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清晏第一次在梦中杀人,她回忆着梦境发生的种种。
心情却并不轻松,因为她知道赵全只是一把刀,而那个挥刀之人她还未找到。
漫步在城郊的树林中,苏清晏感受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月光的抚慰。
耳边突然传来了细碎的声响,苏清晏环顾了四周,果然在树丛中发现了黑影。
她挪步过去,才看清他的脸。是他!摄梦师考验时见到的人。
他与那时梦中的人一样,紧闭双眼,面色煞白,不同的是他的脸颊上还沾了几滴血。
苏清晏本可以直接离开,可她实在做不到留一个受伤的人在郊外。她支起了他的身体,费力地拖着他走。
终于,苏清晏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处土地庙,看起来荒废多年。
进了庙中,她让那个青年靠在了柱子旁。无意之间,苏清晏碰到了他的额头,有些烫。
他发烧了,可他们离城内还很远。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恐怕很难扶着他进城,即使进了城,病情也会被耽误。
恐怕只能在周围先找个水源让他退烧了。
出庙门时,苏清晏观察了四周的情况,确定没有其他人才离开。
走了许久,远方的一处光亮吸引了苏清晏的注意。等她走近,才发现是一处小水潭。
苏清晏拿出了一方帕子将它沾湿,便急匆匆地要回土地庙去,生怕帕子中的水分都流失了。
走在路上,她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厮杀的声音。预感不妙,她又加快了脚步。
此时的土地庙前,陆淮舟正在与前来杀他的人对峙。那些人似乎都有些忌惮他的实力,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出手。
陆淮舟手里的刀扫过了每个人的脸,“要杀我你们只能一起上。”
那些杀手似乎都被这句话激怒了,全都一股脑冲了上来。
刀光剑影间,数名杀手已被击退。他们挣扎着站起身,手中的刀再次砍向陆淮舟。
几个回合以后,陆淮舟似乎体力不支了。他的身形有些不稳,脑袋不停地摇晃,试图再度振作精神。
那些杀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时机,都在争抢着杀死陆淮舟,夺取他的人头。陆淮舟拼尽全力抵挡,却漏过了他身后的袭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出现在那个杀手面前,用身体接住了他的刀。
而那个杀手在闻到一股清香后陷入了梦境,很快便没了气息。
陆淮舟看着背后突然出现的女子,一时愣住了。
她的白衣上沾上了鲜红,可她却丝毫不在意,“不要分神!”
在苏清晏的提醒下,陆淮舟回了神,打倒了身前的杀手。
那些杀手显然也被突然出现的苏清晏吓了一跳,再看看那个杀手的死状。他们明白这次碰上硬茬了。
“姑娘,我们的目标不是你,还是识趣些离开吧,否则可就不止肩膀受伤了。”
听着他们头领的话,苏清晏看了眼肩膀上的伤口,冷笑一声,“今日死在这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只见她举起了手中的玉瓶,“这瓶中装着的致命毒药,只要沾上一点顷刻毙命,不信的尽管来试试。”
有几个不信邪的在即将靠近苏清晏时陷入了沉睡。她指尖一点,这几人便没了气息。
杀手领头想,这陆淮舟已经很难对付,加上这个神秘的女子,再不撤退恐怕他们都要交待在这儿。
一声令下,那些杀手便没了踪影。苏清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却听到了身后人倒地的声音。
她转身跑向陆淮舟,焦急地询问道:“你怎么样?可还撑得住?”地上的人已然无法回应。
苏清晏忍着身体的疼痛,将陆淮舟移入庙中,从怀中拿出沾湿的手帕,轻轻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蝉鸣声渐强,陆淮舟终于苏醒,一睁眼便看到了在他身旁坐着的苏清晏。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苏清晏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能撑到京城?”
