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雾散开

禾思妤急速地撇过头,看向那门缝处依然在窥探的白雾。她张了张嘴巴,原本应该爆发出的尖叫声此刻却哑了声。她吞咽着口水,双手抱住逐渐泛凉的小臂,修剪整齐的指尖深深地嵌进了肉里。随着指尖的用力,手臂传来真实的痛感:“不是梦!”她心下思嘱。

正当她头脑风暴,想着怎么逃出这个地方的时候,那白雾又慢悠悠地晃动着飘向了别处。

用力到痉挛的双手,慢慢放松,乘着那白雾飘到离卧室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禾思妤像火箭发射一样,冲进了卧室,“嘭!”的带门声,随后是手忙脚乱的上锁声。

禾思妤靠在门后,想着梦中带给她可怕车祸的白雾,如今竟然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心中一阵酸楚,却又因为还没有脱离噩梦,她又不得不不断地给自己输出力量:“现在不是吓的哭的时候!我要自救,我要自救。”

她看向躺在床上的手机,重新穿好衣物。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即使心里千般不愿再去面对那个白雾,但是眼下让她和它共处一室她更接受不了。

她悄悄拉开门,留了一条缝,方便观察那白雾的方向。视线所及之处,那白雾并没有出现,她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大着胆子探出身去,视线在电光火石之间与在阳台上飘荡的白雾交集。

退无所退,禾思妤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快速地打开客厅的大门,一溜烟的从六楼奔了下去,连按个电梯的时间都不敢过多停留,深怕那白雾追了上来。

她气喘吁吁地尽可能跑到离公寓远一点的酒店,麻利地办理入住,一气呵成。

禾思妤关上酒店的防盗门后,顺着门慢慢滑坐了下来,她无力地掩面,蜷缩着双.腿,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所有的情绪,就是决堤的洪水,一股脑地倾倒出来。她抽噎着,混乱着,茫然着,恐惧着......

———

自那白雾之后,她已经两天没有回公寓了。

甚至连出个门她都变得胆战心惊,生怕哪个路口,又突然冲出来一辆汽车。

禾思妤窝在酒店不愿面对,她请了几天的假。但是事情总是要解决,新世纪的女性,向来是直面困难的,她不愿意再龟缩在这方寸之地,开始拼命找一些驱邪的大师。

事与愿违,那些自称得道的师傅,要么完全看不见那飘荡的白雾,要么一番驱邪仪式后,那白雾仍然安安全全地大大方方地游荡在禾思妤的客厅里。

经过来回几次的相处,禾思妤一度想要放弃,因为那团白雾除了给她心理上带来压力,似乎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投降的小白旗已经在她心底慢慢举起了。

“更何况明天再不上班,吴总真要辞了我了。”她懊恼想着,“社畜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去买点菜吧,天天点外卖已经吃够了,是时候回去了。”

清晨的菜市场总是格外的拥挤,禾思妤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摊位面前,熟练地讲着价钱。她是这里的老主顾,每一个卖菜的大爷大妈,她都能唠上两句。

“思妤啊,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你呢?”一位戴着着油腻围裙的大哥说道。

禾思妤在一位猪肉摊前,内行地挑选着新鲜的猪肉,她漫不经心答道:“家里有点事,最近没时间呢。诶诶,黄大哥,你这猪肉都是什么时候的了,就剩这么点,一看就是陈货。”

黄大哥一边笑着打趣禾思妤,一边掀开另一块布:“就等你这句话呢!你看,给你便宜点。”

禾思妤端详着还算新鲜的猪肉,一位踉跄的男人差点将她撞倒。她吃痛地摸着磕在台子上的小臂,正想看清来人。那个男人突然凑了上来,像狗一样,围着她嗅了一圈。

禾思妤这才看清眼前的人物,身穿褴褛的深灰色道袍,烂糟糟的漆黑长发,由一根简易的红绳随意地束着搭在肩膀一侧。

那道士喝的烂醉,边嗅着禾思妤,边大声嚷嚷道:“好香!好香!”

禾思妤不悦地接过黄老板已经切好的猪肉,付了钱。她并不想理睬这个不知所谓的疯道士,无视地直接略过了他。

哪知那不知好歹的道士,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你等等我,等等我......”

禾思妤冷下脸,语气明显不悦:“我看你衣不蔽体,可怜兮兮,本来不想与你过多计较。你倒好,非要上赶着讨骂呢?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说完,禾思妤便头也不回地打算打道回府了。

“你在找人?”身后的道士一改玩笑的态度,突然一本正经说道。

禾思妤停下脚步,身体顿在那儿。她想了想自嘲似的,自己差点就被唬住了,这些日子,她被骗得还不够多吗?她冷笑着反问道:“你知道我找什么人?”

“自然知道。”那道士追了上来,一脸自信地说道。

禾思妤转过头死死盯着他脏兮兮的脸:“你能驱邪?”

