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听到“襄王”两个字之后面色忽然变得苍白,由于谢云程拿东西砸她,她手中用漆盘托着的点心也洒落在地上。她连忙跪在地上一边用手捡地上的点心一边求饶:“陛下恕罪,奴婢不知您与王爷正在说话,故而冒失进来。”
宣凤岐看到谢云程忽然之间生了那么大的气于是便转身看向那名正在地上捡着点心的宫女,她的头压得极低,好像不想让人看到她的长相一般,伸出手来捡点心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着的。
宣凤岐微蹙起眉头来,他原本想上前一步说不要紧的,可是就在此刻谢云程拉住了宣凤岐的衣袖,他又一下抱住了宣凤岐那纤细的腰身:“皇叔……”
谢云程抱住宣凤岐之后用余光瞄到宫女已经收拾完匆匆退去了,这时他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宣凤岐听到他那委屈的语气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他蹲下看向谢云程:“臣来陛下宫里时并无通报这里的宫人,刚才那名宫女也属无心之失,陛下为何这般动怒呢?”
谢云程这个时候双臂抱住了宣凤岐的一条胳膊,他就像撒娇似的埋在了宣凤岐的怀里:“皇叔……我不喜欢奶酪酥。”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有些忍俊不禁:“陛下就因为这事生了这么大的气吗?”
谢云程见宣凤岐已经完全不在意刚才的话题的,于是便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看向宣凤岐:“皇叔不知道,我以前不喜欢什么东西那些宫人就给我送什么东西。”
宣凤岐听到他这番抱怨的话后又微皱了一下眉:“既然陛下不喜欢,那大可不要啊,您是一国之君,这天下都是您的,自然是能够挑着自己喜欢的用。”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么说后眉心微动:我就算想这样做也身不由己啊?
他从小就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所以他到了皇宫之中什么都不会挑的,毕竟对他来说能填饱肚子已经是万幸了。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这个世上我讨厌的东西太多了。”谢云程小声嘀咕着。
宣凤岐听到他这话后又笑着看向他:“既然那些东西惹陛下厌烦,那臣可以让那些东西在陛下眼前消失。”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拿出自己袖中的绣着兰花草的淡蓝色帕子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
谢云程继续啜泣,他此刻十分虔诚地抬起头来,就像恳求神明一般:“皇叔不要废我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的。”
谢云程的怯懦的性格在此刻显现得淋漓尽致。
宣凤岐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后沉默了良久,谢云程只是在旁边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许是宣凤岐病体初愈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皮肤衬得他辰色殷红如血。当初先帝就是沉溺于他这张脸之下的吗,就是因为先帝那样才会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谢云程克制着:我不能这样。
美人皮囊如恶鬼一般挑动着他心中的那份向往,他继续低头紧紧抱住宣凤岐:“以后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让皇叔还政于我的,皇叔是给了我一切的人,我永远都不会背叛皇叔的。”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番话后眉心间的皱纹更深了,他推开谢云程随后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瞳:“陛下……您是从哪儿听来臣要废了你的?”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样问后:“听宫人们说的,他们说凡是惹皇叔生气的人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我刚才说错话惹皇叔生气了,我向皇叔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宣凤岐原本以为自己跟这孩子关系还好,如今看来确实十分生疏。他看着谢云程的眼睛:“陛下,臣废不了您,您是君,而我是臣……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自然不敢以下犯上,而且陛下是真正的谢氏皇家血脉,臣当初扶持陛下登上皇位的时候是文武百官一起商议下同意的。”
谢云程这个时候摇了摇头:“别人认的不算,只有皇叔认为我是皇帝我才是皇帝。”
宣凤岐这个时候又沉默了。看来这孩子已经完全认可他的权势了。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谢云程似乎只有依附他的意愿。
也是,谢云程现在不过一个少年皇帝,他一无人脉二无权势,眼下除了依附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又能倚靠谁呢?
宣凤岐为了让谢云程放心,于是说道:“在臣的心中,陛下永远是大周的皇帝。只要有臣在的一日,便无人敢撼动陛下分毫。”
谢云程听到这句承诺后眼中闪过了一道光:“我就知道皇叔待我最好了。”
谢云程又扑进了宣凤岐的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特有的幽香,既然今天宣凤岐高兴他便顺水推舟:“皇叔,我近日读书总有一些滞涩,不如皇叔住进皇宫之中陪着我一起读书嘛。”
宣凤岐思考了一下:“可是……陛下这不合规矩啊。”
不合规矩?先帝在世时你不也住乾坤宫吗?在你的眼里还有规矩吗?
