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罢了

有了牧九辂出面,顾绥朝那个作死的熊孩子嗤了一声,也懒得自己动手了。

李昌桐很快来到宴厅,对这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牧九辂黑沉如浸墨的眸中流荡着暗色,脸上带着几分影沉沉的深邃。

“李昌桐,你好大的胆子啊!”

李昌桐大惊失色:“王主此话从何说起啊?”

她的视线从自家两个儿子身上移过,在看见李伏羽手上那个有点眼熟的玉佩之际,暗道了一声糟糕。

“装傻?本王也不与你兜圈子,堂兄不是非得要待在你李家的族谱上,你既如此喜欢你那侧室和庶子,便写一份和离书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十分震惊,李昌桐更是心胆俱裂。

“王主,这可使不得啊!”

“怎么使不得,皇室不是供不得堂兄牌位,也不是养不起一个李伏羽,用得着他们在你李家受气?”

牧九辂不留丝毫余地,她原以为李伏羽性格和牧易一样骄纵,不会受委屈,却不想他在家过的是这种日子。

李文信敢在他生辰宴这天前来挑衅,以往还不知如何嚣张呢!

“这…羽儿还未出嫁,王主三思啊!”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从现在起,李伏羽就是从二品县君,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

李伏羽闻言怔愣了下,对面李文信嫉妒得眼里都快冒火了。

李昌桐依旧面露难色,事情怎会发展到这步的啊。

“王主 ,这是否有些太过草率了…”

牧九辂冷冷地凝视着她,逼得李昌桐不敢与其对视,低垂着头。

“李伏羽乃郡君之子,按理你早就该为他请封县君,然他已经十八了,也未见你上一封折子,倒没见你对他像对庶子那般用心,连发夫的嫁妆也随便赏。”

李昌桐脊背发寒,抹了把冷汗。

牧九辂下着最后通牒:“明日本王看不到盖了印的和离书,李家也别想存在了,懂?”

顾绥看着她冷酷又飒爽的模样,刚刚的怒火此刻都转变为了粉色泡泡。

什么叫安全感!

察觉出顾绥的视线,牧九辂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角度,留了个最完美的侧脸给他。

她得让他知道,她是可以依靠的。

李昌桐仍在挣扎,她看向了牧易身边的李伏羽,打起了亲情牌。

“羽儿,你快跟摄政王解释清楚啊,事情不是这样的,娘怎么会愿意与你爹和离…”

李伏羽已经从刚刚那种气得发抖的状态中缓了过来,语气毫无波动,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生母一般。

“我早就想离开李家了。”

此刻有九姑姑给他做主,他是傻了才会再委屈自己。

李昌桐闻言心下一凉,顾绥则是欣慰地拍了拍李伏羽的肩膀。

他太知道有一个糟心的妈是什么体验了,所以不自觉地同情李伏羽的遭遇。

“去收拾东西,我们换个地方给你过生日,别不开心了。”

李伏羽嗯了声,牧易与他一起离开了宴厅,李昌桐此刻再怎么阻拦也没用了。

不多时,李伏羽的随侍收拾好了东西,临走前,牧九辂最后看了李昌桐一眼,嗓音幽凉。

“李大人,好自为之。”

李昌桐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李文信走了过来,眼眶通红,欲要诉苦:“娘亲…”

李昌桐一巴掌打了过去,李文信趔趄几下,站稳之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平日里对自己极近宠爱的娘亲。

“都是你这个逆子,你没事非招惹你哥哥做什么,还是今天这个日子,孽障!”

李文信捂住红肿的脸,哭着跑了出去,却怎么也摆脱不掉身后的怒骂。

*

李府门口,李伏羽深吸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宅子。

有位与他亲近的侍从前来道别,还告诉了他二公子挨了打的消息,李伏羽淡然一笑,不予置评。

走下门前台阶,李伏羽真心实意地向牧九辂感谢道:“多谢九姑姑为羽儿做主。”

牧九辂淡淡道:“不用谢我。”

若非他和顾绥关系好,她这位日理万机的摄政王也不会在今日前来他的生辰宴,发现此事。

牧易询问道:“你现在要去哪啊,跟我回宫吧。”

李伏羽摇头拒绝了:“宫里规矩那么多,我可不想去。”

说罢,他又看向顾绥。

“绥哥哥,我可以跟你回去吗?”

牧九辂唰地望了过来。

顾绥很爽快地同意了:“行啊,顾家大得很,住得下。”

牧九辂暗暗磨了磨牙,看向李伏羽的眼神突然有些晦暗起来。

“就不劳烦顾公子了,牧易,带他去你那儿。”

牧九辂直接下了命令,李伏羽张了张唇,心下有点不情愿,却也不敢直接反驳她。

“别啊,你得尊重一下他自己的意愿啊。”顾绥桃花眸微微眯起,像是在打些什么如意算盘,“如果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随时过来看他啊。”

李伏羽听了他的前半句还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可后半句就不敢恭维了。

他巴不得九姑姑别来看他。

他着实承受不起啊!

“皇姐平日里那么忙,哪有时间…”

“既如此,便如顾公子所言。”

牧易:“???”

他诧异地看向牧九辂,自家皇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啦。

顾绥敢出言反驳皇姐不说,皇姐居然还允了?

这还是他皇姐吗!

