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猜了,”他惊惶地抬起头,兰玉竹冷眼相对,“是本王让禁卫去你家里搜出来的。”
不待王炳成接着狡辩,兰玉竹步步紧逼道:“身为朝廷命官,不顾百姓生死,私相授受,按律当诛。”
王炳成吓得浑身发软,一个劲儿地磕头,甚至求到了幼帝面前:“陛下,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摄政王贼子野心,诬害老臣——”
司马云霆抬起短短的右胳膊,口齿清晰地吐出几个字:“即刻问斩。”
帝命不可违,王炳成被带走后,朝堂中的官员们安静如鸡,司马云霆谦虚地问:“摄政王,依你看,邕州一事该如何解决?”
“回陛下,”兰玉竹面向他拱手道,“当今急在治理邕州水患,安置逃难的黎民百姓,依微臣看,这件事不若交给薛清中郎将去做。”
司马云霆点点下巴:“都照你说的办。”
这一次,百官才算明白了帝心所向,又或许是幼帝受兰玉竹胁迫也说不定,总之就是没人再敢在他跟前造次了。
下了早朝,兰玉竹先行离去,丞相彭蒙尘紧随而至,欲言又止,终于在他上马车前拦住了他。
兰玉竹闻声回头,微微挑眉问:“丞相有何指教?”
彭蒙尘抄起一副笑脸,盛情相邀:“摄政王政务劳累,微臣家中已备好酒菜,特邀一叙。”
“是吗?那就叨扰了。”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倒打了彭蒙尘一个措手不及,看着他合上车帘才恍然惊醒,吩咐他的车夫跟紧自家的轿撵。
孟山有些为难:“大人,您的轿撵,太慢了。”他驾马可将就不了乘轿的人。
彭蒙尘上轿的动作一顿,正待回答,马车内就传出了兰玉竹的声音:“孟山,出枫溪巷往左第三座府邸。”
“是。”
马车绝尘而去,剩下彭蒙尘一行人不尴不尬地杵在原地。
枫溪巷尽处,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此刻不知爆发了何种冲突,两方人马竟然掐起了架,桌椅碎了一地,刀剑乱舞,寒光凛冽,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孟山一把拉住了缰绳,扭头请示道:“王爷,前面过不去了。”
兰玉竹意兴阑珊地说:“绕道。”
“是。”
马头调转,离开是非之地,风吹起车帘,摄政王那张俊颜落入寻常百姓眼中,惹来好大一片静默然后惊叹。
那边打架的两拨人也注意到了这辆朴素的马车,本来没放在心上,可看清车内的人,闹事的其中一人顿时坐不住了。
“喂,那边的马车,停下!”
孟山晃耳一听,难不成是在叫他?
“对,就是你!”
马车前呼哧呼哧跑来一个红衣姑娘,手执长刀,表情虽不说凶神恶煞,但也算得上不甚友好,孟山勒紧缰绳,皮笑肉不笑地问:“这位姑娘,你想干什么?”
姬若若揉了一把脸,缓和了些许神情:“你家主子呢?”
“你找我家主子做甚?”
“他是不是在车里?喂,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孟山死死挡在门前,就此和姑娘吵了起来,好半天,才听见车内悠悠一声:“让她上来。”
“可是王爷……好吧,你进去吧。”
姑娘一把拉开门蹭了进去,脸上脏兮兮的,只有双眼还明亮着,兰玉竹支着下巴:“姑娘,又见面了。”
“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姬若若显得有些气馁,“这里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嘛!”
兰玉竹没说话,淡淡地凝视着她,她尴尬地轻咳两声:“那个,你上次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啊?”
“做我王府的管事?”
姬若若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兰玉竹轻笑:“当然做数。”
“那太好了,”小姑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露宿街头,太丢脸了。”
“不过,本王有个条件,”兰玉竹换个手撑住下巴,“十年内,你不得离开王府另谋出路。”
“十年?!”姬若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亏得很。”
兰玉竹表现得完全不在意,伸出一只手对着门:“那就请便吧。”
姬若若想到了外面挨饿受热被欺负还不敢还手的兄弟们,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她补充说:“我也有一个条件,我的兄弟们也要跟去。”
“好说。”
这小姑娘初出茅庐,也是心思单纯得很,竟然丝毫不怀疑他身份真假,说的话可信否,和几年后那个精明的女行商完全搭不上边。
姬若若躬身走到门口,忽然福至心灵,阴恻恻地说:“要是敢骗我,你死定了。”
兰玉竹哑然失笑:“诺重千金,姑娘请放心,兰某绝不食言。”
“你叫什么名字?”
“兰玉竹。”
话音一落,姬若若骤然瞳孔缩小:“你是摄政王?!”
进鹰伏都城之前,她就听闻先皇召了个什么梁王回来,当那劳什子的摄政王,这几日在城中,她更是听闻了摄政王许多事,真假参半,只知道他是个很柔和很有气度的男人。
可眼下看来——
“怎么,不像吗?”兰玉竹另一只手搭在腿上,无意识地敲打了两下。
姬若若了然,瘸腿,又姓兰,摄政王没跑了。
“像。”
兰玉竹此刻还有别的事,不可能带着一大群人去丞相府看热闹。“你们先到摄政王府,会有人接待你们。”
姬若若咬咬唇,现今只有求助于他,别无他法了。
“知道了!”她利索地跳下了车,去引手下人离开了。
道路重新畅通,孟山又把马头转回来,忍不住好奇问:“王爷,您认识那姑娘?”
“一面之缘罢了,走罢。”
相府外面一派安宁,两个守门的都不知所踪,兰玉竹却知道这些都是表象,事实就是,丞相夫妇的独女快要将相府给掀翻了。
孟山固定好马车,蹬蹬小跑两步跑到相府大门外,拉动盘索叩门:“有人吗?”
接连敲了三四次,大门才被人不耐烦地从内打开:“什么人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哪儿吗?识相的快滚!”
看门人烦躁地骂了一通,看也不看外面,又要合上大门。
“大胆!”孟山一把抵住了门,气势十足地喊,“你可知道马车上是何人?”
“管你是谁呢,我们老爷说了,除非是皇帝来了——”
“哼!好大的胆子,马车上的,乃是当今摄政王,还不快把门打开!”
“摄、摄政王?”看门人被吓了一大跳,缩着身体探出个头往外看,“真的啊?”
就在孟山以为他终于认清形势的时候,他却出其不意关上了门,并留下一句:“管你什么摄政王。”
之后任凭孟山再怎么敲,他也不开了。
孟山气冲冲地回来,跟兰玉竹说了,后者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会有人请我们进去的。”
想必大家都了解了 我还是从前那个鸽子(哇哇大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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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刁奴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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