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鱼哭什么?无非就是后知后觉的害怕了。
她让皇帝玩这种乡下人玩得游戏也就罢了,还因为这个让他挨了骂,这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呀...
念此,她哭的更凶了,睫毛被泪珠染成了湿漉漉的浓黑色,衬得眼睛也越发红了。
“都、都是我的错,是我请求陛下跟我玩的,不关陛下的事。”虞鱼抬起眼睛可怜兮兮的望向沈宴,“宴哥哥罚我吧,不要怪陛下。”
沈尉羽看不懂唇语,也不晓得这位虞夫子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自家皇叔的表情,沈尉羽可看的清清楚楚,心下突然有了一些期待。
皇叔是要放过他了吗?
定定的看了虞鱼两眼,沈宴头疼的挪开了视线。
原先他以为女子们的抽抽泣泣就够让人心烦,但如今见了这种默默流眼泪的,沈宴顿时觉得她还不如大声哭来的痛快。
她胆子又小,沈宴怕自己再训一句再给她吓出什么好歹来。
他只得作罢,低声说:“行了啊虞鱼,哭两下就得了,再哭下去小心我叫人把你送回去。”
沈尉羽眼珠子一转,亲昵的抬手拉住了虞鱼的衣角,“夫子别哭了,皇叔也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罚我的。是吧,皇叔?”
沈宴看看沈尉羽,又看看红着眼睛期待的看向她的虞鱼,终是妥协,皮笑肉不笑道:“是,我跟陛下闹着玩呢。”
见他发了话,虞鱼才终于放心,抽抽搭搭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正踌躇着要不要再跟身边的皇帝认罪道歉,就见沈宴身后,一个娉婷袅娜的身影走了过来。
她当即就看直了眼,张开小嘴喃喃道:“仙女姐姐...”
仙女?
沈宴看懂了她的唇形,转头望去,就看到了微笑而来的王诗雨,旋即他嗤笑一声,转头道:“就这?仙女?小鱼儿,你的眼光是真不怎么样。”
一步步靠近的王诗雨听到了只觉得一头雾水,但她也没细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声慵懒的含笑的‘小鱼儿’身上。
王爷在叫谁?是...她吗?
怀着疑惑和丝丝的甜蜜来到近前,王诗雨笑音甜甜道:“诗雨见过陛下,见过王爷。”
对于王诗雨这个姨母,沈尉羽的态度还是极好的,“姨母不必多礼。”
王诗雨顺势站了起来,起身的同时上下打量了一番旁边站着的陌生少女。
衣料是上好的云锦段,首饰也是时下最流行的新款,只是这个脸蛋和气度,不像是名门大家所有。再一联想昨日的传言,王诗雨收起警惕,笑问:“这位姑娘是?”
虞鱼正想跟她介绍自己,就见沈宴眼眸半眯,“王诗雨,你什么时候入了户部?”
“户部?”
王诗雨疑惑的看向他,眼眸扑闪两下,无辜问,“王爷在说什么,雨儿不懂。”
“不懂就多读书,当花瓶是需要资本的,至于你...”沈宴看她一眼,“还差的远。”
这话王诗雨听懂了,秀美的脸蛋当即就泛了红,心中有些恼他的不给面子,可当触及沈宴的侧脸,又舍不得生气了。
沈宴生的一副妖孽长相。
肤白胜雪,唇若点朱,一双惓懒的桃花眼最绝,像是藏着湿漉漉的云雾,眼尾还带着三月桃花枝头的红。但因为他的轮廓深邃,棱角又很分明,尤其是通体的气度,像一把宝剑,即便是入了鞘,依旧锋芒不减,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不会将他的性别认错。
王诗雨低下头,乖顺道:“王爷教训的是。”
沈尉羽自觉气氛不对,解围似的问:“姨母怎的来了?”
“我...”
王诗雨才刚张开嘴,就被沈宴给打断了,“要说话出去说,焰王府不是给你们聊天的地方。”
怕他秋后算账,沈尉羽巴不得赶紧离开,闻言忙不迭道:“皇叔说得对,侄儿这就走!”
为表态度,他立刻往前走了两步,又觉得忘了什么,转过身来朝虞鱼道:“今儿跟着夫子受益匪浅,夫子辛苦了!”
说完,他立刻小步跑远了,跑了两步又发现王诗雨没跟上,赶紧回过头喊她:“姨母,走了!”
“可是...”
王诗雨心道她都还没跟沈宴说两句话呢,正想着用什么样的借口留下来,就听见沈宴冷冷问:“你是腿断了还是耳朵聋了,磨磨唧唧,还要本王请你出去?”
眼见着这位漂亮姐姐的脸色从红转白,虞鱼心有不忍,抬手拉了拉沈宴的衣袖。
人家都还没说什么,他干吗这么凶呀...
