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枝对陶姑姑知无不言。
陶姑姑拍她一下:“傻丫头,这后院的孺人,每个人都想争宠,都想得到王爷的宠爱,你被人家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宋知枝:“和顾若没关系,是我看着点心好,我想给王爷也尝尝。”
陶姑姑懂她的意思,“真相未必在表面上,你性子单纯,看到糕点会想着给王爷尝一尝,这很好猜。”
宋知枝:“……不能吧。”
陶姑姑:“能不能得,不是自己猜,且看她的反应,她若是存了借了你的手冒头,明日必然要追问王爷用的如何,你如今又被打入冷宫,她后面若是不再给你做点心,你就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宋知枝认真想了一下:“所以,王爷是在提点我,小心被人利用吗?”
谁都能看出来,宋知枝是个简单的性子,她懂男女情爱吗?
王爷为什么要逼她去想明白这个问题呢?
王爷对宋知枝又是什么心思呢?陶姑姑不认为自家王爷是个多情的人。
陶姑姑猜不透储司寒的心思。
“王爷的用意,要你自己琢磨,王爷似乎也不急着要答案,你慢慢想明白了,再去告诉王爷就是。”
门上传来扣门声,紧接着就是顾若的声。
陶姑姑:“看看,人来了。”
宋知枝:“……”
陶姑姑挥挥手,叫宋知枝自己去外头应酬,她则待在房内。
顾若同宋知枝扯了好一会闲话,才状似无意的问起来:“王爷可喜欢透花糍?”
宋知枝袖子里的手闷闷抠着指甲:“我不知,王爷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可能是觉得好看,但又没吃,有诏你去前院当差的意思。”
“真的吗?”
顾若雀跃的抓住宋知枝的胳膊,略用力,有点语无伦次:“可能是不合王爷的口味,王爷喜什么点心?我明日做他喜欢的,你再带过去。”
宋知枝:“我惹了王爷生气,最近怕是都不过去了。”
顾若:“!”
内室,陶姑姑摇头,果然是看中这对主仆好骗,正没了听下去的兴致,半晌,又听见顾若的声。
“我劝你一句,像我们这样的妾室,都是无根浮萍,没有生父生母撑腰,也没有夫君可靠,靠的都是贵人的恩宠,眼下是吃穿不愁,可女子容颜易老,过两年不再青春貌美,还会有人管你吗?”
“你既得了王爷的青眼,就该乘着他有兴致,像侧妃那样,捞个实实在在的位份,或者勾他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你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你本就不聪明,更该为自己打算。”
陶姑姑摇摇头,虽存有小心思,倒也有几分善意。
陶姑姑和顾若离开,宋知枝绞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摸了摸肚子,生孩子?
他连夫君都不让叫,只是让她试菜而已。
要是他喜欢她就好了。
可是,她这样笨,什么也不会,不会跳舞,不会唱昆曲,不会做点心,只会吃,顾若一份点心,他就想顾若取代她,一定是嫌她没用……他不喜她,才是对的。
想到他说,叫顾若去试菜,喂她喝茶,她心里就很难过。
脑子里不可控的闪过他教她煮茶的一幕,近在眼前的下巴,指尖发烫,似乎指尖那微凉的触感还在。
“宋知枝,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你什么也不会!根本不会喜欢你!”
宋知枝重重拍了拍脑袋,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次日,罕见的早早醒过来,赤了足下床,巴在窗子上远眺,中午,晚上,都没有看见传唤的内官。
她拨弄着铜钱,没想到这么快就丢了工作。
没有传召就不能去前头,她以后是不是见不到王爷了?
拨弄着皇历,快过年了,初一要互赠馈岁,万一,初一王爷会召见她呢?
应该准备一份馈岁。
在宋知枝来用膳之前,储司寒也是一个人用膳,张宝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那么大的桌子面前,那么多菜,看着储司寒一个人用膳,食量又恢复成之前,用那么一点点,张宝莫名就是觉得自家王爷好孤独,在心里祈祷,还是早点和好吧。
张宝心一横,下了个决定。
这日,晚膳时分,张宝舔着笑脸:“王爷,今儿个晚膳,老奴搞了点花样,弄了个下饭的小节目。”
储司寒就看到,一堆宫娥抱着米饭碗吃的那叫一个香……储司寒罚张宝吃光了一桶米饭。
张宝心情忧郁的看向夜空,他这大总管的风光还能再回来吗?
欲哭无泪间,明琴过来走了一趟,张宝总算又笑起来。
转眼到了除夕,天子养了这几日,伤口和精神都好了一些,他有意拉拢大臣,撑着病体早早出席群臣宫宴,对待大臣很是重礼,关切大臣的身体不说,还关切大臣的闲杂家事,殿内一时间气氛祥和。
随着唱礼太监尖锐的声唱“郢王殿下到”,殿内瞬间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朝门上看去,果然看见储司寒拄了手杖缓慢进来。
天子笑的十分随和::“皇兄,你今日可来的迟了,得罚酒。”
“臣亲自去给陛下准备馈岁,这才来的迟了。”储司寒边回,边去他的位置坐下。
他的位置紧紧次于天子。
天子笑:“皇兄给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朕好奇的很。”
“是一匹上好的千里马,”储司寒摊坐在宽阔的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唤了一声:“进来。”
话音落下,一众大臣都朝大殿门上看去,就看见穆让牵了一头鹿进来。
天子笑:“皇兄今日还未喝酒便已经醉了,这哪里是马,这是鹿。”
储司寒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壶酒:“赵丞相,你来告诉圣上,这究竟是马还是鹿?”
