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书看着急急走上前来的碧玉,忙迎上前:“碧玉姐姐,您怎么来了?”
碧玉是唐芝跟前的大丫头,平日里一向不会亲自来祁今歌的院子。
见观书拦着自己,碧玉有些不开心,观书虽也是祁今歌身边的大丫头,对比她地位可差太远了,她一向在府里被捧着,如今被观书拦着,自然不舒服。
“观书,我找大小姐有事。”说着便要往前走。
观书再次笑着拦住:“大小姐才练了字,刚刚才歇午觉呢,碧玉姐姐有什么事,等大小姐醒了再找她罢。”
如果是平时,观书是不敢拦着碧玉的,可祁今歌这几日好不容易能睡安稳觉,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观书希望能尽自己的力帮到祁今歌。
“太太有事要找大小姐,耽搁了太太的事,你耽搁得起吗?”
观书还欲再说,此刻听闻屋内传来祁今歌的声音:“观书,你进来。”
话中并没有提到碧玉,观书进屋后,碧玉愣了一下也跟上去,这样一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进去就见观书正伺候着祁今歌梳洗,先是打水给祁今歌净了面,又拿着篦子给她整理头发,一时之间,竟像没见到碧玉一般。
被忽略了个彻底,碧玉眉头皱起,上前正欲开口,就被祁今歌打断:“碧玉,太太找我有什么事?”
这一问,倒把碧玉问哑口了,她只是听了吩咐来请祁今歌过去,并没有说是什么事。
因此只能老实回答:“太太没说,只说叫大小姐过去。”
“我知道了,过会我就过去太太那,没事你就回去吧。”
“这...”碧玉还欲说什么,这语气怎么像是把她当跑腿的了!
只是还没想到该说什么,就又被祁今歌打断:“你还有什么话?”
碧玉还能说什么,只回了一句:“没有。”
便退下了。
边出了祁今歌的院子边觉得奇怪,今天这大小姐怎么感觉这么强势。
祁今歌屋里,观书看碧玉面色并不十分好的走出院子,有些担忧的说道:“小姐,碧玉是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这样对她,她不会去和太太告状吧。”
“她告什么呢?”
“这...”观书这才反应过来,祁今歌并没有做什么。
祁今歌轻笑不语,碧玉的心态她知道,不就是被忽略了感到自己自尊心受损嘛,但是她没想过,要获得尊重先要学会尊重别人。
祁今歌让观书接着帮自己换衣服,一时无话。
来到唐芝的院子,这还是祁今歌穿越之后第一次来到,毕竟之前一直在养病。
先是沿着抄手游廊行至垂花门前,望进去就有两个小丫头立在门前,看见祁今歌,便进去一个通传,另一个笑着上前要引着祁今歌进去。
这么热情?
祁今歌立刻放了个心眼,她只是想摆烂退休,可没变笨。
还没进门,就有唐芝身边的管事婆子周妈妈迎了上来,这是唐芝身边的第一等人,平日里见到祁今歌都不拿正眼看一下的。
周妈妈边引着祁今歌进入正房,边笑着说道:“大小姐来了。”
祁今歌没有出声,只跟着人走进正房,只见唐芝正端坐在榻上,笑吟吟的看着她,两边其中一个是她的大丫头碧玺,另一边是碧珠。
碧珠不是年前被唐芝送到继妹祁余妍身边了吗?
心中的疑虑暂且按下不提,祁今歌上前给唐芝福了一礼。
被唐芝热情扶起来,拉到榻上与她同坐。
接着就是日常关心的问候。
“今歌身子可大好了?”
“看你今日气色不错,看来下面的人也伺候得好,该赏。”
“这几日我忙于处理你和宣二公子退亲的事,没空去看你,今日看你大好,我也就放心了。”
祁今歌自然知道怎么回答,只一律说好。
唐芝果然很满意,觉得自己看祁今歌退亲的样子,所产生的危机感,不过是错觉罢了,祁今歌还是被她掌控在手里呢。
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些许,只说祁今歌有什么需求都要和她提。
祁今歌只笑着抿嘴点头,她倒要看看唐芝现在是在唱什么戏。
看唐芝脸上神情变了些许,眉头微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来了。
祁今歌倒没有退缩,以她现在的情况,拒绝不了唐芝,还不如先看看唐芝的打算。
因此上前语气关心的问道:“太太,你怎么了?何故如此忧虑。”
“唉...”唐芝叹了一口气:“我有一事,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太太但说无妨。”
“是关于你的亲事。”
“我的亲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已经退亲了。”祁今歌语气中充满了疑问,只等着唐芝的下文。
而后右手被唐芝拉住,唐芝带着担心和愧疚的声音响起:“前几日你身体不好,这件事不好告知你,只是火烧眉毛,总得解决。”
“不是关于你的退亲,而是关于上皇的赐婚。”
赐婚?这是祁今歌所不知道的事,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事。
如今天有二日,上皇于十年前因为身体不好,传位给了如今的皇上,皇上对上皇也是孝顺非常,对上皇事比亲躬,所有的决策也都通过上皇的同意才会下发,十年过去了,上皇的身体反而因为卸下重担好了许多,两人也算是父慈子孝。
当然,这是原主所认为的,原主没出过祁府,所闻也就是一些流言罢了,不过是上位者想要给平民看到的。
其中内情如何,祁今歌是不知道了。
按理上皇没有道理为一个礼部侍郎家的小姐赐婚。
要么就是现在祁今歌的名声已经传播很远了。
要么就是赐婚的另一个对象不一般。
第一个原因可能性比较小,再如何,祁今歌的名声也不是那种多么贤德的好名声,更何况,安乐侯是上皇的人,上皇要顾及安乐侯的面子。
那就是第二种可能性了。
祁今歌也知不能把自己所想表露出来,只疑问道:“太太,上皇的赐婚如何会和我牵扯上关系?”
