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蒋言是存心想气她,李解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后,反而不急着生气了,反将一军说:“你想娶我也成,你得去问问我娘。”

“你娘?”蒋言不知道她话里的真假,试探问:“你娘在哪?我去哪里找她?”

“皇宫,你敢不敢?”李解直视着她的眼睛。

果然在开玩笑,蒋言没当真,继续嬉皮笑脸:“那算了,皇宫太远了,我还是去找你爹吧。”

李解默了一下,缓缓道:“我爹早死了。”

“哎哟,那可巧了,我爹也早死了。”蒋言闻言,一拍手,决定了:“就让我爹和你爹在下面好好商量吧,这婚事我看成。”

她也不等李解回话,蹦蹦跳跳就出去了,李解听到她和蒋大娘在屋外对话,原来文院那边送了一封书信来,说是因为蒋言去花房的事,被她老师李连堂知道了,李连堂写信来和她断绝师徒关系,蒋大娘劝蒋言去文院找李连堂解释,蒋言却道:“我现在这臭名声,大家想远离我也正常,这世上人都只顾自己,哪里管得上别人,娘,算了吧。”

但,这回她却顾了她,李解抿了下唇,闭上眼,尝试给自己运功疗伤,许是伤口太重,一用力就有些发晕,她这回受伤太严重,显然是捡了一条命,蒋言虽然话不多,但李解也知道像蒋言这种手无寸铁的文官,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但在危急时刻,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救了她。

这条命,是她欠蒋言的,无法否认。

到了饭点,蒋言端了碗黑色的汤汁来跟前,李解先是闻到了一阵香味,许是好久没进餐,有些饿了,想抬起手自己动手,却发生两只手都被包扎了起来,动都不能动,蒋言照葫芦画瓢,又把她抱起,半依偎在自个怀中给她喂食,李解从未和人如此亲近,稍微有些不适,想挣扎又没力气挣扎,蒋言瞧出了她的不适应,她现在觉得逗李解是件非常好玩的事,抱住她的腰的手故意又紧了些,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勺子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还边喂边说:“这是阿牛特意给我留的好东西,补身体好,你尝尝看。”

李解从来都是识时务的人,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在她心里蒋言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连男人都算不上,并不计较太多,低头喝了口汤,温热鲜美的汤汁自咽喉处徐徐流向了胃部,李解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变得温暖了起来,蒋言动作小心翼翼,为人极有耐心,李解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蒋言也是如此喂她药,她觉得蒋言身上有股安心的味道,没有以前她在军队时候,从其他男人身上闻到的臭味,哪怕是她的父王,也没有如蒋言身上一般的体香味。

事实上,女人身上的味道和男人身上当然不一样,李解想起自己认识的那些男人,再看蒋言,就有些迟疑了,蒋言耐心给她喂完汤,又细心扶她躺好,帮她捻紧了被褥,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还不错?当我二房不委屈你吧?”

李解咳嗽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她方才觉得蒋言温柔,听了此话,恨不得这人在眼前立刻消失,蒋言直起身,还是那副欠打的模样:“你是不是想打我?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心思,我看出来了。”

李解面无表情,内心却无端浮出丝波澜,有些心惊,她自来都是不露声色的人,就连在身边伺候多年的红姑也不敢与她亲近,看来自己回到浩国后,确实轻敌了。

蒋言见到她刹那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连眼底的排斥都立刻隐了去,又恢复了以往一脸木然的样子,心说,这人不止会易容,还学了变脸吧?

“我出去了。”

说完,便合上门出去了,关上门后,屋里就有些暗,李解思维有些混乱,一下想到了她娘亲,一下又想起了蒋言,想到昨夜见到她娘亲,她娘亲说的那句话。

“北如,若是你一人能换来浩国太平,就再别回来了,在陈国,找个好人嫁了吧。”

她是北如,北如长公主,自小随着父王征战沙场,却在大浩国建国一年,被自己亲哥哥送去当人质的少女,一别数十年,这京城内,连她娘都变得如此陌生。

刚过午时,给蒋言家挑粪的大叔来了,又习惯地抱怨了一番蒋言家的茅厕难搞,蒋言坐在院中晒太阳,闭着眼睛听他抱怨完,她娘给了铜板,那大叔才道:“小蒋大人给自家做的茅厕,确实比别家干净,就是...这洞口太小,草民确实比较辛苦一些。”

这大叔也是邻居,以前乡里乡亲,现在蒋言当了官,每次见到蒋言都是低人一等的模样,蒋大娘对着他说了几句好话,大叔笑道:“小蒋大人这几日不用去院里吗?”

蒋大娘与他闲聊:“院里这几天清闲,给她放了个假。”

“如此啊。”那大叔悄悄地瞥了眼蒋言,见到她脸上的伤口还没消散,八卦道:“蒋大娘,你家儿媳妇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要两年哦。”蒋大娘听说了蒋言是因为去花房挨打的消息,只以为自己儿子耐不住寂寞了,一想到那远在天边的儿媳妇,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可怜了我儿子。”

蒋言睁开眼睛,侧耳听了听,觉得屋里好像有什么动静,但蒋大娘还在和那大叔院中交谈,她听不仔细,便直接起身,朝屋里走去,屋内,李解已经自床上坐了起来,蒋言看她行动不便,便问:“你做甚?”

