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回想着，周霜弋安静听她说。
“那些记忆比较模糊零碎，我只记得我在上幼儿园，有一个比我大很多的男生每天接送我，那是我的哥哥。”
铃铛顿了一下:“应该是的，梦里我是喊他哥哥。”
那些梦像打了一层马赛克，又被切割成细碎几块，她无法平凑在一起，甚至看不清那个哥哥的脸，不过肯定的是，那个哥哥很喜欢笑。
即使没有真正想起什么，但铃铛醒来的那一刻是很开心的，现在也是。
她是有家人的。
周霜弋听出她语气里的欢欣，跟着扬起唇，稍放下提起来的心。
他微微侧头，看着铃铛被风轻柔吹起的长发:“还有吗？”
“没了。”
周霜弋安慰:“没关系，一点一点总会想起来的。”
“嗯。”铃铛轻声应。
车骑行时，地上的石子和路在眼底划出绵延的线，她数着路上的减速带，第九个时，车颠簸一下，进校园了。
周围谈笑声变得密集，混杂着清晨的虫鸣，周霜弋拐了个弯，铃铛的声音忽然贴在他背后。
“我好像没有梦到我的父母。”她的语气满是迷茫。
周霜弋一愣，转头压着声音:“可能是梦到的东西太少了。”
“嗯，有可能。”铃铛点头，好像没有在意。
一中改卷速度向来很快，何况还过了两天假期，分数早就出来了，但没一个人知道。
老德行了，跟水安其他学校不一样，一中从来不是哪科先改完就先出，而是全科集中在一起出，老师们严格保密，等到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集中分析各科和总成绩，公开处刑。
甫一踏进班，阴沉气和激动交缠一起铺面而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铃铛对这种氛围不明所以，跟着周霜弋一起在位置上坐下。
今天云愉破天荒来得早，凑过来勾住周霜弋的脖子，“童鞋的嘴涂了502，死活不说成绩。”
铃铛乍一听这个外号差点没笑出声，先前就知道这是他们班主任的外号，但每次一听还是想笑。
说实话他们起的外号实在明显，就是名字谐音，要不就结合个外貌声音什么的，比如教导主任叫黑蒜，而童鞋本名佟学义。
周霜弋把云愉的手锤开:“你还闲的去问，挺自信。”
云愉嘿嘿一笑:“我说帮你问的。”
“滚。”周霜弋把书包里的东西整理好，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早读全班都得站着读书，意义不明，大概跟坐着读唯一的区别就是每个人都累到了。
一整个班歪歪扭扭的长蘑菇里，就铃铛一只鬼是坐着的，连班主任都是站着巡视。
铃铛掏出话外符，给何纤月发了一条消息，问她来学校了没有。
被以为对方在背书得过一会儿回复，没想到她刚要卷起来，符纸就开始发烫。
何纤月:【我要下午才会到，抱歉。】
铃铛:【道什么歉？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想多休息半天。】
是手臂的伤还没好吗？铃铛有点担心。
【好吧，你好好休息。】
话外符一收，她趴在桌子上打开通讯石，划拉进购物界面。
地府官方生产的符大多是常用的交通类，民间画的符倒是五花八门，用来干什么的都有，就是价格有点贵。
铃铛搜索治疗类型的符箓，根据评价买了一张，抬头时对上周霜弋居高临下的视线。
她眨眨眼:“怎么了？”
“没，有点无聊。”
他直接说的话，铃铛过于谨慎，扭身四处看了看，他的声音大约是混进了嘈杂的读书声了没有人听见，大家都在低头。
她才放心，警告:“要我说多少次，在外面少和我说话。”
周霜弋眼里晕开笑意拿书的手伸下来，写了个“好。”
一中安排是一三五读语文，二四六读英语，晚读自由读，但周霜弋少有时间会读语文，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英语上，要不就看练习题。
铃铛飘了一圈回来，看到周霜弋在写物理题，小声说:“别人都在看语文书，你这样行吗？”
周霜弋现在写字速度都变快了:【每个人学习方法不一样。】
【而且背语文就拿六分，我觉得有点浪费，记每次考试高频率考到的几句就行。】
铃铛现在只记得自己上了幼儿园，还没有还没有高年级的学习经历，闻言还是觉得有点道理，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刚才在教室里看了大半圈，好几个人没在读书，也没像周霜弋一样在写题，借着满教室声音的掩盖，有些在聊天，还有人对着书唱歌。
唱的好挺好听。
铃铛在周霜弋旁边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飘到之前那个唱歌的男生旁边。
他站在周霜弋前几个星期的那个座位上，她刚好可以坐在过道，撑头慢悠悠听他唱歌。
周霜弋算完一道题，就看见她收了鬼椅起身，随后眼睁睁见她飘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身边，悠哉坐下了。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她还弯眼笑得一脸惬意的模样。
周霜弋偏头紧紧盯着那边，半晌眼睛渐渐眯起，捏紧了手里的笔。
下了早读铃铛才拖着鬼椅回来，她嘴里哼着那个男生唱的其中一个调子，一转眼，就见周霜弋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铃铛哼歌的嘴一停:“你干嘛了？”
【你坐在那个男生身边干什么？认识他？】
“不认识啊。”铃铛笑嘻嘻跟他分享:“他唱歌好听。”
唱歌？周霜弋又往第一大组看了眼，那个男生好像确实是他们班文艺委员。
铃铛没再管他，摸出通讯石又哼起调子，刚想去看那张治疗符发货了没，被周霜弋戳了一下手腕。
她抬头，一张草稿纸递到眼前。
【我也会唱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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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原来我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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