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上将朝臣们丢下私自出宫,连王太后这个亲母都觉得儿子做的过分,当看见沈宴自己回来时,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发生了什么她控制不了的事情。
沈宴抬步进了御书房,嗓音淡淡:“他在我府上。”
没事就好,王太后松了口气,跟在沈宴身后歉意道:“陛下年纪尚小,不懂事,给阿宴添麻烦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对这个皇嫂,沈宴心中还是敬重的,抬手示意她坐下后,沈宴拿起笔,又放了下来,桃花眼里罕见的出现了迷茫之色。
“皇嫂,这些年...我是否将陛下逼的太紧了?”
王太后讶然:“阿宴怎会这样想,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沈宴也是这样觉得。
可今日听了自家小姑娘的话,又觉得她说的并无道理。
当质子的这些年,每一天都是痛苦的,那时候他只能靠着在沧澜时的快乐的回忆过活,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些回忆的力量。
沈宴在桌上轻敲几下,再抬起眸子来时已然又恢复了往日的轻狂,“皇嫂没什么事就先回吧,陛下天黑就回宫。”
王太后还想问些什么,但终还是忍住了,关怀了几句后就优雅地出了御书房。
回宫路上,王太后总觉得不对,低声吩咐道:“若陛下回来了,就让他来宫中一趟。”
沈宴他从来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今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焰王府她必然是插不进手,便也只能问问自家儿子,省的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而此时的沈尉羽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他刚被小太监叫醒,看到窗外已经泛起了金黄的霞光,还有些恍惚,“我竟睡了这么久吗?”
小太监应和一声,“是啊陛下,天都要黑了,咱们该回宫了。”
沈尉羽乖乖地哦了声,然后坐起来,小太监熟练地跪下来给他套上靴子。
沈尉羽打着呵欠问:“鱼姐姐呢?”
“虞姑娘在外面候着呢。”
沈尉羽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跑了出去,“鱼姐姐!”
他睡之前的状态不好,虞鱼本还有些担心,但瞧见他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和亮晶晶的葡萄眼后顿时松了口气,她正欲行礼,就被沈尉羽的小手给拉住了。
小家伙鼓起了腮帮子,“都说了私下里姐姐就不要同我客气了!”
不等虞鱼回答,他就又拉起虞鱼的手晃了晃,“我要回宫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是否有机会同姐姐见面。”
今儿皇叔必然是生气的,回宫之后肯定还有惩罚在等待他,这一个多月,他肯定是无法出宫的。
念此,沈尉羽忧愁的叹了口气,“姐姐你可别忘了我,若是得空了,进宫看看我也是好的。”
这事虞鱼不敢轻易答应,她低头写道:“等我问问宴哥哥,他同意,我就去。”
沈尉羽自然理解,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趁天色还未完全黑沉下去,沈尉羽赶紧回了宫,提心吊胆地来到了御书房,不出所料,沈宴在。
一路上大摇大摆的小皇帝登时又蔫了下来,低着头怯怯道:“皇叔,侄儿回来了...”
沈宴头也未抬,“跟鱼儿玩什么了?”
“没玩什么。”沈尉羽想想也感觉挺遗憾,“跟鱼姐姐说了会儿话,我就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沈宴一听笑出了声,他摇着头,嗓音无奈,“你就这点出息。”
沈尉羽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将笔丢在一旁,沈宴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大步走了下来,“剩下的折子交给你了,我走了。”
走了?就这么走了?
连句批评的话都不说,就这么走了?
沈尉羽登时有一种被放弃的心慌,赶紧上前拽住了自家皇叔的袖子,他的小脸上满是惊慌,“皇叔!侄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贪玩了!”
八岁的小孩在沈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低头看着,还能从这张稚气的脸蛋上找到皇兄的影子。
沈宴的眸光柔和了几分,抬起手来,在沈尉羽的头上轻拍两下。
“知道了。”他唇角笑容戏谑,“谁让我命苦,摊上了你们这对父子,只能忍着了。”
沈尉羽:“......”
沈宴前脚刚走,后脚沈尉羽就被叫到了永寿宫,以为自己是来挨骂的,沈尉羽进门的时候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只是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见自家母后问:“你今天去哪了?”
果然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沈尉羽蔫搭搭地回:“回母后,儿子去焰王府了。”
“哦?在焰王府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沈尉羽苦哈哈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就是荡了荡秋千,跟鱼姐姐聊了会天,然后睡了一觉,就回来了。”
听着并不什么不妥。
王太后秀眉轻蹙,追问:“没见你皇叔?”