察觉到她的动作,沈宴低头看过去,“怎么,你也想被请出去?”
明明同样的一句话,王诗雨却分明听出了沈宴两种不同的态度。
对她,厌烦不耐。
对那个瘦小的女子,就是玩味的打趣。
原本不屑的王诗雨心中立即警铃大作,然而不等她有何反应,沈尉羽已经跑过来拉她。
“姨母快走吧!”
皇叔都这种态度了,再不走就会像上次似的被丢出府的!
千百个不甘愿,王诗雨也不敢反抗皇帝,只得跟着他出了焰王府。
王诗雨绞着手帕问:“陛下,刚刚那位姑娘是谁?”
“她啊,她叫虞鱼,是皇叔给我请来的夫子。”
“夫子?敢问陛下,她教您什么?”
虞鱼是吧?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竟然还能教皇帝。王诗雨心道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
沈尉羽年纪虽小,但还是很好面子的,不好意思说实话,只是清了清嗓子问:“对了,还忘了问,姨母怎么来了?”
没记错的话,焰王府是不许女子擅自进入的,尤其是他的这位姨母,上次可是直接被从焰王府赶出来的。
王诗雨笑了笑,“我是来给陛下通风报信的。”
事关陛下,都是大事,焰王府的侍卫们请示过后,也不得不给她放行。
但这回注定是没什么收获了,王诗雨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机会赶紧到来,好让她能和王爷正正经经地说上几句话。
然而她心中的设想极好,却不知,府内的沈宴已经下了命令。
“谁将王诗雨放进来的?”
管家上前一步,心情忐忑道:“会王爷,是老奴。王姑娘说,是事关陛下的大事,老奴这才...”
沈宴靠着椅背,将长袍一撩,左腿搭在右腿上,冷哼一声:“她能知道什么事关陛下的大事,以后她来,谁都不许放行。”
管家赶紧点头称是。
听着他们的交谈,虞鱼心中很是疑惑。刚刚那位王姑娘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妥,怎的沈宴好像很厌恶她似的。思索间,红拂的一句话突然涌上心头。
虞鱼问:“刚刚的王姑娘,就是那位秋千架的主人吗?”
“秋千架?”沈宴疑惑,“什么秋千架?”
原本松了口气的管家这会儿又提起了心,忐忑回:“王爷,小花园的那个秋千,是先前王诗雨姑娘让扎的。”
王府很大,沈宴很忙。
府内多个物件少个物件的事自然不会通知沈宴,而他也没有什么逛花园的闲情雅致,因而那秋千架都扎了一年有余了,沈宴还是头一回听说。
他当即就气笑了。这个王诗雨,还真把自己当成焰王府的主子了!
“拆了。”沈宴冷声道,“还有什么她留下的东西,一并毁了。”
管家低着头连声称是。
沈宴这才满意,又笑了几句虞鱼哭花的脸蛋,这才起身,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他一走,管家就苦着脸道:“早知道当初就不由着王姑娘的性子了!”
虞鱼正好奇呢,听到这话忙问:“管家伯伯,为什么王爷这么讨厌王姑娘啊?”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绿莹迫不及待地举手回答,“还不是因为王诗雨她自命不凡,天天以王妃之态自居。王爷知道后很是生气,立刻就将人丢出了府,再也不许她进门!”
“可是...”虞鱼忽闪着杏儿眼说,“王姑娘长的很好看呀,为什么王爷不喜欢她?”
这话太幼稚。
红拂听了止不住地笑,“咱们王爷是什么人,哪会这么肤浅。况且若说好看,红拂倒觉得她还不如小姐您生的好看。”
王诗雨是大家闺秀不错,可她实在太自命不凡了,眉眼间的秀气美丽都被傲气冲了个七七八八,看一眼还行,再多可就唬不住人了。
反观虞鱼,虽然容貌上尚不可与王诗雨一比,但她如清泉似的气质就足以完胜,再对上那双透亮的杏儿眼,红拂不由得嘱咐道:
“王诗雨爱慕咱们王爷的事人人皆知,小姐住在焰王府,定然会成为她的眼中钉。以后见了她,小姐还是要小心些。”
只是住在这里就要被记恨?
虞鱼不可思议的咂咂嘴,最后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谢谢姐姐,我记住了。”
绿莹听了很不以为然,“小姐也不用太担心。有王爷在,甭说王诗雨,就是她爹国丈爷也不敢对您怎样!您放心便是了!”
管家听了也应和不已,跟他们聊了几句后,他就打算去清点王诗雨留在府里的东西。
临走时,他又想起一事,笑着问:“虞姑娘院里可缺什么东西,老奴可一并替您解决了。”
虞鱼摇了摇头。
南熏院东西一应俱全,她还真想不到缺什么,只是...
虞鱼道:“我想养几只鱼,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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