在苏清晏看向陆淮舟时,他的目光就转向了别处,低低的“嗯”了一声。
听到他的回应后,苏清晏站起了身。陆淮舟重新看向了她,似乎有些疑惑。
“一直在这庙里也不行,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京城。”
陆淮舟愣了一会,才艰难起身。他的头低下,低沉的声音自他口中传来,“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我不会有事,你应该直接离开的。”
苏清晏未经思考,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我没法看着一个人被那么多人围攻,而自己却逃走。”说完,她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陆淮舟有些震惊地抬起了头,却对上了她的目光。他眼神中的情绪复杂,苏清晏也难以读懂。
见他迟迟未动身,以为他不相信她,遂又开了口,“放心,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正好路过才救了你。正好我也要回城里,我们顺路。”
只见陆淮舟重重地摇了摇头,“我……我相信你,如果你要害我,在我昏迷在树丛中时你就已经动手了,无需等到现在。”
接着,他又补充道:“我只是在想,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善良的人。”
陆淮舟的话让苏清晏的嘴角微微扬起,“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一个人,只可惜你要失望了,我并不是你以为那种大善人。”
陆淮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看了看苏清晏的肩膀,“你的肩膀如何了?”
苏清晏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无妨,等回了城里上些药就是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好。”陆淮舟跟上了苏清晏的步伐。
月光之下,白与黑并行,影子却已交缠。
一路上,二人之间沉默无话。进了城,陆淮舟与苏清晏告辞后便离开了,苏清晏独自回了客栈。
坐在房间的床上,苏清晏正在沉思,肩膀的伤口早已愈合。
这具肉身受到任何伤害都会复原,除了淬灵散。
在人间,除了摄梦师的敌人守梦人,再没有知道他们的存在,而这淬灵散正是守梦人为对付摄梦师而制作的。
她在思考到底是谁指使赵全陷害父亲。思来想去,同僚是最有可能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前途,也许会选择将父亲拖下水。
是了,或许该从父亲从前的同僚中寻找人选,而在她父亲死后便升官的嫌疑最大。
看来,明天她要去酒楼打听打听情况了。
中午,热闹的酒楼中来了位身着青衣的女子,她自顾自地坐下,点了些吃食和一壶茶。
苏清晏品味着茶的清香,耳朵却在捕捉着周围人们的讨论声。
“张兄!好久不见啊。”一个身穿蓝衣的男子回应了黑衣男子的问候,“许久未见,今日怎么想起叫我来了。”
只见那黑衣男子殷勤地给蓝衣男子倒了一杯酒,“张兄现如今可是礼部侍郎,自然是有事相求了。”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碰了下杯盏。只见那蓝衣男子摇了摇手,“如今我虽是礼部侍郎,可有些事恐怕不是我能决定的。”
“害,张兄过虑了,不过是些小事,您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办到。”
那蓝衣男子思虑了一番,似是拒绝了那人的请求。后来,他们没说几句,蓝衣男子便借口很忙有事离开了。
蓝衣男子刚离开,那黑衣男子就将手中的杯盏重重砸下,杯中的酒撒到了桌上,“好你个张成,不过就是运气好了些,赶上苏家出事,否则,这礼部侍郎的位子还不知道是谁坐呢。”
黑衣男子的一席话让苏清晏明确了之后的调查方向。她在脑海中不断搜寻着张成这个名字有关的信息,却无所收获。
看来只能使用老办法——问街边摆摊的人。苏清晏付了茶饭钱,即刻动身,准备去张府附近打探。
路过了街市的繁华,等苏清晏赶到张府附近时,她发现张府地处偏僻,周围根本没有卖东西的人。
老办法行不通,苏清晏只能寻找新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几名侍女从张府后门出来了。苏清晏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躲避,眼睛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她们在嘀咕着什么鬼和噩梦,苏清晏脑中顿时有了主意。
看来她那治心疾的摊子又要摆起来了。
后面的一周里,苏清晏一直坐在摊位旁,时不时还会有人来找她看病。而她治心疾的能力也逐渐被京城的人们知晓。
终于,那天在张府外见到过的侍女出现在她的摊子前。
她叉着腰问道:“听说你能治好心疾?”
苏清晏点了点头,“是,姑娘是要看心疾?”
听到苏清晏的话,那侍女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给我家夫人看。”
还没等苏清晏问出口,她便回答了苏清晏的疑问,“我是当朝礼部侍郎夫人的贴身侍女,我叫春和。”
“那便走吧。”苏清晏没再废话。
时隔七日,苏清晏又来到了张府门外,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她是被邀请到府上的。
跟随那个侍女的脚步,苏清晏穿过了张府曲折的回廊,路过外院,到了一扇精美的木门前。
还未进去便听到了一声叹息,那声叹息似乎包裹着悲伤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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