“无所不能。”那道士的语气越发傲慢。

禾思妤这才开始上下打量他,许久,缓缓说出:“跟我来吧。”

禾思妤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公寓,她又看了一眼那漫不经心的道士,最后一次问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万一你是骗我的,我一定会报警的。”

道士并没有理睬她,自顾自地玩着自己的头发。

禾思妤推开门,那团白雾依然呆在客厅里,可是她现在似乎没那么害怕了:“请进。”

道士进去后,开始饶有兴趣地打量这里,还指指点点地评论着禾思妤家中软装的品味:“你这品味倒也挺独特的,你还养宠物呢?”那道士的目光停留在那团白雾上。

“你能看见?”禾思妤吃惊地问。这些日子她都快认为自己魔怔了,因为除了她,似乎所有的人都看不见那团白雾,就差认为那是自己臆想的了。

“这么大团东西看不见,你当我瞎啊。”道士气愤回道。

禾思妤心底燃起希望:“那你能把他驱走吗?”

“不能。”道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无所不能?”

禾思妤不解。

道士摸了摸肚子,并不正面回答她的话,一直不停叫唤:“肚子好饿啊,你什么时候炒菜?”

禾思妤见他恬不知耻的样子,心里越发生气。她拉着椅子,一把坐下,一副罢工的姿态。

道士摸了摸饿了好久的肚子,大抵也不想真的惹恼了她,在她旁边坐下,慢悠悠说道:“不是我不驱邪,因为那根本不是邪,那是生灵。”

那团白雾似乎也被道士的话所吸引,飘荡过来,停留在了他俩中间。

禾思妤看着那团还挺八卦的白雾,顾不得它,急忙问道:“什么是生灵?”

道士不满地砸吧着嘴:“我嘴里口渴的很,你要想让人办事,好歹也给口水喝。”

禾思妤立马站起身,没一会儿就从厨房里,端出一杯菊花茶来:“这下可以说了吧?”

那道士满意地品尝了一口:“所谓生灵,自然与那些鬼邪不可一起而语。那是干净纯粹的生物,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在体内日渐孕育出灵力。依我看,它缠着你,估计你和他有些渊源呢?”

“什么渊源?”禾思妤一头雾水,全新的知识,一股脑地被塞进了她的脑子里。

道士摸了摸瘪了皮的肚子,不愿意再多说。

那白雾似不满意道士得寸进尺的样子,将道士面前茶杯一把掀翻了去。道士身手敏捷地躲开,对着禾思妤说道:“你这生灵还是个不好惹的主。”

禾思妤不愿意与他过多计较,甩一句话:“等着。”便钻进了厨房。

没废多少功夫,四菜一汤就被整整齐齐地端上了桌。

道士猛然地嗅着其中一道经典的东坡肉:“好久没吃过了。”

禾思妤一脸自豪:“我这可是拿手的,有独家秘方,跟外面那些可不一样。”

哪知道士就像没听见禾思妤的话,已经展开猛烈攻势了。

——

禾思妤看着摸着滚圆肚皮,一脸满足的道士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道士打着呵欠问道。

“你说什么?你不会想翻脸不认人吧?自然是渊源!渊源!”

“渊源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问你族人呢?说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据我所知,生灵被禁锢在尘世间,无外乎就是签订了契约,走不掉了呗。”

“契约?什么契约?”禾思妤一头雾水。

道士站起身,甩甩手:“说了我不知道。你去问问你族人呗。”说完摸着肚皮,向门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话:“我还会回来光顾的,当然你有什么驱邪的生意,也可以介绍给我啊。”

禾思妤看着已经走远的道士又瞧着那团白雾,不明所以。随即她便决定打电话向父亲问个清楚。

——

她看向手机简讯传来的一张张照片,逐渐放大,那都是族谱图。

她瞥向第二行,一位女性的名字“禾汝”,据父亲所说,就是这位先人,确实有点不同寻常。祖上不仅兴办过福庙,造福了多方百姓。家族也多亏了她,日渐壮大,只是可惜,后面又不知什么原因,渐渐没落了。

禾汝想问出更详细的事情,父亲也说不出个一二。她只能作罢。看向族谱标的出身年份,1066年,那是北宋时期。她暗想这个禾汝,一定和这团白雾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说不定福庙灵力也和它有关。她又瞥了一眼禾汝双亲的名字,禾颂,李淑连。

她纠结了许久,最终试探对白雾说道:“你既然是生灵了,肯定能听懂我说话。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奖励随你挑。你放心,很简单的小游戏,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肯定回答你就往右飘,否定往左,不知道就停中间。”

禾思妤见那团白雾,往右飘了飘,心下大喜,果然它能听懂人说话。

“第一个问题:你和我的族人立过契约吗?”那白雾往右飘了飘。

“第二个问题:你认识禾汝吗?”那白雾又往右飘了飘。

真相逐渐被披露,禾思妤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有了进展。

她努力思考出有价值的第三个问题:“禾汝的福庙和你有关吗?”那白雾又果不其然地往右飘了飘。

“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能记得清福庙后面的事吗?”那白雾停住身体。

禾思妤惋惜地叹口气,最关键的部分它怎么不知道了呢?罢了罢了。她无奈抬起头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和那臭道士一样的大餐。”白雾中传来冷冽的声音,不残留丝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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