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上船的前一刻,卫郁阳整个人都处在不真切中,没有告诉他滑雪需要坐船。
更重要的一点是船只已经驶向无边汪洋。
当弥泽西用托盘端着几杯茶过来时,卫郁阳看着茶水上悬着的一片茶叶沉默了,一旁的安阳贺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连杯子都没接过,嚷嚷着就要去舱内去开弥泽西的珍藏。
耳边的嘈杂渐远,卫郁阳转身靠在栏杆上,杯里的不断冒着热气,他浅酌一口,已经变凉。
目光飘向远方,海面上不知何时起了雾,数米开外便看不真切,朦胧中,卫郁阳似乎看到一个身在雾气中模糊的黑影,向船只走来。
但卫郁阳可没忘记这是海上,哪儿会有人类出现在空中。
可在他想向后挪步子时,却发现身体居然纹丝不动,卫郁阳深吸一口气,就连声音也卡在嗓子里发不出。
看着身影越来越近,卫郁阳心里愈发慌乱,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是一团黑色的不具有实体的黑雾,不知怎么的,卫郁阳就是能从中看到五官,那是一张精致的男人面容。
眼珠随着黑雾的手伸出瞪的更大,在黑雾凝成的手碰到卫郁阳的右眼时,他的呼吸也跟着一滞。
就在卫郁阳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时,意料之内的疼痛没有到来,他疑惑的睁开眼。
黑手已经不复存在,黑雾上类似于嘴的地方一张一合,前两个字卫郁阳没有看懂,但后面一句话黑雾分明再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卫郁阳想问它什么回来,它究竟是什么,但嗓子里依旧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看着黑影的逐渐远去,情急之下卫郁阳想要追,意料之外的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已经恢复。
在他刚踏出一脚时,身后突然传来两道急促的呼声,紧接着弥泽西和安阳贺一人一个胳膊的架着半只脚已经要踏进海里的卫郁阳。
“不是,郁阳,我在后面叫你你不回应我,我还没生气,你就先寻短见了?”
安阳贺生怕一个看不紧卫郁阳,人就又跳海里了,便死死抓着袖子不松手。
弥泽西也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半晌过后,卫郁阳才缓缓道出刚才所见,但他刻意隐瞒了黑雾对他说的话。
闻言,这下是安阳贺和弥泽西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了,安阳贺甚至将手贴到卫郁阳额头上,另一只手贴到自己额头上。
随后他疑惑的嘴里嘟囔着:“也没发烧啊,总不该是冻糊涂了。”
卫郁阳没好气的将那冰凉的手从自己额上拿下,弥泽西也附和着是不是一片白茫茫的导致他看错了。
不过卫郁阳也没再执着,两句绕开话题后走向室内。
在下台阶的前一秒,耳边似乎又传来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顿时卫郁阳脑海一阵刺痛,直挺挺的朝着台阶下倒去。
不知过了多久,卫郁阳渐渐醒来,刚一睁眼鼻翼就传来钻心的痛,好似鼻梁骨折断样。
床边突然陷下一块,倪濯濯在看到卫郁阳醒后端起桌上的热汤走来。
“卫郁阳,你怎么了?好端端的走路怎么会掉下去呀?如果不是安阳贺,可能就要毁容了。”
摸着鼻子,卫郁阳好像想起在快磕到地上时身后传来一股扯力,但最后还是栽了下去。
倪濯濯吹着碗里的热汤,又拿起了个枕头垫在卫郁阳身后,说着他昏迷的这些天发生的事。
起初安阳贺和弥泽西都商议着要不要回去,但回程的路要比到南极剩下的路还要长,最后商议下还是继续航行,到了那边也有专门的医疗机构。
将吹温的汤放到卫郁阳手边后,倪濯濯又说着安阳贺怎么怎么担心他的事,卫郁阳看着倪濯濯脸上逐渐浮起一丝羞愧。
“大家不待见安阳贺是因为陆会长的原因,但是长期的接触下来其实他也是个挺好的人。”倪濯濯喃喃。
接着她像是想起什么,“唰”的一下就贴到卫郁阳脸边,惊的卫郁阳手里的碗差点没端稳。
倪濯濯红着脸一直说着对不起,卫郁阳轻叹一声询问她刚才要说什么。
听着倪濯濯的话,卫郁阳好看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在他昏过去后,不知怎么的天上盘旋着一群白色的鸟,最开始倪濯濯还从厨房里拿了些面包揪成块放在甲板上,蹲在旁边准备记录白鸟。
但在那些鸟落地后,倪濯濯脸上尽是惊恐,白色的鸟身体臃肿,黑白分明的眼中透露出诡异的光,歪着头看了倪濯濯一会,就去吃面包渣,但更恐怖的是它们长长的褐色的喙里竟然是利齿。
后面倪濯濯尖叫的跑回船舱,直到死死关住船门内心的恐惧才减少几分,而那些鸟吃完面包渣后似乎还意犹未尽,一直用喙啄着玻璃,直到傍晚才离去。
听到后面,卫郁阳问道:“最后知道这是什么生物了吗?”