这无知无觉的问话似是取悦到了唐芝,她眼底露出一抹笑意,只没在面上显露出来,被祁今歌捕捉到。
“唉,你不知道,上皇正是赐婚于你和端敬长公主府的小王爷徐正卿。”
这是谁?祁今歌第一次觉得自己该出去了解一下这古代的情况。
许是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唐芝也知此事要让她知晓内情才行。
“这端敬长公主,乃是上皇嫡亲的姐姐,后嫁给当初的徐大将军,与徐大将军只育有一子,可惜徐大将军及其子在边关战死,其子也只留下一个遗腹子,正是如今的小王爷徐正卿。”
“他出生后,其母也难产而死,只留下他和端敬长公主相依为命,上皇感念徐大将军之功和长公主之亲,特封他为唯一的异性王,也就是如今的睿王爷,他今年也十七岁了,上皇特赐婚于你和他。”
这样显贵的人物,怎么会被赐婚给她?
这样想的,祁今歌也这样问了。
只见唐芝听她此问,更是重重叹了口气:“所以我说可怜的孩子,你当为何会赐婚?传说端敬长公主已经是重病在床,这睿王爷也是日夜侍疾于左右,这赐婚,不过是冲喜罢了。”
见祁今歌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唐芝也知这一下没这么好说过去,只好继续说道:“外界传言,这睿王爷是天煞孤星之命,克死了全家,因此根本无人愿意和他结亲。”
这样就勉强说得过去,为何这样的大人物会赐婚给她了,祁今歌没想到她的婚事会有这样的发展。
仔细思考着对策。
其实赐婚一事,祁今歌知道自己无法拒绝的,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下来,分析自己的处境。
这睿王爷无法成亲是因为相传克亲,还有就是这一次的婚事是为了冲喜。
可仔细想想,这对于现今的自己并不是什么问题。
门当户对,唔...勉强。
家风品行清正,按照全家战死沙场守卫边疆来说,顶顶的家风清正,愿意给祖母日夜侍疾,品行目前没问题。
家庭关系简单,呃...这太简单了。
好似完全符合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唯一一点就是对方门阀太高,可既然是赐婚,自己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
对于嫁给徐正卿这件事,祁今歌稍微过了一下,表面上并无太大问题。
可是,问题在于。
上皇怎么会注意到她的?
她的想法也就在这一瞬之间,突然想起刚刚唐芝的表情。
不太对。
既然是赐婚,唐芝知道她无法拒绝,为何要做出这样一副姿态。
怕她想不开?
不像,若是怕她想不开,应该是拿唐芝以为的她对父亲的感情来拿捏,而不是这样费尽心思,小心翼翼的给她慢慢解释赐婚情况。
而且,即使以原主的想法,这个婚事也不至于要到想不开,毕竟原主在唐芝的培养下,是一个不会反抗的大家闺秀类型,得到这样的赐婚,也只会认命嫁过去。
倒好像是要让她慢慢接受这一个赐婚一样,把握着度的。
脑子转了转,祁今歌先是神情暗淡下来。
伤心说道:“太太,怎会如此?”
唐芝看她像是接受了,忙安慰道:“今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能这就是命,但你放心,流言只是流言,说不定你嫁过去,能好好过日子,之后你可就是王妃了。”
祁今歌眼泪朦胧:“上皇怎么会知道我?”
“这...”唐芝犹豫了一下,说道:“许是因为你和安乐侯退婚之事闹得有点大。”
这是要把锅推到自己身上,若是原主,此刻定然无比痛苦。
可惜,现在是新的祁今歌。
她反而从唐芝话中察觉到了漏洞,若真是因为和安乐侯退婚之事,那上皇是多不喜欢这睿王爷啊。
这可是他嫡亲姐姐的唯一孙子,还是在这端敬长公主弥留之际。
这事情必然另有内情。
可惜如今自己所知太少,这事又突然,着实是一下子理不清。
祁今歌告诉自己,此时必须冷静,先回去打听清楚,才是上上之选。
并没有回答唐芝的话,祁今歌只是装作心如死灰,愣愣的和唐芝说道:“太太,我想回去休息了。”
“这...”唐芝似乎是有些犹豫,不想放她走:“这婚期也就是这段时间了,过几天长公主府就会上门下聘选定日期。”
祁今歌不想回答,一旦回答,代表着同意,她只是抚了抚额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太太,我身子不适,想回去休息一下。”
唐芝只以为她是一时受不住打击,且也不好强留,只说:“好,那你回去准备一下。”
祁今歌没有回她这一句,只让一旁的观书扶着自己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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