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天再寒,也寒不过安阳贺的心,在看到雾皎从鬼屋出来后却死活不见卫郁阳,安阳贺顿时如坠冰窟窿,卫郁阳的信息直接和他们的性命挂钩,没了他,让安阳贺怎么回去交差。
直到太阳西沉,雾皎让人把鬼屋翻了个遍,依旧不见卫郁阳的人影,好像人间蒸发般。
安阳贺坐在长椅上也没心思继续听不远处的雾皎哭诉着自己一松手人就没了的之类话。
等回到劣水时,安阳贺以雾皎看人看的紧将前来询问的人糊弄过去,转身就对骨女等人倒豆子般全盘托出。
……
好不容易才挣扎着身上的绑带松了些,但转瞬卫郁阳就听到门把手转动声。
下意识的禁闭双眸,卫郁阳依稀听到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和小推车的轮子声。
“你醒了,就别装睡了。”
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卫郁阳也识趣的睁开眼,他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只能依稀变的长的不差,接着男人在他胳膊上勒上皮绳,抽了一管血。
卫郁阳问他为什么,男人睨他一眼,自问自答着。
他介绍着自己叫费洛尧,本来和人争STNF的首席博士,没想到造人暗算来这三教九流之地给人续命。
费洛尧一边调适着手下的显微镜一边继续说着雾辙的其他几个儿子,虽然他们也是菌种持有者,但其体内细胞含量太低了,根本不够雾辙折腾的。
他们这种人有了权钱,就想追求长生,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如此,就像普通菌种持有者满足不了他们,毒手就伸向了GCV的人。
本来他们要找的是骨女,只要提取骨女全身血细胞中的菌种细胞,雾辙就能实现长生。
但那女人太过狡猾,雾辙又急需下一次的菌种细胞摄入,而卫郁阳刚好送上门来,这个倒霉鬼自然成了他。
费洛尧拿起地上的血袋,坐在皮椅上脚一用力,就划到了病床前。
他告诉卫郁阳不要怕,但如果卫郁阳像那几个儿子一样不愿配合,费洛尧投去警告的目光。
卫郁阳心领会神,如果他好好配合,说不定雾辙还愿意让他成为一个傀儡及长期血包。
尖锐的针管刺进皮肤,卫郁阳面无表情的看着费洛尧抽走一袋又一袋血,直到他面如死灰才停下。
结束后费洛尧掐着卫郁阳的脸左看右看,确认人没多大事后才离开,毕竟以他体内的菌种细胞,够雾辙撑好一段时间了。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卫郁阳缓缓闭上眼,费洛尧一下子抽走了那么多血,他眼前直发黑,身体好的时候这束缚都挣脱不开,更别说这会,现在他只能祈祷安阳贺能发现异常。
与此同时骨女也带着其他三个人溜回了地面,一想到那地下的土皇帝在找不到他们后会发生什么,她就一阵恶寒。
甩掉鞋跟上先前踩到的淤泥,骨女抬头看着面前已经被封锁的鬼屋,以及每天坚持到场的雾皎,让弥泽西跟上自己其他人躲远些。
“你好,雾小姐,我是川泽侦探事务所的弥骨,先前看到您的悬赏,所以来毛遂自荐。”
骨女一脸冷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听的弥泽西是一愣一愣的,怪不得出来之前骨女一直在化妆,化到最后他甚至以为都换了一个人似的。
雾皎哭的一抽一抽,虽然在抬头看到弥泽西时眼睛亮了亮,但下一刻又像是想到什么哭的更难过了。
白葱般的手指接过骨女递出的档案,雾皎哭的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草草扫了两眼,留下一句交给你们了就让一旁的保镖扶着自己回去。
现在场子上已经没人可以拦得住骨女,就算有不识相的人拦下倪濯濯和安阳贺,骨女也会用助理的身份堵住他们的嘴。
但巡视一圈下来他们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骨女也清楚再拖下去对卫郁阳绝不利。
可能安阳贺他们不清楚是谁掳走了卫郁阳,但骨女心知肚明的很,她也不愿让他人替她受过。
月夜风高,面前的摩天大楼只剩顶层一层亮着,骨女抬头望去,她知道哪儿有人在等她。
从大厅到上电梯一路畅通无阻,随着“叮”的一声,骨女走出电梯。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室内,男人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高脚杯里盛着猩红的液体,头发湿漉漉的,发尾不住的有水珠落下,打湿了他身后的半块木地板。
但骨女一点也不想看到某人渣的出浴图。
随着雾辙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他缓缓转过身,手上脸上的褶皱竟都奇迹般的开始恢复。
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逐渐变成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才会设身处地的感受到骨女的惊悚。
但骨女压住了眼中的惧意,平稳的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雾辙精明的黑瞳一转,看向骨女的眼神多了几分挑衅。
“我换卫郁阳,这个交换很划算的。”骨女开门见山。
雾辙也拉开椅子坐下,他慵懒的向后一靠,轻笑着,但骨女只觉得身后骤然冒出一股寒意。
“是很划算,”雾辙笑吟吟的说着,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我觉得你未必能代替他。”
