姐!”赵云箫尖叫一声扑在“谢澜”面前,楚楚可怜,“你要杀,就杀了我吧,求你放谢公子一条生路!”
赵晔目眦欲裂,只是还没说话,就被心声打断了。
“这爱情至上的三观啊。”
“不是,妹子你看看现在究竟是谁要伤害谁;况且他要真在意你,会让你东躲西藏当三当四吗?”
赵云箫有一丝动摇,面露迷茫,却又立刻坚定自己的信念,盯着“谢澜”的眉眼自言自语:“谢公子一定是爱我的。”
她期待一个回应,“谢澜”却不看她。
赵云箫手足无措,像个陀螺一样四处跌跌撞撞踉跄几步,最终跪倒在凌宁面前,“凌小姐,求您开恩,不要再阻拦我们了。”
阮衔月点头,语带沉醉:“是的,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凌宁抽出被她攥着的裙摆,后退了一步。
态度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阮衔月还是不理解,“系统,你说为什么美女都爱烂黄瓜。”
“可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没见过这种,图新鲜吧。”系统也被她带跑偏,八卦之心难以抑制,语调惋惜。
因为所修功法不同,“谢澜”听不见阮衔月内心的评价,更不知道自己被人笑作烂黄瓜,只是气得咬牙。
该死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被人看破了,还都集中在这几日。
难道这两日仙门又有什么奇才横空出世?
怎么没有任何手下传讯回来。
“谢澜”眯了眯眼,看向角落里坐着愣神的阮衔月。
其他人他都见过,只有这个女人是生面孔,难道是哪门哪派低调避世的大家?
在缩地符运作期间,凌宁已经让她吃了回元丹,用了洗尘咒。现在的阮衔月在他眼里,只是个温顺无害、灵力低微的漂亮弟子。
凝神片刻,他自嘲地摇摇头。
不可能,这真的只是一个花瓶而已。
另一边,花瓶阮衔月还在安安静静装死吃瓜,隐约感受到一道窥视的视线,转过头去,却又了无踪迹。
“我记得原文里凌宁看到这种可怜姑娘都会救一把,怎么这次不救了。”
凌宁闭了闭眼。
“不救也好,她上辈子每月出资供给一个天资卓越的女药修修炼,结果那女药修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前途。”
“竟然还骂凌宁为灾民施粥是身为女子抛头露面不知检点?”
“太荒谬了。她也明明可以多在乎自己一点的啊!”
阮衔月絮絮叨叨,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刹那点破了凌宁多年阴翳。
凌宁愣住了。
她曾经确实无私地为所有人着想,自以为能够不负挥出第一剑之时的誓言——
但求万事定、天下和。
师尊说,修仙者以黎民黔首为己任,至死方休。
她自认无过。
但从未有人说过要她在乎自己,只是一次次利用她的付出,又对着她踏出的每一步指指点点。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有人生来就并非同道之辈,又何必已私心相度?
凌宁静静环顾一圈,看见那张她爱的面孔,看见默默无闻的师妹,忽然心绪平稳。
今后她能做的、该做的,都还会去做。
至于剩下的,就交给天命吧。
不知何时,一束内敛的玄紫色灵气缓缓穿过凌宁的四肢百骸,忽而穿透屋顶直冲天际。
一道滚滚惊雷在山顶炸开,狂风冲破虚掩着的门涌入。
片刻后,凌宁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看向阮衔月的眼神分外温柔。
她内心郁结许久的浊气方才全部清除,原来是被困住了。
现在,她竟然冲破淤滞一举到了化神一阶。
在原文里,凌宁直至死去都没突破到化神境界,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突破了。
阮衔月瞪大了双眼。
她记得就连沈钰都只有化神五阶吧。
亲眼见凌宁境界提升,赵晔在震惊之余恨铁不成钢,转头扯着被吓傻了的妹妹的手腕。
“你的修为呢、丹药呢,都去哪了!”
“逆子,竟敢在禁足时私自出逃,还想打你妹妹!”一道厉喝。
阮衔月抬起头,只见熟悉的身影踏过门槛。
是赵晔他爹诶。
那身后还跟着的是谁。
阮衔月熟能生巧地翻看片刻。
原来是这位仁兄的哥哥啊。
只是这一身金灿灿的派头,配上那张和爹怎么看怎么不像的刻薄面相,张牙舞爪,像只孔雀。
这么对比一通,连赵晔都正常了许多。
两人虽然见到异象,却并不清楚山顶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曜很是嫌弃地扫视一圈,“真是庶女,不入流的东西。”
此言一出,连凌宁脸色都不太好看。
阮衔月更是深感震撼。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气笑的。
“这还能跟嫡庶有关系的?倒霉姑娘这幅鬼迷心窍的样子,明明是被下蛊了啊。”
凌宁眉头紧皱,快步靠近赵云箫,食指轻触她右手脉搏,凝神探了一阵。
瞩目之下,她深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南疆痴情蛊,我不善药蛊,无能为力。”
哪知先愣住的是“谢澜”。
他被凌宁的咒堵住嘴,“唔唔”半晌说不出话。
南疆的??
他虽然身为魔尊,却是世世代代的中原人。
此刻,他脑子高速运转一阵,才慢慢察觉出头上硕大的一口黑锅。
可惜无人在意。
“这里是修仙界不是大清吧,怎么还讲起嫡庶来了,真是嫡嫡又道道。系统,你是嫡系统,能不能直接发卖了这个庶网文!”
阮衔月对赵曜的话反应很大,气愤地一拳拍在瓜条框框上。
毁灭吧!
“欸等等!”她余光瞥见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安抚的摸了摸框,把乱划走的界面拨回来。
“这个赵曜也不是嫡子啊,甚至都不是赵家孩子。”
赵晔急着替妹妹出头,“赵曜,你也并非嫡子,又凭什么指点我妹妹!”
赵父丝毫不惊讶。
见状,赵曜轻蔑的笑笑,随即生怕旁人注意不到似的,伸手拨弄了一下象征少主身份的腰牌。
“那又何妨,修仙界只拜强者。赵晔,我永远会高你一头。”
“好狂啊小伙子,但是你认贼作父还挺骄傲的。”阮衔月感叹,又后知后觉精神一振。
“等等,不会他不知道自己的爹就是被这人害死的吧!”
厅中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外面风声不止。
谁?
谁杀了谁??
谁认贼作父???
好劲爆。
赵曜面上的得意之色还没褪去,下一刻便仿佛五雷轰顶,呆滞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父亲,后者却隐约心虚。
“这小伙子原来是姓沈的啊,还勉强能算上沈宗主的旁支小辈,虽然攀的有点远。”
“一百年前赵庄主与赵曜亲生父亲一起下洞天秘境,却早有预谋的震碎了山洞,将挚友困死其中,独占了洞天秘境的宝物玄铁。”
女声清脆悦耳,却有想让人打她的冲动。
“哦,那腰牌的原料就是玄铁诶。”
阮衔月叹息一声。
除了因身体虚弱,被探过经脉之后就晕过去的赵云箫,其余在场之人脑中皆是一片空白。
赵......现在应该叫沈曜了,沈曜双手颤抖地扯下腰牌,仿佛烫手一般丢在地上。
“啧啧啧,这下有意思了,”阮衔月心声看似在分析局势,实则在火上浇油,“亲生儿子早被领养儿子得罪了,领养儿子也看清真相了。”
“这蛊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还不给闺女解蛊是在等什么呢!”
“老登啊,再不解就得绝后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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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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