李解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嘴角,并没有回答,蒋言看她这样子想上前:“我来帮你。”

话音刚落,察觉到了自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蒋言下意识摸了下脖子,凉飕飕的,道:“不让就不让嘛,干嘛这么凶?”

李解冷哼了一声,没有二话。

院内,蒋大娘还在闲聊,蒋言自屋檐下来回踱了几步,她现在听不见屋里的动静了,并不知道李解需要什么,左右思考了一下,她的男子身份伺候李解确实不方便,可外面的丫鬟也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得找她娘,想通后,马上冲她娘喊道:“娘,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大叔怕得罪她,立刻就告辞了,蒋大娘见她一副困惑的小模样,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连忙道:“阿言,何事啊?”

蒋言理由已经想好了,可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道:“娘,我在外头有女人了。”

院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屋内也是,李解微不可察的换了个姿势,捂住胸口的伤口,揪住被褥的手握紧了些,已经猜到蒋言想做什么了。

蒋大娘面上又惊又喜,道:“那敢情好啊,那能早点给我们蒋家开枝散叶,是好事。”

“可...”蒋言压低声音,严肃道:“我和齐小姐的事世人皆知,外面那女人不能见人,你得帮我保密。”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帮你了。”蒋大娘越说越开心,道:“是哪家姑娘?娘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了,你还见过。”

蒋言瞧出来了她的兴奋,也没多解释了,拉着她的手就冲屋里走去,她娘一脸迷茫地盯着床上的“表哥”,迟疑道:“这表哥何时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李解不动声色地抬头望着那母子二人,仿佛事不关己,蒋言已经不管不顾了,一屁股坐到李解身旁,也不理李解的反应,直接伸出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亲热道:“娘,我说实话吧,她哪里是表哥,她是女子身份,是我在外面的女人,我与她一见如故,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可是怕旁人发现,就让她假扮男子来了咱家,结果还是被齐国府里的人不小心发现了,你看,把她打成这样!娘,你可要给儿子做主啊!我和李...反正我和她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说不定她肚子里还有咱家蒋家的后人呢,娘。”

蒋大娘的表情从困惑到迷茫再到震惊,最后听蒋言说到孩子,脸上仅留了一个欣喜,她一听蒋言说有后人了,也不管对方是谁,别说现在躺在蒋言床上的人是“表哥”,哪怕是刚刚挑粪的大叔,她都会把她当自家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下上前,握住李解的手,发现她的手被包扎了起来,顿时就泪眼婆娑道:“哎,谁把你表哥...不,谁心脏这么歹毒,把你娘子打成这样,我可怜的孩子,阿言,你赶紧去阿牛家抓只老母鸡来,给她补补身体,都瘦成这样子了,为娘心疼啊。”

“好好好。”蒋言起身要走,发现自己衣摆被李解坐着,低头想去揪,往下瞥见李解的目光,冷冽吓人得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嚼,吓得一哆嗦,心道,你自己不让我帮你,好不容易找到她娘来服侍她,怎么这眼神像要吃人一样?

李解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对蒋言此人有那么多的情绪波动,当真是因为蒋言不要脸,连她娘都要骗,当着蒋大娘的面,她着实也没了话,蒋大娘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脸上的伤,“唰”一下,眼泪更多了,心疼道:“你这孩子,怎地伤得如此严重?都是我儿子不争气,辛苦你了。”

眼泪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李解在浩国乃至陈国这些年,从未碰到过感情如此直白的女子,哪怕是她母后,也未从在她面前为她流泪,蒋大娘这般一来,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一下软了下来,刚才瞪蒋言的那股狠劲不见了,剩下了一些无从适应。

“表哥,不,李解,是唤李解吧?”蒋大娘心疼地摸着她的脸感慨:“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如今你跟了我儿,就是我一家人,在外面不能光明正大,但在我们家里,你也是主人,如果阿言有哪里对你不好,你就跟娘讲,娘帮你做主。”

她心里欢喜,瞧着李解的脸,也变得没那么丑陋了,虽说依然觉得李解这长相配蒋言是万万不够,但她做梦都想讨个儿媳妇,如今蒋言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女人,也不管那么多了,看着李解沉默不语,又道:“我这儿子看着机灵,其实就是个傻孩子,自己认定的事,谁都劝不住,他既然选了你,必定也是好眼光,你莫担心,娘肯定也会好好待你。”

李解生平极少与人谈及自个私事,头一次感受这民间温情,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付,只能微微一笑:“婶婶言重了。”

“怎么还喊我婶婶,得喊娘。”蒋大娘听她声音也变得没那么难听了,可还是不满道:“以后我就是你娘了。”

“娘?”

蒋大娘兴高采烈:“是了,好孩子!”

李解一顿,心道,这母子二人怎么一样脸皮厚?

悲惨,感冒了~

果然一认真写文就容易感冒

(开玩笑)

这文目前设定是长篇,公主和驸马的人设非白莲花...有暗黑一面勿上升作者君!

每天上午十点更新,断更会提前打招呼的,暂时不会

谢谢喜欢,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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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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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败名裂的驸马爷gl
连载中南门冬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