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之巅的风雪终于敛了势头，最后一片雪花落在伽古拉的披风上时，红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伽古拉正低头拍掉发间的雪粒，指尖的暗紫色能量还在微微发烫 —— 刚才为了护着红凯避开滚落的冰棱，他差点被冻住的岩石划破侧脸。红凯的手心却比岩浆还烫，攥得他腕骨发疼，像是要把这几千年来没敢握紧的力气，全用在这一刻。
“你干什么？” 伽古拉挑眉想抽回手，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红凯泛红的耳根。这家伙鎏金色的发丝上还沾着雪，睫毛上甚至凝着细小的冰晶，偏偏那双总是亮得晃眼的眸子，此刻像浸了温水的蜂蜜，稠得化不开。
“伽古拉，” 红凯的声音比风雪初停的空气还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你看天上。”
伽古拉顺着他的目光抬眼，瞬间被钉在原地。刚才还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的夜空，不知何时裂开了道缝，银河的光像被打翻的碎钻，哗啦啦淌了满世界。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格外亮，像红凯第一次在训练场上对他笑时，眼里闪的光。
“很漂亮，是吧？” 红凯的拇指突然蹭过他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的血管跳得厉害，“像我们第一次一起守夜时看到的那样。”
伽古拉的喉结滚了滚。他当然记得。那天红凯把唯一的毛毯裹在他身上，自己冻得嘴唇发紫，却还硬说 “战士不怕冷”。后来他半夜发烧，是红凯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三个小时，找到山洞时，这家伙的膝盖都冻青了。
“无聊。” 他别过脸，却没再挣扎。红凯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腕往上滑，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雪花落在两人鼻尖上，瞬间化成了水，凉丝丝的，却抵不过红凯掌心的温度。
“我不是说星星。” 红凯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我说的是你。”
伽古拉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看见红凯眼里的自己 —— 披风上落着雪，嘴唇被冻得发乌，表情大概难看极了，可红凯的眼神却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温柔得能溺死人。
“你发什么疯？” 他的声音有点抖，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红凯却笑了，指尖擦过他冻得发红的耳垂：“我疯了几千年了，伽古拉。”
几千年。从光落在红凯身上的那天起，从他转身走进黑暗的那一刻起，从每次剑拔弩张却又下意识护着对方的瞬间起。这两个字像颗糖，在伽古拉舌尖慢慢化开，甜得他眼眶发酸。
“你……” 他想说 “别开玩笑”，却被红凯突然凑近的气息堵在了喉咙里。红凯的鼻尖蹭过他的，带着雪的清冽和阳光的暖意，像他这个人一样，矛盾又让人放不下。
“我没开玩笑。” 红凯的声音低得像耳语，“从在山洞里你把毛毯分我一半时就没开玩笑，从你替我挡碎石时就没开玩笑，从……”
伽古拉没让他说完。
他突然踮起脚，拽着红凯的衣领把人拉下来。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僵了一下。红凯的嘴唇很烫，带着点薄荷的清凉 —— 是早上他塞给红凯的润喉糖味道。伽古拉的则有点凉，像含着块冰，却被红凯瞬间的温热融化了。
一开始只是轻轻碰着，像怕碰碎什么似的。雪还在簌簌地落，落在两人交叠的睫毛上，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雪水还是别的。红凯的手突然环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吻也跟着深了下去。
伽古拉能感觉到红凯的心跳，隔着两层衣料，撞得他胸口发疼。他想推开，手指却勾住了红凯披风的系带，越攥越紧。蛇心剑的剑穗扫过红凯的手背，发出细碎的响，像在替他喊疼，又像在替他欢呼。
不知过了多久，红凯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他的。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白雾缭绕，像个小小的结界。伽古拉的嘴唇发麻，嘴角还沾着红凯的温度，他看着红凯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这辈子的硬气，都在这一刻碎成了糖渣。
“你……”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 “红凯你这个混蛋”，或者 “以后不许再提战士之巅”，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软得像没长齐的刺，“…… 还走吗？”
红凯笑了，笑得眼眶更红。他伸手擦掉伽古拉嘴角的水渍，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你去哪，我去哪。”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次换我跟着你。”
