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家?”王虎成皱眉重复了这两个字,“梁州兰家?”
影昭颔首,扯起谎来已经得心应手了。
王大将军怀疑地俯视着他。“本将不记得兰家有个叫兰昭的。”
“你现在知道了。”
“后生小辈,不知天高地厚,”他嗤笑,握刀从二楼翻身而下,金刚刀在手中利落地转了个花,“本将倒要来领教领教你的功夫。”
“王将军,在下无意冒犯,只是王爷有召——”影昭不想把事接着闹大,于是息事宁人地退到了门外,想好好劝他。
“看招!”
王虎成竟是连话都不听他说完,撒开腿就越过长桌跳了过来,乒铃乓啷刀剑相触。
“王将军……”影昭抿唇,轻松化解他的攻势,自己一退再退,“在下没有恶意。”
“少废话!”
王虎成双腿一蹬,踩着板车跳起来,凌空劈下气吞山河的一刀。
影昭不接不行,看样子不打也不行。
“得罪了。”
兵刃相接,影昭将左腿后撤,微微屈膝抵消他带来的力量,手腕一震弹开王虎成,不再退让,化被动为主动,然而佩剑始终不曾出鞘。
越打,王虎成越心惊,打了好些仗,他一直自得自己一身的武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人。
眼前这个黄毛小子,他能察觉其内息虚弱,但出招却招招精准而完美,若是他状态好一些,自己甚至没有出手的机会。
太可怕了。
他阴沉着脸,停了下来,影昭及时收手,剑鞘在他脖子上的汗毛间牵起一阵冷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瞒将军,在下原为江湖人士。”
影昭实话实说,也是怕打击了王虎成的自信心,他们闯江湖的,精于武艺很正常,他也从不以此为傲。
而王虎成身为天驰的一员猛将,不仅要练武,首要的更是熟读兵法,有道是术业有专攻,他只希望王虎成不是那种遭受打击就会一蹶不振的弱者。
来之前,兰玉竹特意叮嘱他,对付王虎成这种人要来硬的,但也不能太硬,毕竟过刚易折。
“原来如此,”王虎成点点头,像是认同了他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影昭不厌其烦地重复:“兰昭。”
“好。”
王虎成看起来不像打架输了的样子,反而有些兴奋,他狠劲儿踢了一脚旁边看戏嗑瓜的卫兵。“起来,备马。”
城中开始亮灯的时候,兰玉竹像望夫石一样守在门口,剑眉紧锁,喃喃自语:“怎么还没回来?”
就算请不动王虎成那尊大神,有他的命令,影昭是绑也要把人绑来的,难道是他旧伤复发?落入了险境?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有些担心,刚想叫人去探探看看,就远望见大门外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走进来两个身材相差极大的人。
一个虎背熊腰精悍异常,一个如青竹般消瘦清明,兰玉竹一眼认出后者就是他家影昭。
那另一个就只能是王虎成了,他怎么看,都觉得影昭肩上那双大手碍眼得很,又糙又毛。
王虎成讲到兴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力使得影昭抖了三抖,恐怕肩上的伤都裂开了。
平常时候,影昭还没进门就在找兰玉竹的身影了,然而今天直到兰玉竹出声,前者都还在附和那个武将的话,言笑晏晏,没有看见自己。
影昭在自己面前都很少有过这种笑颜。
他莫名地心里不舒服,但那二人都到了面前,他只能先把情绪压下。
“久仰大名,王将军。”他拱起手,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
王虎成看看他,又看看影昭,后者点了点头。“这位就是我家王爷。”
兰玉竹别有深意地望了影昭一眼。“看来王将军和昭儿相处得很好。”
“末将王虎成,”王虎成终于收回手,不甚庄重地跪下见礼,“叩见摄政王。”
稍顿了下,他突然接上了兰玉竹那句话。“兰昭和我情投意合……”
兰玉竹听得心口一跳,太阳穴突突的蹦,看也不看慌乱无措的影昭。
似乎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太恰当,可王虎成一时也找不出形容哥俩好的词,憋红了脸也只憋出一句:“末将相逢恨晚。”
“相逢恨晚——”兰玉竹的唇边溢出一丝轻笑,话锋一转道,“本王有些话想单独问问王将军,你先下去。”
后一句话,他是对影昭说的,却没有分他一丝余光。
影昭怔了怔,想必是自己回来晚了,惹了主子不快,他应了一声是,退下后立马藏进暗处,默默观察。
影七惊觉身边多了个人,下意识就要动手,被他反手摁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厅中针锋相对的二人。
“王将军,本王开门见山地说,”兰玉竹不想和他多聊,语气虽然仍旧温和,却多了分急切,“本王要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很明显吗?王虎成对他怀了轻视之心,说话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摄政王大人权势滔天,一个小小的邕州难不住您吧?”
兰玉竹除了刚才因为影昭而有点失控,面对这点挑衅却是不放眼里的。
“王将军自可决定说与不说,说到底,本王也不过微服私访至此,若是如岳大人所言一致,那本王也好早日启程回都。”
“没——”
“本王进城之初救下一小乞儿,听闻是王将军授意追杀于的?”竟是不顾王虎成的拒绝,他直接问了起来。。
虽说王虎成与影昭意气相投,但他也是出了名的倔,他要是不想说,任凭十头牛也拉不开他嘴上的缝。
对于这个穷山恶水中突然冒出来的摄政王,不知斤两,王虎成本来以为他会是个土包子,还挺替影昭可惜。
可他断然想不到真正的兰玉竹,会是这样大家公子风流华贵的模样,谈吐间更有天子贵胄般的气质。
“哼……”
“那畏罪自杀的薛清,王将军又可认识?”
听到好友的名字,王虎成眼睛一竖:“他不是畏罪自杀,他没有罪。”
“是吗?”兰玉竹拾起地上的一张纸,若有所思道,“可这状纸上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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