倪濯濯摇摇头,她联网查了好久都没有踪影,那些鸟就好像凭空出现然后凭空消失,无迹可寻。
听着倪濯濯这样说,卫郁阳更对他们这次南极之旅心里没底,但明天就可以到目的地,总不是现在就回去,那也太扫兴了。
放下碗,卫郁阳掀开被子准备出去,却被倪濯濯叮嘱病人要好好休息给按回去了,但卫郁阳耐不住无聊,还是在倪濯濯离开后偷偷下了床。
披上一件羽绒服,海上的空气又冷又潮,卫郁阳实在没想明白倪濯濯为什么要来南极滑雪,京华A区应该是有滑雪场的,没必要南辕北辙。
忽然一个念头突然刺入脑中,卫郁阳想到如果倪濯濯的目的并不是滑雪,而是别的,那么来南极也有理由了,而左右能差使动他们的,除了陆初霁,还会有谁。
手下的衣服不知不觉攥的更紧,海风中带走淡淡的咸腥味,远处的冰架朦朦胧胧的能看到轮廓,航行速度比倪濯濯说的快了一些。
他们已经驶入了极昼的范围,倪濯濯抓着栏杆,看起来兴奋极了,安阳贺想让卫郁阳回到船舱里,但实在拗不过他。
“美则美矣,但美中不足的是我想看极光。”倪濯濯嘟着嘴。
站在她旁边的弥泽西听到后几乎要惊掉下巴,开口道:“大小姐,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在现在的南极看极光?”
倪濯濯气鼓鼓的捏起拳头对着弥泽西的胳膊用力砸去,但因为穿的厚,并不是很疼。
看着弥泽西忙手忙脚的哄着倪濯濯,卫郁阳嘴角勾起,好像这样和谐的场景他以前经常见一样。
但安阳贺开始不合时宜的插嘴。
“这么高兴,你也想找个女朋友了?”
闻言,卫郁阳撇了安阳贺一眼,他懒得去回答这个问题。
忽然,右眼传来一阵刺痛,卫郁阳眼睛不可控制的要溢出生理性的泪水,但安阳贺在一旁站着,他不能露出异样。
但很可惜,安阳贺发现了,并询问他怎么了。
卫郁阳侧过身,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向室内走去。
好不容易坚持到室内,卫郁阳再也忍不住右眼的泪水,任由它流着,快步走到镜子前,单手撑着眼皮,另一只手拿下眼中金色的美瞳。
眼中的酸涩骤减,明显是先前昏迷的几天他没法换美瞳,发炎了。
卫郁阳对着镜子,明显发现右眼眼里遍布血丝,这样出去一定会被他们问的,更何况还有那天生异于别人的眼睛。
从柜子里拿出眼药水,滴进眼睛后传来刺痛,看着新的美瞳,卫郁阳即使心里万般不想,最后依旧带上。
等再次出门时,船只已经在着手靠岸了,不远处就是为旅游建筑的营地,作为季节性景点,来的人不在少数。
在卫郁阳坚持且肯定的要求下,迎着三人担心的目光,卫郁阳拒绝了坐着轮椅推下去的要求。
也不怪他们担心,毕竟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更何况着皑皑白雪更容易犯雪盲症,他再晕一次,这次的南极之旅就可以直接宣告结束了。
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了11,而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几人围炉煮茶,如果不是倪濯濯一直对喝酒伤身这件事上不让步,安阳贺也不会坐在角落里跟蔫了的花一样看着弥泽西翻烤年糕。
按计划是打算明天先适应一天,后天再出发。
“什么计划?”安阳贺突然抬头不解的看着倪濯濯。
接着倪濯濯和弥泽西面面相觑,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以为你给他们说了的!”
然后又双双齐拍额头,最终由倪濯濯解释了一切。
他们都以为卫郁阳和安阳贺会同意来是知道实情的,毕竟不会有人因为滑雪跑到南极来,显然卫郁阳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询问,而安阳贺是心大的以为大老远的跑一趟南极是来玩的。
本来这次出行是只有弥泽西和倪濯濯两人,但弥泽西看着卫郁阳最近兴致缺缺,想着花葬让他对人多照顾,所以将人叫上,而安阳贺则是倪濯濯要求带上,她背地里还斥责了好多次不要让弥泽西带着有色眼镜看安阳贺。
但最终此行的目的将人也没说,说是陆初霁也没告诉他们来找什么,只是给了个地点。
闻言,安阳贺眨了眨眼睛,道:“你两不会是怕有什么危险拉我两当垫背的吧?”
果不其然,最后室内变成了倪濯濯气鼓鼓的拿着夹子追的安阳贺满地跑,直到他跑出室内,一场双人追逐战变成了四人打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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