骨女精致的眉眼染上了怒气,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但雾辙依旧不紧不慢,转身倒了一杯水,放在骨女面前让她消消气。
接下来的好一会,面对骨女的话雾辙总能游刃有余的应付过去,骨女一边急的桌下的手握成了拳,一边又对雾辙无可奈何,不禁想起帝俊,以前有他在的时候,根本轮不到她来谈判。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帝俊出马,一个顶十一。
不知为何,骨女总觉得室内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她额间也开始渗出汗珠,越发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但看着对面的雾辙跟没事人一样,骨女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端起面前玻璃杯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直到眼前开始恍惚,骨女才意识到原来杯中的水早就被雾辙加了料。
看着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骨女,雾辙挑眉,他压根没想到这杯水能起作用,不过事情变得简单,对他也不是件坏处。
轻轻捧起骨女熟睡的面庞,雾辙眼睛的兴奋接近疯狂,一换一这种赔本的买卖谁要做,他两个都要,就算过程中出现意外,还会有另一个人作为候补。
半夜被人从温暖的床铺间叫起来的费洛尧心情很差,门铃被按的跟催命符一样,他甚至来不及穿鞋,顶着鸡窝头光着脚打开门。
费洛尧没好气的戴上橡胶手套,瞥了一眼癫狂的雾辙,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骨女,他起床气很大,现在不想做大手术,准备随便想个理由搪塞雾辙。
但对方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表示只需要先从骨女体内提取一部分,剩下的改天提取。
起初看到被人扛进来的骨女,卫郁阳先是愣了几秒,这两天他又瘦了好多,连呼吸都轻了起来。
但下一秒卫郁阳立马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她的计划,可在小心谨慎的端详骨女的表情后他才发现原来骨女是真的晕过去了。
卫郁阳不甘心的向后靠去,在场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骨女身上,他这会的小动作无人发现。
心里默默数着费洛尧抽取的血袋数,看起来对方也心不在焉,抽了两袋就停下了。
甚至在提纯时费洛尧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雾辙虽然不满他的懈怠,但掌握了这个技术的人屈指可数,目前他也不想得罪这个大能。
两袋血经过提取后只剩下一针管的量,看着那偏粉的细胞液,雾辙看向费洛尧的眼神中也夹杂了一丝怀疑,明明之前提取的卫郁阳的细胞是正红色的。
对此费洛尧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撇了一眼雾辙解释是菌种有强有弱,提取出来的纯度自然不一样。
闻言雾辙若有所思的看了卫郁阳一眼,而后者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动作被人发现,大气也不敢出。
将提取出的菌种液注射到雾辙体内后,费洛尧就准备扔掉手套走人,但被雾辙用还没过半小时的观察期为由强硬留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时费洛尧的困意也消了大半,他看了看卫郁阳,又看了眼骨女,突然脑袋中闪过一个骇人的猜想。
很快他也付诸行动。
于是卫郁阳看着费洛尧从冷藏柜里拿出了自己先前的血后又沾了一些血袋中残存的骨女的血。
紧接着费洛尧将两种血液混合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起来。
起初两种细胞还井水不犯河水,但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两种细胞突然疯狂的吞噬彼此,然而片刻后这种吞噬就停止了。
费洛尧将显微镜的倍数再调高了些,才发现存活下来的是卫郁阳的血液细胞。
一时间费洛尧向雾辙投去怜悯的目光,而这种程度的吞噬,会对人体带来极大的痛苦。
正当卫郁阳快要用掰下来的汤匙柄撬开脚铐上的锁时,不远处的雾辙突然抓狂,爆发出一声如野兽般难听的嘶吼。
神游天外的费洛尧也被吓了一跳,颤巍的转过身,只见雾辙双目血红暴起,双手不断的抓挠身上的衣服,好像在受什么烈刑般。
下一秒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雾辙身上的皮肉便像融化的蜡烛样从骨架上滑落在地,成为一摊散发着腥臭味的烂肉。
绕是见多识广的费洛尧,胃里也感到翻江倒海。
角落里的卫郁阳也默默的移开视线,另一只手扶住墙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干呕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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