谢云程此刻干脆在宣凤岐的怀里打滚:“我不我不嘛,皇叔就来皇宫嘛,而且皇叔与我同住后皇叔就不用皇宫王府两头跑了,这样一来上朝更方便了。皇叔还能帮着我处理政事,岂不两全其美?”
宣凤岐听到他这番话之后又陷入了沉思。
其实谢云程说的这话也有一番道理,襄王府虽然离皇宫不远,但是宣凤岐每每跟随谢云程上早朝时便要早起一个时辰整装待发。要是他住进了皇宫确实方便不少。
宣凤岐想到这里时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臣岂有不从之理?”
谢云程听到他说这话便停止了打滚撒泼的动作,他起来看向宣凤岐:“这么说来,皇叔是答应了?”
宣凤岐听到后笑着点了点头:“是。”
虽然宫里什么都有,但宣凤岐还是得回王府一趟交代一下王府里的人。谢云程见状也没有多做挽留,他只是站在寝殿门口看着宣凤岐远去的步撵。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虽然谢云程已经登上皇位了,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宣凤岐手中的傀儡罢了。无论是按照身份还是辈分,这个皇位都轮不到他当,因为他知道他还有两个叔叔,论身份血脉荣王跟安王都比他更适合当皇帝,而他之所以登上皇位是因为宣凤岐觉得他很好操控。
既然已经做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他就好好当这枚棋子,谁又能知道他这步棋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呢?
邀请宣凤岐同住是谢云程很早以前的想法,他现在手中无实权,想要害他的人多如牛毛。要是他能跟宣凤岐住在一起的话,那么被人暗害的几率将变得微乎其微。
就当谢云程陷入思绪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名宫女,宫女拿着披风披在他单薄的身上:“陛下,冬夜里风寒,快些回殿里吧?”
谢云程听到这话之后转过身来看向那名穿着青色衫子的宫女:“今日襄王没有看到你的脸吧?”
宫女听到这话后连忙道:“奴婢当时低着头捡东西,想必王爷是没有看到奴婢的脸。”
谢云程点了点头:“为了避免襄王看到你而起疑心,明日孤会在杂役房给你找门轻松的活干,这些日子你便暗中观察着那些有意扶持孤的大臣们。”
那名宫女听到这话连忙道:“是,奴婢遵命!”
就当谢云程想让她回去的时候,那名宫女从自己袖中拿出了一块青色的鸳鸯玉佩:“陛下……这枚鸳鸯玉佩是陛下刚才赶奴婢的时候扔过来的,奴婢慌乱中将它拾来了,这似乎不是陛下的玉佩。”
谢云程见状接过了那枚玉佩,那青玉鸳鸯佩成色极好,底下缀着的红色如意结,冰凉的红色流苏划过手心的时候使人感觉痒痒的。
这应该是他慌乱中抓住了宣凤岐的玉佩扔了出去。谢云程将玉佩握在手中:“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
回去的两天后,宣凤岐将各部呈上来的奏折都看了一遍。虽然说瑞雪兆丰年,但今天一连下了几场大雪,大周国境内有不少州郡都受到雪灾,冻死的猪马牛羊不计其数,而且自温郁担任户部尚书之后,大周的国库每年都会有欠收的情况,各部尚书以下的官员也是各有各的贪。
谢玹虽然在治国手段上有那么一手,但奈何他只在位十一年,自元盛八年起他就耽于美色,不可能在国事上面面俱到。
宣凤岐想:这不行啊,长此以往下去大周国力衰败,到那个时候亡国之日就不远了。
翌日,宣凤岐在朝堂之上听政的时候也有朝臣奏报大周北境州郡县受到雪灾的事,宣凤岐当即决定派人去受灾地方开粮仓救济受灾百姓。
可是就在这时又有人跳出来说:“禀王爷,去年我大周打了败仗又遭遇了旱灾,各个州郡的粮食恐怕也不够救济百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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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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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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