伽古拉别过脸，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红凯却不放过他，又凑过来，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伽古拉，我们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像道暖流，瞬间淌过伽古拉冻得发僵的四肢百骸。他想起很多年前，红凯也是这样，背着发烧的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嘴里念叨着 “快到了，到家就暖和了”。
原来家从来不是某个地方，而是身边这个人啊。
他没说话，只是反手抓住红凯的手，十指紧扣。红凯的手很大，能把他的完全包起来，掌心的温度顺着指缝传过来，烫得他心里发甜。
就在这时，两道能量突然从两人交握的手心炸开 —— 伽古拉的暗紫色与红凯的鎏金色像藤蔓般缠绕，在半空凝成漩涡。光芒最盛时，漩涡中央突然绽开银白的光，你悬浮在其中，左眼映着红凯的星子，右眼盛着伽古拉的暗纹。
伽古拉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不是嚎啕大哭，就是很安静地淌着，像断了线的珠子。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只觉得心脏被填得满满的，那些年的委屈、不甘、思念，都在看到你的瞬间找到了出口。
红凯的手按在胸口，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揪痛，却又带着奇异的暖意。他看着你，像看到了无数个日夜的牵挂终于有了形状，喉结滚了滚，轻声问：“你是谁？”
“我是光暗共生的孩子。” 你落在雪地上，笑着擦掉伽古拉的眼泪，指尖的温度让他猛地一颤，“是你们…… 把我叫醒的。”
伽古拉攥住你的手腕，力道大得怕你消失，你的皮肤很烫，像揣着两颗跳动的心脏。红凯走过来碰了碰你的发梢，光丝突然亮了亮：“你知道我们？”
“宇宙里的星星都在说，有两个笨蛋在战士之巅吵了一辈子，却谁也离不开谁。” 你眨眨眼避开他们的目光，伽古拉的脸瞬间红透，想反驳却被红凯按住肩膀。红凯看着你眼底的光，突然笑了：“那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风雪又起，却不再刺骨。你看着伽古拉泛红的眼眶，看着红凯掌心的温度，突然明白所谓圆满，就是光终于拥抱了暗，而你成了他们之间最温柔的羁绊。
伽古拉攥紧你的手腕，又看看身边的红凯，突然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嘴角却扬得很高，像个吃到糖的孩子。红凯也笑了，伸手把你和伽古拉都揽进怀里，披风在三人周身展开，挡住了最后一点风雪。
银河还在头顶流淌，猎户座的三颗星亮得格外温柔。伽古拉靠在红凯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战士之巅的雪，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红凯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声音裹着笑意：“走吧，回家。”
这一次，没人再回头。
星舰的舷窗外，星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转。伽古拉靠在驾驶座上擦蛇心剑，红凯在旁边翻宇宙地图，你蜷在后排的吊床上，数着他们交叠的影子 —— 伽古拉的靴尖总蹭到红凯的裤脚，红凯翻书的手指会不经意间划过伽古拉的手背。
“下一站去 M78 星云？” 红凯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光点，“听说那里的光粒子能做甜点。” 伽古拉挑眉，剑穗扫过控制台：“甜腻腻的东西谁要吃。” 话虽如此，却把航线往 M78 的方向偏了半度。你笑着晃悠吊床，光暗能量顺着指尖溢出，悄悄缠上他们的手腕 —— 这是你发现的秘密，光暗融合的能量不仅能让你存在，还能滋养他们的生命，像给时间上了道锁。
星舰驶入小行星带时，伽古拉的蛇心剑突然发出轻颤。你飘到他身后，看见剑身上映出三个重叠的影子 —— 你的头靠在伽古拉肩上，伽古拉的头歪向红凯，红凯的手搭在伽古拉的椅背上，像个圈住彼此的结界。
“在想什么？” 红凯的呼吸拂过伽古拉的耳廓，带着薄荷糖的清凉 —— 是你早上塞给他的，说 “伽古拉闻了烟味会打喷嚏”。伽古拉的耳尖泛红，却没躲开：“想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开星舰。” 红凯笑着抢过操纵杆：“等你学会做甜点的时候。”
你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光暗能量在体内轻轻翻涌。你知道伽古拉的心分成了三份，一份藏着他自己的别扭，一份装着对红凯的执念，还有一小份，留着给你这个突然闯入的 “共生体”；你也知道，你和红凯的心早就倾囊相授，像两束追光，永远绕着伽古拉这颗暗星旋转。
星舰穿过星云的瞬间，光芒洒满驾驶舱。伽古拉的蛇心剑与红凯的欧布圆环同时亮起，光暗交织的能量流在舱内形成漩涡，你伸手握住他们的手，三人的影子在舷窗上拉长，像条没有尽头的线。
宇宙在脚下延伸，时间失去了意义。你们会一起看 M78 的光粒子甜点，一起听会唱歌的花，一起在每个星球留下三个脚印。伽古拉依然会骂红凯 “笨蛋”，红凯依然会把青椒挑给伽古拉，而你，永远是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光暗共生体，带着所有记忆，守着这份不必言说的默契，直到宇宙的尽头。
毕竟爱这种东西，从来不需要寿命来证明。当光与暗永远纠缠，当三个灵魂永远同行，每一秒，都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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