风撞在窗户上的嘶鸣声明显。
丞相喉结滚了滚:“启禀圣上,这是马。”
不知是谁跟着应和一声:“圣上,这是马。”
陆续的,朝臣都跟着应和:“圣上,这是马。”
天子一张脸要黑成锅炭。
储司寒端起酒杯,漫不经心浅浅小酌。
大储的习俗,除夕夜皆要守岁,新一年,人总是习惯怀着希望去期待。
过年是个人人都想热闹的日子,晚上大家不约而同的聚到宋知枝这里,除了明琴明画和秦冰月。
“……明琴和明画好像是有什么安排,早就被张总管叫过去了。”
宋知枝就问:“秦姐姐一个人不是太清冷了,叫她一道过来玩?”
姜梨早就将一院子的人混熟了,除了秦冰月,吃过她几回闭门羹就不想再多这个心了,回道:“人家和我们不一样,人家是仙女,仙女不需要出门的。”
宋知枝搁了筷子:“我去问问吧。”
噔噔噔下了楼梯,不轻不重的叩了门:“今夜子时王府要放烟火,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秦冰月没什么泊澜:“不去。”
“那好吧,那祝你新春快乐,新年大吉,这个给你。”
秦冰月摊开掌心,是一枚小小的平安符。
笑闹近子时,大家又提上灯笼去前殿守着好位置看烟火,叽叽喳喳等了一会,子时的梆子准时敲响的同时,烟火也砰的一声升到天空,然后炸出绚烂的花。
“快看,有人!”
“是明琴和明画!”
璀璨的烟花下,两人站在屋顶,橙黄薄纱,风吹动薄纱勾出曼妙的身姿,在明明灭灭的烟火间,似是壁画上的飞天仙女。
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王爷”。
宋知枝目光从屋顶移开,偏过头,不知何时,储司寒也来了这里。
上京城冬日的雪好像没有尽头,穆让手腕笔挺,撑了青竹桐油伞在他上方。
伞下,黑色的狼皮裳衣,柔软的毛被风吹的倒伏,一朵炸裂的烟花映在他黑沉沉的眼底,清冷又疏离,连烟花也渲染不了的冷幽。
烟花坠落如散落的流星,明琴和明画两人舞姿翩翩,周围人已经跪了一地,宋知枝迟钝的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去。
宋知枝在最后面的位置,储司寒一步步走过去,越过很多人,影子倏然圈住她。
宋知枝听见一声波澜不惊的一声“起身”,靴子撑在地上起来,又听见他说:“宋孺人一个人起身。”
旁人微妙的看一眼宋知枝,膝盖又跪回去。
宋知枝心脏倏然一紧,本能的往后退一步,一只手却捏住了她的下颚。
手指冰凉的触感,有迷醉的酒气,混着特有的月麟香,虎口钳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来。
怦然又炸开的烟花映亮了他的脸,他说:“屋顶上的人作舞是想侍寝,宋知枝,你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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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前世姜锦年是个孤女,能嫁给浔阳侯世子,谁不说她高嫁了!
谁知世子早有意中人,娶她别有所图,她披心相付十载,扶持夫君登上帝位,最后却落得个被赐死的下场。
重生后她化身定国公府四房的痴儿小七娘,长房的堂兄是熟人——大亨彪悍无匹的战神顾戬之,只是最后结局也不怎么好。
被狠狠渣过的姜锦年大彻大悟:这世间唯有财帛最可靠,于是她决定背靠未来战神,咸鱼躺平,仓鼠式攒钱养老。
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的。
起初,姜锦年没事总往顾戬之屋里跑,给他捧来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然后躲在角落看着顾戬之把所有东西全都原封不动地扔了出去,
公府上下都摇头失笑,只有小傻子才会想着去讨好一个小疯子。
后来,小疯子变成了大魔王,他会黑着脸把所有靠近七妹妹的男子全都打跑,这倒是正合姜锦年心意,左右她不想嫁人,仍旧“哥哥、哥哥”清甜地叫着,
直到某日,顾戬之要把打下的江山双手奉上,让她来当这大亨的皇帝,还说要当她的裙下之臣,姜锦年这才对着手指发懵:还、还有这种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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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戬之,从一个罪臣之子,一步一步成为北平瓦剌、西定吐蕃的战神,却折于自己耿耿效忠的君王,遭受腐刑。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反叛,直到姜锦年死后,这个便是做内监也依旧岳峙渊渟的顾掌印终于黑化了,他刺杀了新帝。
顾掌印曾于姜锦年坟前亲手植了一株凤凰木,日日以心头血浇灌,盛开之时红艳夺目,如飞凰之羽,若丹凤之冠,
他常独卧于树下饮酒,醉时喃喃:“年年,花又开好了。”
可那个笨女人已经看不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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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示:
1.1V1,HE。伪血缘,女主是重生,不是穿越,和男主没有血缘关系。
2.渣前夫火葬场挫骨扬灰,男二上位。
3.女主对男人失望透顶,前期一心只想搞事业,男主从小也过得极为不易,敏感自闭,双向救赎。亲缘关系存续期间,两人不谈恋爱,只有兄妹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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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耀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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