顾绥眼里流淌过一抹得逞的欢愉之色,转瞬即逝。

牧易和李伏语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似乎哪里不对。

*

顾家。

顾庭颂原本很介意牧九辂的到来,总觉得她对自家儿子不怀好意。

但她在听说了李伏羽的事后,唏嘘了半天,对牧九辂果断命令李昌桐和离之举极为支持,看她便也顺眼了些。

李昌桐那老家伙就该有个人治治她,奈何自己以前虽然有心,却没什么立场管别人家的闲事,牧九辂出面便是名正言顺,且李昌桐根本不敢不听。

“伏羽啊,你就安心在顾家住着,我今儿就让人将绥之旁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出来。”

此时已是下晌,李伏羽吃着顾绥亲手做的简易蛋糕,闻言甜甜地笑了起来。

“多谢伯母,不过我能和绥哥哥住一个院子吗?”

他眨着眼睛问道,顾庭颂还没回答,一道低沉的嗓音已经传了出来。

“不行。”

顾庭颂看了过去,大刀阔斧坐在椅中的她扬了下膝上的旌袍,言道:“我顾家的事,就不牢摄政王费心了吧。”

牧九辂放下手中汤匙,一本正经地说道:“伏羽如今怎么说也是县君,成日与别人挤在一个院子里,成何体统。”

顾庭颂下意识地回道:“摄政王眼里还有体统这种东西?”

顾绥:“……”

位于中间的他连忙给左右两边一人夹了一筷子菜,出声调和道:“不是在给伏羽过生日呢吗,这些事之后再说,不急不急。”

顾庭颂和牧九辂两人这才消停下来,默默吃起了菜。

李伏羽戳了戳旁边的牧易,然而一直没住嘴的牧易根本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懵懵懂懂地朝他看了过来。

“你戳我干什么?”

所有视线都在一瞬间集中了过来,李伏羽十分尴尬地笑了笑。

“没事,就不小心碰到的。”

牧易:莫名其妙啊。

*

李伏羽最终还是住在了顾绥旁边的院子里。

这院子不比他在李府的小,虽说有些遗憾没能跟绥哥哥住在一个院中,但他还是满意的。

总算可以不用每日都看到那些令人倒胃口的人了。

牧九辂也很满意。

然而让她更满意的,还是在她要离开之际,顾绥主动说要来送她。

两人走在前面,牧易跟在身后,若有所思。

似乎…顾家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最起码她们家饭菜很好吃。

尤其是今天那个松软的小蛋糕,他以前还从未吃到过。

这么想来,牧易在看向前面的顾绥之际,也就没那么大敌意了。

两人并肩而立,一着绯色锦袍,一披深蓝斗篷,乍一看,竟还有些登对。

牧易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连忙晃动脑袋,抿了抿唇,他堂堂彧君,立场怎么能这么不坚定!

暖和厚实的斗篷之下,顾绥的左手蠢蠢欲动,白嫩的掌心在冬日寒风里渐渐渗出了汗。

好想牵一下啊。

顾绥一点点探出自己的手,眼神向下瞟,找寻着她的方向。

他怕动作太大惊到她,便小心翼翼的,犹如试探着松果何时会从树上掉落的松鼠一般。

牧九辂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却是不经意间晃动着手臂,几次错过了顾绥要抓上来的手,但又好几次轻擦过他的掌心。

轻微的触碰令顾绥心下痒痒的,恨不得直接一把扣住她那不停乱动的手。

怎么牵一下就那么难呢。

明明以前可以牵一宿的,还是十指相扣!

唉,怪他不懂珍惜。

又是两三次摩擦过后,他的手心越发烫了,有些心虚的顾绥用左手抓了抓头发。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走到门口了。

“王主。”

燕舞和马车都候在门外,牧九辂让牧易先上了车。

“你回去的路上慢点,注意安全。”顾绥温声叮嘱道,两只不安分的手互相搓了起来。

啊啊啊没牵到好不甘心啊!

牧九辂嗯了一声过后便转身上车,顾绥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挺拔背影。

牧九辂一脚稳稳地踩在第一层台阶之上,接下来的一步却是跨得远了些,踩在了第三层台阶的边缘处。

落了雪的台阶有些滑,顾绥眼见着一个绯色身影向自己倒来,本能地冲上前去。

“王主!”

燕舞惊呼出声,顾绥已然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他的右手扣在了她的手腕上,灼热的温度令他忍不住缩了下。

馥郁香气涌入鼻中,顾绥贪婪地深吸了口气,才缓缓松开了她,嗓音间略带责怪。

“说了让你小心点的,还跨台阶,这要摔倒了可怎么办。”

哼,多亏他手快,都不知道夸夸他。

牧九辂站稳之后,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

“意外罢了,这便算你还了上次救命之恩,走了。”

说完牧九辂就上了车,将刚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的牧易按了回去。

燕舞也坐到了马车前,满眼疑惑。

什么时候,脚滑这种意外也能发生在王主身上了?

奇怪。

马车内,牧九辂摩挲着下自己的手腕,唇角勾起一道若隐若现的弧度来。

在她对面的牧易看着有些好奇。

“皇姐刚刚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

牧易才不信:“嘁,肯定和顾绥之有关。”

牧九辂抬了抬眸,肃声道:“你以后不许找他麻烦,也别再让我听到他配不上我这种话,否则就不是二十遍君则这么简单了,听见了没有。”

牧易深吸了口气,觉得有些郁闷,“凭什么嘛。”

牧九辂睨他一眼 斩钉截铁道。

“就凭他是你未来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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