“自是见了的。”沈尉羽想想还是很后怕,“皇叔很生气,将我骂了一通。”
王太后心道,知足吧,没揍你就不错了!
接着,王太后又听见自家儿子喜滋滋道:“不过好在有虞鱼姐姐帮我说话,皇叔就不生气了,还准许我玩到天黑再回宫!”
“哦?”王太后眉毛轻挑,不着痕迹得问,“虞姑娘怎么替你说话了?”
沈尉羽偏着脑袋想了下,“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她说完,皇叔就不凶了。”
这么说来,还是要从虞鱼身上找答案?
王太后思索片刻,笑道:“这么说来,还得谢谢虞姑娘才是。”
“嗯嗯!”沈尉羽兴奋道,“今日多亏鱼姐姐解围,不如母后把鱼姐姐召进宫吧!最好还能让她在宫里呆上几天!”
这样他们就能天天在一块玩了,有她在,还不怕被皇叔骂。
王太后正有这个意思,“也好。这样吧,明日哀家先同王爷说一声,若他同意了,嬷嬷,你就亲自去请虞姑娘入宫。”
她得亲眼看看,能够让阿宴妥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了太后,皇帝又小,没有后宫的杂事纷扰,王太后便把见虞鱼的事放在了心上。翌日刚下早朝,就差人将沈宴请了过来,说明了来意。
沈宴答应的倒是很痛快,抿着茶道:“皇嫂要见便见,只是这丫头胆子小,你们可别吓着她。”
王太后笑着说当然。
沈宴答应了,之后的事便是顺理成章,又过了一日后,席嬷嬷便来到了焰王府上。
虞鱼也已经从沈宴口中得知了此事,早就梳妆打扮好静静地等待着了。她原还很是紧张,但席嬷嬷是个面善的人,又得了王太后的授意,表现的无比的和蔼慈祥,渐渐的,虞鱼的心也就安定下来了。
坐着绣着‘宴’字的软轿,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宫门口,虞鱼才落了地。
席嬷嬷笑容歉意道:“姑娘见谅,这宫里除了陛下和太后,都得步行进入。当然,咱们王爷也是个例外。”
虞鱼自是没什么异议,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而后便跟着席嬷嬷进了皇宫。
宫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处处都写满了精致和恢宏,虞鱼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花了。
她本就生的一副纯憨的乖巧模样,让见惯了宫里假言欢笑的席嬷嬷很难不心生喜爱,见她好奇,便热切的介绍起来。
虞鱼听得入迷,也不觉路程遥远,只觉得不一会儿便到了永寿宫。
席嬷嬷笑着伸出手去给她打开帘子,“姑娘,进去吧。”
虞鱼听了,先是握了握小拳头,而后深吸口气,这才抬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女子。
她身着太后华服,眉眼清丽大方,唇畔笑意温婉,略施粉黛的模样看上去很是雍容华贵,不愧是沧澜最尊贵的女子。
念此,虞鱼赶紧行了一礼,王太后笑着说:“好孩子,快起来。来人,赐座。”
虞鱼无声谢过,红拂又随之转述了,她这才在王太后温和的目光下落了座。
王太后道:“也不知虞姑娘爱吃些什么,正好小厨房送来了些糕点,姑娘尝尝。”
虞鱼乖巧地点点头,捏起一块送入口中。软糯的糕点立刻在唇舌间化开,带着一股花的芳香,甜而不腻,很合虞鱼的口味。
不过她记着红拂的提点,吃了一块后便住了嘴。
王太后又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回归了正题。
“前儿皇帝顽皮,偷跑出了皇宫,害的王爷生了好大的气。听皇帝说,还是姑娘求情,才免得他被王爷责罚。”
王太后也实在,直言道:“不过哀家很是好奇,姑娘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王爷改了态度?”
都过了两日了,虞鱼也都快忘了那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大体的意思还是记着的,于是简单的复述一遍,托红拂转述了出去。
王太后本以为会自己会听到什么醒世名言,但是在得到真正的答案之后还有些难以置信,“就这些?”
有什么不妥吗?
虞鱼被问得有些忐忑,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太后娘娘。”
王太后见她点头先是目露惊讶,而后这些惊讶便慢慢地被沉思和心疼所取代,而后她长舒口气,缓缓道:“原来如此。”
明天应该要改个书名,改成《摄政王的真香火葬场》,提前跟宝贝们报备一下~评论区依旧送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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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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